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
魔都市某普通小区内。
“啊......”
于渺举起手臂靠在工学椅上伸了个懒腰。
24寸的大屏幕上此刻steam正在启动一款游戏。
“肝了三个晚上了,今天怎么也得打过这个剑灵吧。”
她揉了揉发红的眼,又将手放在了鼠标上。电脑屏幕上一款武侠游戏的界面已经打开。
也许是只休息了几个小时的缘故,今天开启游戏的按钮在她眼里有些许模糊。
“等打过这个boss再去睡一会吧,太困了。”
再打了个哈欠,她点击了开始。
【辟邪24年山间破屋】
“今日义父教于你的便是这灵窍身法,你可记住了?”
一阵山风吹过,站于老者对面的女孩打了个激灵。
这是哪?
于渺耳边是蝉鸣,远处是密林。
我在做梦?
“于渺?你这是怎么了?为父问你话你可听着了?”
这次才算听到了的于渺看了看老者。
今天这梦做得还挺真实,彩色的呢。
她悄摸着在左手臂上一掐,预料中从梦中醒过来的情况没有发生,只听见嘶的一声吸气声。
“痛死我了!”
左手臂上雪白的肉顿时起了块红斑。
“你个小娃子,又不认真听为父讲!”
老者拿起手中的木剑敲在于渺的头上。
好痛!
于渺被这一敲,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
我?穿越了?
再定神一看,这场景熟悉得让她心惊。
游戏!
这不就是她正在玩的那款主打自由度极高的武侠游戏吗?
“义···义父?”
眼前这老者跟游戏里指引NPC极其相似,不过就是3d转成真人罢了。
“大白天的发什么梦了,许是昨夜里修文那小子又带你上山玩去了!”
老者瞪着眉毛又要一剑打下去。
“慢着慢着!”
玩是一回事,真进入游戏又是另一回事。
尽管眼前是熟悉的npc,可真要跟他说话,聊天。
却是那样奇怪。
“你啊,就是不认真学,明明天赋那么好。哎罢了罢了,这轻功你不爱学,你到底想学什么啊?”
“学什么?能自己选的?”
于渺有些懵,还没等她搞清楚状况,那老者就自顾自的徐徐道来······
少林功夫甲天下,其有七十二般绝技,
武当内家正宗门派,以柔克刚,以快制慢。
璇女身法绝妙,弹指间琴声便可碎人五脏。
百花飞针投石的手法,也可杀敌于百步之外。
西域五毒阴邪之法,杀人无形,防不甚防。
还有那最为神秘的界青一派,奇门遁甲更非凡人所能驾驭。
老者说完,又问:“渺儿,你想好了吗?”
于渺听着他的叙述,有些走神。眼睛无意间瞟向了他手里握着的木剑。
作为一个现代宅女高玩,于渺精通各种各样的游戏,在这许多花样繁多,玩法不一的游戏里,唯一不变的一点就是她对于武器的选择。
“嗯,我一般只玩剑。”
手持三尺定山河,御剑逍遥天地间,她只玩剑客。
“想学剑啊···”老者微微一颔首:“那便先把这武当丹剑学会吧。”
从随身小包里,老者拿出一本小小的册子递给于渺,想了想又把手里那把木剑给到她。
“这剑别看它是木头做的,却是把陪伴为父半生的好剑。这剑身是用为父当年意外获得的栖凤梧桐打造的,也算得上是坚韧非常,力道极大。既然你想学剑,那为父就把它赠与你。”
虽然是NPC,但这台词说得还是很有味道的嘛。
于渺双手接过了它。
“此剑唤为无争。”
入手的剑比想象中要沉:“无争?”
游戏里出现过这把剑吗?
于渺接过剑,下意识的对老者微微鞠躬,算是谢过这熟悉又陌生的义父。
随后一道信息突然的冲进了她的脑中。
【7品】无争剑。
“嗯?”于渺一愣,又看了看手中的剑。结果那道信息就从剑身上飘了起来。
【7品】无争剑。
不是我眼花吧,她揉揉眼。
那道信息却更清晰了。
“渺儿,渺儿。”
听到义父喊她,于渺这才抬起头来。
“你可得好好练剑,以后出了这山谷,外边的世界可不如这般清净自在。”
义父的话于渺听得恍惚,因为她看见在义父的头上飘起了几行字。
【义父】
健康
好感:5(最高5,最低0)戒心:0
武学:?技艺:?
这不是游戏里的属性吗?她定了定神,那段信息又更清晰了一些。
“渺儿,你看什么呢?”
被义父一叫,于渺一晃神,那段信息又不见了。
“你,你头上有字。”
“平白的又开始说胡话了,等会你还是去房里多睡会。”摇了摇头老者接着说道:“睡醒了再去把马儿喂饱,等会要去你简爷爷家拜访,快去吧。”
老者独自说完便离开了,只剩于渺愣在原地。
我好像能看到他们的属性?
回到屋里,消化着来到这里后的信息,于渺脑子飞快的运转着。
带着能见属性的体质穿越了,目前又没有回去的办法,看来得先待在这一段时间了。
也不知道现实世界里那个自己还存不存在,是否还在电脑前,还是···已经死了?
“不不不,一定还活着。”于渺暗自握了握拳:“一定得找到回去的办法。”
破屋的窗口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探出了个脑袋,仔细看,却是一双灵动的俊目藏在额间稍长的刘海里。
随后便是一只少年的手抓着什么东西伸进了窗子里,他用手指滴溜着那玩意往前一扔,正中了坐在床上发愣的于渺。
“哎哟!”于渺觉得背上被什么东西砸中了,伸手去摸,摸到一根软绵绵的玩意。
她抓起一看,顿时浑身汗毛直立,一声尖叫:“啊!虫子!”
