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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昂贵的交流

虽然我猜到了一些,但并不太确定,因为他向来行事便是如此诡异。但大体已经知道这些都是为了我,只是不知完结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按照我的猜想,终于在经历了许多次的掠夺以后,他找到了一位寂寥的老人。

我一时竟想起了多年前和哥哥最后一次相见。

那时哥哥虽算不上穷困潦倒,但也是生活拮据,相比他之前的大富大贵,略有些凄凉。

我最后离开的时候,留给了他一样东西,是从黑界中挑的一样二阶掠夺物,一位坐化高僧的舍利,并告诉他:留给他的后人,如果有过不去的坎,便来寻我,带上舍利,以此为证,我会考虑给他们一线生机。

许多年过去了,社会已经发展的不成样子了,但我并未感受到那颗舍利传来的信息,想来哥哥的后代生活的还算可以,便安了心。

而眼前的这位老人,多多少少有些像我哥,看得出他是有经历的人,从他的眉眼之中便觉得人生蹉跎,有些苍凉。

老人身体还算硬朗,一个人孤独的生活着,家里有一位保姆机器人,可以很好的照顾他,而客厅里的全家福显示着他也曾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当然不得不说的是,那全家福旁边摆着的遗照,应该便是他老伴的了。

家里除了老人便无他人,保姆机器人并不太善交流,只是会按时提醒老人吃饭,睡觉等等。

一开始的时候,老人并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到来,但渐渐地我便发现他有些异样,从一开始的慌张,到从容,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想他终究是察觉到了什么,或者是掠夺者故意地给了他什么提示。

老人变得有些颓废,食物下降,精神不济,时常看着客厅里的全家福发呆,还有他妻子的遗照。

他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并且固执的没有让保姆机器人帮忙,他开始翻箱倒柜,把所有的回忆都翻了出来,然后时常看着些旧衣服,旧物件发呆。

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关于他老伴的死,他带着懊悔,因为他并未能够尽到一个丈夫,一位父亲的责任。

他是一名科学家,常年的研究让子女和他并不太亲昵,直到老伴的去世,便让他和子女之间的裂隙无法跨越。

作为一名科学家,确切来说是一名宇宙学材料统计研究学家,他的工作便是统计分析宇航员从外太空带回来的标本,然后发现或者创造出更适合地球发展的新新材料,他从大学开始便接触这些,一直跟着导师做相关研究,但研究生,博士,博士后,最后就职于国家机密部门外太空材料研究所,从一开始的研究员,到最后的院长,他实在无法放弃自己的事业。

但同样的他也无法离开正常人的生活,和妻子的相遇便是夏花般的美好,但终究工作战胜了爱情,在第一个孩子出生之后,他被第一次提干,冲劲十足,便对家渐渐地冷漠了些,因为宇宙中无限的可能时刻占据着他的脑海。

夫人是一位贤良淑德之人,秀外慧中亦不为过,她为他生育了一儿一女,并很好的教育了他们,时刻弥补着他这位父亲缺失的爱,年轻的时候,老人确实有些血气方刚,为了一个研究任务时常半年不回家,以至于孩子对他这个父亲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只知道父亲是位科学家,这是他们引以为豪但又最悲痛的事情。

他们也渴望向其他孩子那样有爸爸陪着,一家人团圆着坐在桌旁吃饭,听着大人们的谆谆教诲,很可惜他们并没有享受到,甚至小儿子出生的时候,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不在身边。

而让他和子女情断的是夫人的死,夫人死前的三个月里,他在研究室里进行封闭研究,无法接受任何消息,在未知的领域,他有着极度的热情,虽然那时夫人的身体已经很差了,但他毅然选择了为期半年的封闭研究。

而等研究成果出来后,他满心欢喜的接受上级领导的慰问,却得到了沉重的打击,领导安慰道:另夫人两个月前去世了,根据您子女的要求,后事已安排妥当,望您老保重身体。

所以等到他回家的时候,那个喜欢用廉价的黑色发箍箍起那花白头发的女人没能再给他开门,冰冷的房间里,只有一张黑白遗照,子女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家里什么都没剩下。

他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该的,应该早早地带她去检查,关心她,哪怕多陪她些日子也好的,说起来,这辈子最亏欠的便是她了,从当年结婚开始,生活的重担便落在了她身上,家里家外的所有东西都是她在操持着,只是晚了,一切都晚了。

子女并没有等他回来,很明显的表达了他们的想法,他们的母亲不在了,而自己的父亲却联系不到,大概是对这份亲情失望到了顶点吧。

老人很识趣的并没有打扰子女的生活,或者说他感觉自己并没有太合适的身份去打扰他们,但终究有些事是需要面对的,大女儿回来看了看他,把他带到了母亲的安葬地,然后说了些宽慰的话,其余便没再有什么,想来她对他也是有些怨恨的吧,只是她向来独立自主惯了,便对他这位父亲没什么依赖,只是可怜一位老人罢了。

而他的小儿子跟在他女儿后面自始至终并没有言语,他几次试图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便成了一声声叹息,确实是他亏欠太多。

子女的离开,便留下他孤零零一人,大女儿问过他以后要怎么办,说实话他还没想好,便说了句:继续科学研究。然后女儿便不再说什么,也未提接他回家的养着的想法。

夫人的死对他确实是个很大的打击,甚至让他不能够很好的工作研究,在一个人考虑了很久之后,他便辞了研究所的工作,上级领导几欲挽留他,最后实在拗不过,便准了他半年的假,然后打发了他。

老人在离开研究所后,经常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像是要隔绝这喧闹的世界,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失去了颜色。

直到我们的到来,老人察觉后才有一些些反应,在观察了两天后,掠夺者便显出了身影,老人有些颓废着,塔拉着厚重的眼袋,像是在自言自语道:你是死神吗?

掠夺者并没有回答他,像是默认了一般,奇怪的画面,掠夺者坐在老人的对面,开始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谈话,而我在一旁稍稍的听着,老人的话大多是回忆着自己的一生,以及对夫人和孩子的愧疚,整整一天时间,老人喝了一暖壶的白开水,不倦的讲着,而掠夺者安静地听着,我亦安静地听着。

直到老人说完了话,困倦着想要合上眼,却突然惊醒,匆匆来到书房录了一段留音,然后在各个房间里看了一遍,最后到卧室换上了全家福中穿的那件衣服,收拾妥当最后默默地回到原处,静待着掠夺者带走他的灵魂。

老人安静地闭上了双眼,便彼此悄然的了却了此生,我未见到所谓的灵魂,不知是何原因,可能掠夺者把他收走了吧,现在的掠夺者能力超凡,远非当日可比,但我想老人是乐意的,因为这是老人支付给掠夺者的报酬,算得上了解了他此生的遗憾。

我本想着便结束了,但掠夺者却从进了老人的书房,在抽屉里找到了一块不出奇类似石头的东西,以我现在的能力,竟觉得它有些莫名,而掠夺者竟有些激动,我看得出是激动,他很少显露自己的情绪,而我又善于观察,想来这个石头是非凡的也不一定。

如果掠夺者把它安放在黑界之中,我想我会有兴趣把玩一番。

但并没有如我所想,黑界中并没有出现那个平淡的石头,姑且放过。

再说说哦那老人的结局吧,便是终了!

老人安静地去世后,直到保姆机器人发现老人的异样,响起了警报,子女匆匆赶来,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满含泪水,大概没有什么比得过血浓于水的亲情吧。

大女儿在整理老人的遗物时,发现了那段录音,才愧疚到原来这些年并未对父亲有所体贴。

最后老人和老板安葬在一块,算得上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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