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在二楼,这是一个阁楼室的民朝布局,只用楠木就搭建了整个空间,挂的壁画,言蘅认识得不多,只那幅梅花绽放图,她早些时候闲下来陪楚辞去拍卖会上曾看到过。
只恨她当时走得太快,没留到最后,只知道,这副画以五千万的高额成交,还造就了一次轰动。
哒哒,来人跑得很快,脚步细细碎碎的在木质地板上踏着。
进来时,颜末呵呼呵呼地喘着气。
言蘅拿着,笑着说道,“楚姨别急。”
“嘿呀,不急不急,这衣服虽然不新,但是我之前洗干净保存好好的,你放心穿啊。”
换洗的衣服被颜末放下,挪瑜地看了岳南炘和言蘅两下,颜末才贼兮兮地推开门出去。
岳南炘瞅了瞅,问道,“洗澡不?”
肯定是要洗的,上京的六七月份,能热死狗,晚上不洗澡,身上黏糊糊地,就是睡觉也不大舒服。
言蘅点了点头,“要洗的。”
岳南炘点头,一把抱住了她,言蘅反应有点大,惊呼了一声。
看着他这架势,下一句不会跟她说,他要帮她洗吧。
虽然言蘅在追岳南炘这件事上,忘了自己是个女的,可这会儿,她还是有男女之别的。
脱光光这种事,言蘅想,还是以后,以后来说吧。
言蘅脸颊含羞,眸中自带春色,她长得本就一副侵略十足的相貌。之前因着眸中的纯净而带有一丝娇憨,这时候,被他抱在怀里,含羞带怯地像只要吸人精气的妖。
“不……不用了。”言蘅羞得不行,“我自己洗就好了。我只是脚受伤了,手又没受伤,把洗发水沐浴露放在我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我自己洗一点问题都没有。就……就不用麻烦你了。”
岳南炘闻言停下了脚步,言蘅抬头望向他,只见他特别诧异地望着她,对她说道,“谁说我要帮你洗了?你是三岁孩子吗?洗澡这件事就不用我帮忙的吧。”
她自作多情了?
人家没那心思呢,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到哪里去了。
红着脸,言蘅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岳南炘憋着笑。
他把言蘅放在卫生间的瓷砖上,依着她的意思把东西都给她准备好了,又把睡衣放在了她伸手可以拿到的地方,三番五次地强调让她小心别滑倒,才在她的催促声中走了出去。
关上了门,岳南炘就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地就笑了起来。
哎哟喂,他的小女朋友哎,怎么就这么可爱啊。
可爱得让他想把她一口吃掉怎么办。
言蘅洗得慢,磨磨蹭蹭得,慢得让岳南炘误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敲了敲门。
言蘅按压着扑腾扑腾的小心脏。
“哎,好了好了,我快好了。”
又一脸愁绪地望着自己的脸,之前还有头发和粉底液遮着,这下子,水一洗,现了原型了吧。
她裸着身子,肤如凝脂,瘦得有胸有屁股,因着幼时练舞蹈的因素,她的身材匀称协调。
一身的皮肤白得跟牛奶一样,只那半张脸。
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言蘅实在没勇气,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出去,磨蹭了好久,直到岳南炘都耐不住性子催她。
言蘅犹犹豫豫地盯着刚刚她换下来的内衣,憋着嘴,觉得透着水汽的内衣不如不穿,扒拉了一旁的睡裙,套上去了后,言蘅就朝外面喊着岳南炘。
一直低着头,岳南炘进门了也低着头,喊她也低着头,言蘅执着地低着头,怎么也不肯抬起来。
岳南炘起初是以为小姑娘害羞,直到把她放床上,拿着吹风打算给她吹头发的时候。
他才看到言蘅脸上的伤。
言蘅见瞒不住了,死死地闭着眼睛。
进去都没有,怎么出来的时候又有了?
岳南炘身为直男,只对神奇的化妆术有个模糊的概念,先以为是磕得碰得,凑近一瞅,哪是那么回事儿。
隐约可见的五指印,分明是被人打的!
轻轻地摸着言蘅的脸,言蘅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岳南炘盯着她的伤问道,“怎么回事?”
他不问还好,一问就让言蘅想到了早上的事,本来可以忍的,岳南炘用宠溺的眼光看向她的时候,言蘅还是委屈地瘪了嘴巴,红了眼眶。
“我妈打的。”
“为什么?”
言蘅没答。
“那天带你去酒店的那个女人,我记得你喊她姑?”
言蘅点了点头,想到了楚辞,想到了楚颖欣,言蘅更委屈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把自己埋在了岳南炘的怀里,瓮声瓮气地说道。
“岳南炘,你看,我多可怜,我妈不疼,姑不爱,我只剩你一个人喜欢我了,你以后对我好点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她在他面前一向嬉皮笑脸的没有烦恼的样子,骤然委屈成这个样子,岳南炘只觉得自己的心一抽。
“好。”他轻轻地吻着言蘅的脸,没用什么力气,怕弄疼她,隐隐约约地像是亲到了,又像是没亲到。
言蘅有些痒,睫毛轻颤。
岳南炘抹了言蘅的眼底,轻哄道,“蘅蘅,别哭,以后我会疼你,我会爱你,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不哭好不好了。”
言蘅才知道自己已经止不住眼泪了,她抬眼,他就在她眼前,是触手可及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