屋内一片寂静,叶华裳端坐在椅子上静静盯着窗台上那一盆已经枯萎的花,她心中突觉一阵厌烦,三两步上前将那盆花砸在了地上。
一旁低头不语的婢女见状,匆忙上前跪在地上收拾烂摊子。
叶华裳抬脚,狠狠踩在那婢女的手上:“我让你收拾了吗?”
痛感席卷全身,婢女倒吸了一口冷气,花瓶的碎片刺入他的掌心内似要将骨头都碾碎,她哭喊着求饶:“主子饶命,奴婢是怕这花瓶伤到了主子,方才跑来收拾的!”
叶华裳正在气头上,哪里听的进下人所说的话?她一双眉头紧皱,面无表情的望着跪地求饶的女子,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叶怀素……
脚底下一片殷红色的血液溢出,她抬了脚,婢女的手却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叶怀素……”
女子不理会跪地的婢女,口中喃喃着一人的名字便走进了里屋。
止惜院,叶怀素斜靠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书,时不时漏出些许笑意,巧月端着一碗安神的汤走到她身边:“主子,厨房做了汤,您趁热喝了早些休息吧。”
叶怀素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书,别有深意的注视着巧月低声问道:“厨房一向不愿意管我这凄冷的止惜院,如今怎么还送了汤?”
“主子这不是明知故问?王爷近来忙着处理宫中的事情,好不容易有了闲工夫,便约着主子一同出去,这不证明了主子受宠?平日里倾向桃花苑的嬷嬷们,也都开始巴结主子了。”
巧月掩面而笑,脸上也带着点点的不屑。
“还有……往常这止惜院那些婢女都不做事,主子找个时间将她们都轰走吧,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角儿,留在这里也没用。”
她趁机嘟嘟囔囔了一堆,叶怀素用着碗中的汤轻轻点头,抿了抿唇别有深意道:“你明日看着处理了吧。”
“是。”
巧月话音刚落,从门外就屁颠屁颠的跑来一名婢女,她满是欣喜的注视着叶怀素:“主子快些准备一下吧,王爷来了!”
听闻赫连墨前来,叶怀素那张俊秀的小脸顿时蒙上了一层红晕,她慌慌张张的看着四周,有些不知所措。
“主子愣着做什么?得空,奴婢还能帮您梳妆。
巧月上前迅速握住叶怀素的手声音发颤道。
可叶怀素却换换抽出了自己的手,走到哪烛台前将蜡烛吹灭:“你们都出去吧,若是王爷来了,就说我已经休息了。”
巧月微微一怔,她搞不懂叶怀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这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若是不好好珍惜,下次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主子,您这是做什么啊?王爷要来,明明是好事,您怎么还将王爷拒之门外?”
巧月心急如焚,可见叶怀素如今的模样,她是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心意了。
“好了,按我所说的去做就是,倘若他真的对我与从前不一样了,日后必然还回来,不必在乎这一天两天的。”
她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巧月长叹一口气,也只能作罢,带着站在一旁同样不甘心的婢女走了出去。
叶怀素躺在床上,手中死死拽着被角,心中感到些许惶恐与紧张,在此时,她竟有些莫名的抵触赫连墨……
赫连墨前脚踏入止惜院,便见巧月前来低声道:“王爷先请回吧,主子已经歇下了。”
“嗯?她今日这么早便休息了吗?”
赫连墨低头冷笑道,仿若猜到了什么。
“主子容易疲倦,今日出门闲逛耗费了体力,累了也是正常……”
巧月轻咳两声连忙解释,她知道赫连墨已经猜到了什么。
“既然如此,便让她好生休息吧。”
话音落下,他远远望了一眼门前,见那门也是纹丝不动,他也只好离开。
堇年跟随其后,揉了揉额头十分不解:“明明王妃对您用情至深,平日听下人们说她还会等在院门前,怎么今日王爷去了,王妃反而闭门不见?”
赫连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别有深意的扫过天上那轮明月:“兴许,这是欲擒故纵。”
“啊?!”
堇年诧异无比。
“你啊什么?宫中事情都摸索清楚了吗?今日还未曾和探子联系吧?事情还未忙完,便来本王这里打听一些有的没的?”
赫连墨眉头微皱,手中这折扇轻敲了一下堇年的脑袋。
堇年抬手护住,撇了撇嘴稍显无奈的开口道:“王爷想知道什么,探子恐怕早已将书信传来,还需属下去接头吗?可是近来的柳轻书有些蠢蠢欲动。”
赫连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柳轻书?只会使用蛮力的蠢货,他忠心耿耿辅佐皇上,又有何用?”
“可皇上仍旧重用他,虽说此人有些愚钝,但不得不说他确实衷心。”
堇年摇了摇头稍显惋惜道。
“朝中势力,经上次太尉出事后,已有多数人偏向了皇上,我本就没打算去争抢,可似乎有些没脑子的人暗地挑拨?”
“许云鹤,柳轻书,这两人似乎早已串通好了似的……”
堇年心中愈发不安,也不知这柳轻书到底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是非不分,更是听从赫连殃的话不停在朝中对赫连墨摄政王的身份表示不满。
“太尉府二夫人是他的亲妹妹,而他的外甥女则是本王的孺人……”
赫连墨面容阴沉,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又抓不到丝毫证据。
“王爷是怀疑?”
“不。”
赫连墨冷冷吐出一个字,甩手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内前去休息,堇年紧跟其后,守在门前。
清晨,叶怀素拖着一身的倦意从床上爬了起来,昨晚梦了一夜的赫连墨……硬生生的折磨了她一整夜。
巧月打了一盆水前来,见叶怀素靠在桌前都昏昏欲睡的模样,她忍不住劝说道:“主子,您还是再休息一会吧,您这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况且今日也没什么事,您不用起那么早。”
叶怀素摆了摆手,支撑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不必了,等下还有好戏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