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边乐清前去看了一次叶云倾，后者见到她之后神色明显地有嫌弃，显然是不想与她交谈。
王麟把手续给其他jingcha，他们便一道出去了。“这里的录音一类不会传出去的，边小姐，你尽管问吧。”
“她目前属于什么……物种？”边乐清一时半会儿有些弄不清楚如何称呼。
田瞎子小声说：“她确实是狗妖。”
边乐清总觉得这一系列事情并非全都是她做的，故而试探地问：“为什么要杀那名网约车司机？”
叶云倾不答。
“你为什么要杀那个司机？”王麟喊道，“问你话呢。”
“杀就杀了，他该死，哪有那么多原因”叶云倾的目光在田瞎子身上扫了一眼，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你从前待在H大？”
叶云倾的目光抖动了片刻，随即否认：“大学里怎么能开宠物店呢？当然没有。”
看她如此不配合，田瞎子拽了拽王麟的肩膀说：“再等等吧，或许过些日子她就愿意说了，言行逼供可不是你们的风范。”
“这不是要过年了嘛，赶紧把事情结了。”王麟苦着脸说。
“过年放几天假？”
王麟立即说：“放不放假重要么？咱们永远站在服务人民第一线。”
“小伙子真有觉悟。”边乐清拍了拍他另一边的肩膀，“啥时候我才能有你这思想觉悟呢？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18年末尾的钟声敲响，眨眼到了大年夜。
崔钰在上飞机之前给边乐清发了一条微信，语意不详，后者正想找人分析分析，闻箫就神色犹豫地走到她面前说：“乐清，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说。”
“说呗。”
“但是我没想好怎么说。”
“你们别一个两个都这样，是不是我要得绝症了，你们没告诉我？”
谁知闻箫迷茫地问：“患何疾？现在你还能生病？”
真是来自灵魂的质问。
“那个崔钰也是，说什么有话一直想跟我讲，什么或许这次过年之后一切都会改变，你说他这算什么回事？”
闻箫老实地摇摇头。
“今天大年三十，叫上老田，咱们一起去外头看看烟花吧。”边乐清看着窗外灯火璀璨，“一年到头，总不能一直这么冷冷清清的——这时间，连王麟那小子都不会给我打电话。”
“市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
“……”边乐清居然说不出反驳的话，“那去湖边走走也好，还是你要在家陪你嫂子？”
“这么冷的天，她睡得早，我们出去吧。”
田瞎子背了一个又土又丑的袋子，边乐清心想不知道的还要以为他是出来逃难的。白子湖边确实有点热闹，但是也热闹不到哪里去。
“又是一年了。”闻箫望着湖心对田瞎子说，“我们不知道还有几个一年。”
“管他有几个，过一年是一年吧。”
闻箫却半分没有觉得安慰，反而说：“可是我舍不得。若是真正舍得了，谁又会变成这副生不生死不死的模样苟延残喘于世？”
到底是心有不甘。
这俩大老爷们居然开始悲春伤秋其起来，边乐清也是醉了。
远处的人群看起来分外热闹，边乐清看他俩还在感慨人生，就说：“那边好像有什么节目，咱们去看一眼呗，这儿人少，没意思。”
结果越往那方向走，边乐清察觉到越不对劲。放在口袋里的九幽赦令微微发烫，这是附近有大量魂魄的征兆。
闻箫停住脚步说：“是祟。”
这不是边乐清第一次听说这东西了。祟，顾名思义邪祟。
通常怨气深、阴气重的地方容易产生这些东西。但是白子湖边一年四季人来人往，阳气重到白天尾山路里头的长辈们根本不敢靠近，怎么会有邪祟？
“外来的？”边乐清问。
“今年是什么日子。”
“大年三十啊。”
“这不是要守岁嘛。”田瞎子笑道，“祟来喽。”
这个无聊的谐音……
“呵，真是难为你这时候还要活跃气氛。”边乐清说罢开始绕着人群走圈，尽可能收集逃逸的邪气。
“大爷，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边乐清问。
“说起来也是不吉利，前面有个人遛狗，结果他的狗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什么东西咬死了，作孽啊。”大爷叹气。
人群似乎有些惶恐。
现场已经有安保人员开始维护秩序，疏散人群了。
突然小孩的哭声冲破喧嚷的人群，刺耳地盘旋在周围，一两个或许不算什么，但是所有的小孩一起开始恸哭，光分贝都能震得人耳朵疼。
年纪越小的小孩哭得越厉害，怎么也哄不住。
“恐怕它已经不满足于吃一些猫猫狗狗的魂魄了。”田瞎子说，仿佛刹那间他被挡在墨镜之下的眼睛熠熠生辉。
边乐清声音干涩地说：“要吃人了。”
第一次如此积极主动地给王麟打电话，后者颇有些受宠若惊，立即说：“边小姐，体现说新年快乐了！”结果电话那头全是起哄的声音。
田瞎子抢过手机说：“那小子，快放了叶云倾，带她到白子湖，快！”
狂风突然刮来。
一时之间，人群变得极为混乱，风声、哭声一切声音交织在一起，边乐清正想拿过自己的手机，被人一推直接掉到地上。
到处都是人，边乐清根本没机会拿手机。
“怎么回事？”总是如此她还是想骂人，“你陪我手机！”
“它来了。”田瞎子逆着人群往前走。
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手机不手机的，边乐清赶紧跟上跟田瞎子和闻箫的脚步，去追踪那“祟”的方位。
现在人群混乱，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几道黑烟往有小孩的地方钻，边乐清手中符咒迅速飞上去，打散那些邪气。
邪祟察觉到了有玄门之中的人参与，更加往人群中涌去，使得他们不得不额疲于应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