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小的拳头击出，击打在敦厚的树干上。
伴随着一声低喝，那被命中的一段，便变得红热起来，在光芒的闪亮之后变成灰黑色的渣滓，那与少年体型完全不符的大树，在仿佛不堪重负的咔啦声中，缓缓往边上倒去。
他再次喘息起来。
“这样就累了的话，在战斗中可是很难办的。”越灵歆从云倾的背后缓步走出。
“之后你只要到场，上不上课就无所谓了。”他跟一侧的云倾对视着，“想不想学在你，我们有义务教你，但可能没办法教会你。”
他从上方跃下，弹簧般收了下身子，又重新舒展开，然后一扭一穿，便已经到了远处。
留下云倾一人。
此时的他反而平静了下来。
戒指一闪，一小枚半透明的晶石便落入他的手中，晶石是水蓝色的，带着几分虚幻的味道。
像这样天然而高品质的留影石是很少见的，留影石也是少数能够真正意义上全息投影的特殊道具。
他不由得想起和当初的几个玩伴捡到这么一小块东西是有多高兴，又想起……眼前。
那是几个衣着并不是那么干净整洁的孩子，衣着光鲜的他站在正中笑得勉强，而边上那几人却那么纯粹，甚至昂扬的面上还带着几分自豪。
“我们会记得你的，老大。”
“老大穿得好不是应该的嘛！”
“我们以你为荣！”
……
“我不会给你们丢脸的，等我。”
树林的另一边。
“回来了？”苏文轩看向越灵歆。
虽然有链接在，但出于个人习惯，大家能说话的时候还是喜欢用嘴说，苏文轩的精神力就是维持通讯的电池，这种情况总是要为同伴着想些的。
越灵歆微微点头：“看来跑出去之后性格是有所改变了，不过总的来说应该会有成效。”
“既然有效，那我们也可以继续练习了吧。”一旁坐着的苏婉站起身来，越灵歆与他们分开的时候她和小古明缺也陆续汇合了过来。
接下来就是后半部分的路程了。
他稍作思考，看向苏文轩：“小家伙到哪了？”
“链接没了，所幸追踪器还在，目前在十公里左右，预计十二分钟到我们这里。”苏文轩将手头的终端收起，“要等一下吗？”
“不用。”越灵歆摇摇头。
他取出一小瓶水和装着两个包子的纸袋，就这么放到一边的石头上。
“我们先走。”
“他一个人没问题吗？”
“能带起那么一个团队，个人能力是不会差的。”
越灵歆扭头看向石头上的食水，“我们要做的，只是将他的方向引导回来，如果他没那种天分，就没资格引起重视，也没这种难缠的性格。”
“只是个普通人。”他将身子转过来，“该走了，还有之后的事要处理。”
“嗯，那就这样好了。”苏文轩点着头。
几人便展开身形，重新穿入错落的林木之间。
“下一部分的东西要准备的应该不多吧？”
“嗯，是不多，等下你们可以多熟悉下，我一个人去处理就可以，小家伙回来之后给我传讯就行。”越灵歆回应着。
他身形一展，看起来顿时好像真正的流体一般在林中奔流涌动起来，转眼便从苏文轩他们的眼前没了踪影。
“我们走吧。”苏文轩笑着说道。
背后的石块上，空气微微扭曲，落下一小包巧克力。
奔行间的气流触感实在是太过清晰，以至于这门名义上“基础”而又在阅读教本之后更难精通的技法在越灵歆的眼中似乎真成了一个完美的基石。
实际上，书里还没有写一句话——能力不能是被“使用”的。
这一点，当他进入风的那一刻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
能力者们总是习惯于使用能力与能量来处理问题，像是整个镜界里组队都非常受欢迎的自然系风属性能力者，看中的往往不是战斗力的高低，而是那绝强的控制性与机动性。
当异兽的利爪当头挥下时，哪怕是凛冽的寒风一巴掌扇到脸上，哪怕半边脸又麻又肿还淌着血，都是令人高兴的事情，用能力来攻防，来位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这种措施在这般高速之下，就显得仓促而又匆忙，像是在左支右绌的四处补救。
可实际上，只需要轻轻一抖，能量与风就会从前行的阻碍变成助推的翅膀。
空间中被空气所填满，空气在温差之下变成流动的风，涌动的风又在穿过林木树梢的路途中各自失了最后的力道各自四散开去。
一切恢复平静，空气依然填满着整个空间。
直到有翅膀在半空划过。
空气仿佛被惊吓到了一般，气流在半空中推挤碰撞，纷纷扰扰之间又与木石相碰，待得余势过去，花草的叶都还依旧轻轻颤动。
越灵歆早已穿过一段时间了。
虽然知道能量是受精神所影响的，但这是他第一次的直面“唯心”这个词。
穿行的过程中，那些空气与风的空隙是如此清晰，而自己只需要随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心意在随便一个地方拨动一下，所有的实体与空隙都好似舞蹈起来了一般，当自己回神细想，却早已穿过了那些空隙所聚合的地方，哪怕从理论上空气中不可能存在“空隙”。
就好像阻力，甚至于空气于他而言都不存在了一般。
他也完全不知道之后的御空和踏虚会是什么样的。
但他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有了比原先高出数倍的战斗力，也明白了那些所谓位阶差距的真正意义。
“还不错。”稍加思索之后，越灵歆得出了一个很简单的结论。
他取出终端，给天途那边的通知敲了下响应，然后往传送点的方向走去。
第二门课可不会那么简单，而所需的设备天途的人员已经配送到位，接下来还得抓紧时间调试一番。
光是一个新的念动能力就让越灵歆成了前往接收设备的不二人选。
从熟悉的南门空间枢纽中出来，来到北边的一处空地上，一架大型飞行器正在那里等候着，简单的交接完手续之后，越灵歆就领到了订购的货物，一个长宽一米五，高两米的黑色棺材，哦不，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