那虫还未离手,就听到窗外传来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于渺你个傻子,被一只假虫子吓成这样。”
“你是谁?”于渺惊魂未定,哪有闲心去看那虫子是真是假,只瞥眼到窗口那露出半截的少年的脸。
少年停下了笑声,手一撑窗框,把整个脑袋搁到了上头:“你吓傻了?”
于渺这才看到那少年模样,15、6岁不到的样子,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脸上虽有几处脏痕,却依然掩盖不了那张俊秀的脸。
少年眨着眼睛又问:“连你跟一起长大的我都不认识了?”
于渺当然不认识,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定心一看,那少年头上便飘起了几行字。
【简修文】
健康
好感:5(最高5,最低0)戒心:0
武学:【下·九阶】九滚十八跌
技艺:巧匠90(最高100,最低0)制木80
“简修文?”
于渺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是了,是了。”
简修文从窗口一跃而起,翻了过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于渺跟前,又弯腰捡起地上的‘虫子’。
“这都是用细密的茅草引子织成的,整个山里你都找不出第二个能织得比我更像的人了。”
他拍拍‘虫子’粘的灰,又吹了吹,显然对他的手艺很是自豪。
“嗯,看得出来。”
盯着他头上那明晃晃的巧匠90,于渺认同的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只虫子的话,也许于渺能更认同一点。
“嘿嘿,看在你也这么觉得的份上,这只虫子就送给你了!我可是织了好几天呢。”简修文很是开心,眼睛里闪着阳光般灿烂的光芒。
“不···不用了吧。这么珍贵,你还是自己留着比较好。”
“切,不要算了,胆小鬼。”
简修文倒也不在意,又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你义父呢?”
“他好像回屋去了吧,你找他?”
“是啊,捕兽夹抓了几只好物,爷爷叫我来寻你们过去一起吃。”
想必义父说的简爷爷就是这事了,于渺又想起义父交代的先去喂马,便告诉简修文说:“义父应该在屋里,你去找他吧。我先去喂马。”
分头走后,于渺顺着气味找到了马房,她一个现代人自然是不知道怎么喂马,幸好是旁边就散落着一些看起来是饲料的东西,那马儿似乎饿了,一直伸着嘴想去够那饲料。
于是顺利喂完马,她来到义父房间,却见简修文拿着一封信站在门口。
“奇怪,我到处寻你义父都没找到,就房里放着一封信,上面写着你的名字。”
于渺拿过信,拆开只见写着义父离开了,要于渺去山外的天禄村寻找他。
这事情很是古怪,义父刚还说要去简爷爷家,怎么会突然离山呢。
简修文也这么觉得,两人又在附近寻了几个时辰,却依旧不见义父的身影。
入夜时分,于渺一人待在屋内,越想越不对劲,先是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这个世界,紧接着义父就奇怪的失踪,只留下这么一封信。
“游戏里剧情也不是这么发展的啊。”
她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体,假如真要出山,就凭自己这样,怕是走不入这江湖。
拿出义父留给自己的那本武当丹剑的册子,她翻开来。
“就是一本普通的武功秘籍,可我,看不懂啊!”
她绝望的关上册子,却见一阵光点从书上向自己飘来,而后脑中便出现了一个持剑的小黑人,此人剑指一挥,在于渺的脑中演练了一遍武当丹剑。
于渺不由自主的拿起剑,在脑中小人的驱使下,一遍遍的挥起剑来。
当剑最后一次落下,她看到自己的手上升起几行字。
【于渺】
健康
武学:【下·九阶】武当丹剑10%(熟练度)【?】吐纳法
技艺:无
武器:【7品】无争剑
身上出了一阵细密的汗,提剑的手也在微微的发抖。
就这么学会了?
往日只在游戏中操作键盘鼠标的武功,第一次具象化的体现在自己的身上,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于渺每一处神经都在兴奋的颤抖。
这吐纳法应该是个内功,恐怕是义父教给过以前那个于渺,也一并保留了下来。只是这等级怎么是个问号。
学会武功的新奇和激动让于渺没去多在意这个功法,多一个防身也是好的。
当白日的阳光照在破屋的前阶上时,站着屋外的两个人也敲响了屋门。
于渺被敲门声惊醒,她挣扎着起床,全身的酸痛不由得使她闷哼了一声。
昨夜也忘了练到何时,只记得最后实在是累得不行,倒头便睡去了。
此刻属性里,武当丹剑已到了100%的熟练度。
“渺渺,你义父回来了吗?”
屋外为首的便是简爷爷,此刻正牵着简修文担心的询问。
于渺摇了摇头。
“昨天修文都把事情告诉我了,他怎么会一声不吭的就下山了呢?”
“义父只留下了天禄村这个地点,我想去寻他。”
简爷爷咳嗽了两声,似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个小女娃子,从未离开过山,怎能出去寻他,太危险了,不行不行。”
自从昨晚发现自己奇妙的练武方式后,于渺就决定一定要出去看看,寻找义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很想见识一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于渺花了些功夫说服了简爷爷,最后又在简爷爷的强列要求必须让简修文跟着保护她的前提下,才同意了让于渺下山。
“哎,可惜修文爹娘死的早,这山里的年轻人又都不在了,不然怎能让你们就这么出去啊。”
临行前,这半百老人杵着拐,紧紧的拉着于渺和简修文的手:“不管到那找没找到,都一定要回来啊。”
“放心吧爷爷!我们一定早去早回。”
简修文也是不舍,但还是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安慰了老人几句,便拉着坐在马上的于渺离开了。
走入山路,山野间鸟叫风吹,于渺回头看去,那山口处的老人越来越小,抬起袖子似乎在擦拭着什么。
而那狭小的山口便一点点的在她眼里缩小直至再也寻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