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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二十年前后

从黑界出来,我很迫切地想验证我的猜想,如果真让我领悟到了“伴随”的涵义,我想我并不需要太多的力量,也不需要做太多事,说太多话,那样的日子想来也是很安逸的。

不过已经有两个晚上他没带我出门了,明天,一定要跟随他,即使他没有表示让我跟着,因为那样我才可以毫不费力的成就自己,而不被抛弃。

我有些期待着明天,期待着他对我的满意,说实话,一旦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会胡思乱想,他是那么厉害,如果我做得不好,随时都有可能被抛弃,虽然他说过另寻一位伴随者是麻烦的事,但我并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

……

因为自己的略有所得,让我整个晚上都没睡下,索性就开始修炼,如果让他知道我晚上的时候也在修炼,我想他应该会更加满意吧。

不知怎的,竟很快找到感觉,飘飘然,像羽化飞升一般,整个灵魂自由,安逸的让人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畅。

第二日一早,我听到开门声便匆匆结束修炼,满眼得意的看着他,他总是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副眼睛,很有我生前的那般模样,但我知道他里里外外都已经改变,并不再是曾经的我,他现在是一位独一无二的掠夺者,也是我的伴生者。

伴生者也是我昨日才领略到的东西,如果我是一位伴随者,那么他呢?他既不是我的主人,只有可能是我的伴生者。

也许他要强大的多,可以随意地操控我,但无法逃避的事实就是,我俩是一体的,虽然很有可能我的消失对他影响不大,但他如果消失,我似乎就没了存在的意义。

这也许可能是伴随者的另外一层意思。

不过不要紧,我还是非常满意眼前这条“大腿”的,我要做的就是抱紧“大腿”。

像往常一样,我们并没有打招呼,他看了看我,然后推开门要出去,我顺势也跟在他身后,出了门之后,我就可以猜到,我昨天的想法是没有错的,因为他并没有拒绝我跟着他,原来前几日的我竟犯了这么低级的错。

伴随伴随,本就应该伴随不是吗,再说他又没有什么隐私,我大可以跟着他,无论何处。

说也奇怪,这几日他总喜欢在白天出没,我跟着他一路走来,不过渐渐地我们出了城,真佩服他有闲工夫坐着拥挤的公共交通工具,为何不在晚上出来,随随便便施展一下元气,然后呼风唤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不过我谨记着自己的职责,伴随,并不需要多余的想法,且伴随着,观看着,见证着。

出了城,他似乎也被这无聊且漫长的旅途,遂隐了身子,给我一同踩着清风,行走在骄阳之下,也许那诡异的波痕就是我俩留下的。

不一会儿,我来看到了一栋单元楼里,大概是在十五楼的样子,我紧跟着他,害怕一不小心就丢了自己的职责。

房主的门是虚掩着的,当然这对我们俩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自然有办法穿墙而入,不过看他的架势,大概是已经熟门熟路了。

进屋以后,入眼的是三张遗照,两个很年轻的,应该是情侣吧,因为在遗照附近还有一张两人的婚纱照,看着那男人,似乎有些眼熟,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那“粗糙的面具”的面容吗,或者他就是那位陆医生,还有一位稍稍年长些,大概有五十岁的样子。

很快我的想法就被确定,因为我看到了那位陆医生,或者说是鬼,我可以很明确的感受到他不是人,因为有着同类的那种惺惺相惜,而屋子里还有一位老太太,已经白发苍苍,但却显得很优雅,从容。

她见到掠夺者的到来,并没有起身,而是向那位陆医生所在的位置招了招手,陆医生很听话的起身招待我俩。

我并不是很确定他们能不能看到我,所以我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跟着掠夺者,看他的反应。

他在笑,很温柔的笑,像我生前遇到开心的事一般的那种笑,我有些被糊涂,看来我真的错过了许多事。

老太太先开的口:大师何以亲自前来,有些事终究会发生,我并不能阻挡什么,也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如果你想要,你尽可以拿去,我并没有能力阻止不是吗,像今日这般亲自东门来访,倒显得我小老太婆不是抬举了。

说的话语气有些不甘心,和她慈祥的面容有些偏微的不对称。

不过我也确定了他们俩并不能看到我,因为从始至终,那位小老太并没有看过我一眼。

掠夺者笑着回道:我不是大师,也不会强迫您什么,二十年已经够久了不是吗,久到你已经开始想要放弃了,久到你已经开始后悔了,让我带走他难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吗?

好奇心上来了,他们交流的内容似乎很有意思。

那小老太太听过掠夺者说的话后,浑身的慈祥之感瞬间消散,我可以感受的到她被击中了内心的脆弱,她显得有些颓废,活像一个行木将朽的小老太太。

长久地无声,我脑子里一直在构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未曾注意那陆医生竟跪在了掠夺者的面前,小老太太眼里竟是悲伤,而那陆医生似乎也很悲恸,头紧紧地贴着地面,我曾也不知道掠夺者竟有这个爱好,喜欢别人跪拜他。

没等我弄明白什么呢,掠夺者一挥手,陆医生便显示了,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他铁定是被掠夺者收到了黑界之中,成了一个掠夺物。但是此刻我并不是很方便进去黑界,因为我明白我的职责是伴随,而不是一个书店管理员。

那小老太太依旧坐着,并没有送客的意思,也许她是太过悲痛,所以一时忘记了。

不过掠夺者,他似乎还有事情要做,也呆呆的坐着,两人都没什么话,长久过去,一盏茶的功夫,那小老太太才从自我情感中走出来,然后看着掠夺者有些茫然,问道:还有什么事吗,我并不打算留您吃午饭,我也没什么胃口。

掠夺者很有耐心的微笑着:我想您还有很多不错的东西,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做一个交易,您丈夫的灵魂和您儿子的一个好去处。

小老太太在掠夺者刚开口的时候就准备拒绝,但是在她听了几个字后,便没了声音,她在犹豫吗,是舍不得掠夺者所说的东西,还是不相信掠夺者的力量能力,又或者她已经累了,不想在插手太多的事情。

这次小老太太并没有犹豫多久,便起身进了一间屋子,此刻我才有心思打量这间房子,很普通的三室一厅的,装修的风格和我死前并没有什么差异,只不过屋子里有过味道,不仔细闻并不能闻到,有点像蜡烛燃烧的气味,整个房子有些颓败,想来已经是一个老小区房了。

不一会,小老太太佝偻着腰回来,手里抱着一个木盒,木盒看上去很精致,有一把黄铜锁,就见小老太太把盒子轻轻的放在桌子上,从自己的耳朵上摘下一个耳环,然后在手里折腾了一番,竟成了一把钥匙。

在木盒打开的一瞬间,我都可以感觉的到整个房间变得像热火炉一样,那盒子发着红色的光,有些刺眼,我已经看不清那小老太太的脸,她把东西转了个方向,展示给掠夺者看,掠夺者并没有特别的表示,而是随手掐了团雾气,那红光便消失,整个屋子也回到了原来的温度。

小老太太有些激动,似乎是确定了掠夺者的能力而欣喜,而我也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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