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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出丧

院子里的鸡鸣声响起,天蒙蒙亮,不知不觉竟然听了一晚上的故事。

咚咚的敲门声,念经的师傅已经过来了,爷爷去准备要用的物品,奶奶一早和邻居们在厨房忙的热火朝天,房子上的炊烟袅袅升起,为这清冷的世界,添加了生活的气息。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起身去洗了把脸,那冰凉的水刺激着我的神经用毛巾擦干净水珠,深呼吸这清晨的空气。耳边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今天要摆丧宴,封棺,送葬。

去里屋换了件白色卫衣,穿上孝衣,在灵堂前跪着,前面是火盆,我把纸钱一张一张的放入盆中那火苗立马就把他吞噬了,每个在灵堂跪着的人都在呜呜呜的哭泣。我的思绪一直在回想发生的事情,那些真那些假。

此时和尚们念完经了,其中一位给了我一个旗帆高高的木棍子上面缠绕着白色的纸,还有一头小马,说是可以把爸妈的魂魄领回家,让我拿着旗子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亲戚朋友还有些岁数小的孩子,他们有的拿着元宝的,有的提着灯笼的,有的捧着纸人偶。

每个人都是头上戴着百布条,只有我穿着孝衣,从家门口走到村子口,和尚有5个分别在四周前后,手中都拿着佛珠,在村口转一圈再原路走回家,和尚引着我们走,走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左手拿着柳树条,右手是水和不知道什么的混合液体,边走边撒。在这太阳下却感觉冷的很。

走了一遍回到家,和尚从他的布包里拿出了他带来的米,把父母的手放在米上印了个掌印,可以看出来他是在外还是在家,之后再米上撒上烟灰插上香供奉在灵位旁。其中的和尚坐在凳子上,望着佛书念经,木鱼和铃铛交错的想着。

此时已经中午了,奶奶招呼着抬棺和送葬的朋友们吃饭了,吃饭前要放一下炮仗具体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从我小的时候起,结婚或丧宴,吃饭前都要放鞭炮,这么久下来了已经是习俗了。

院子里放了很多桌椅板凳,桌子上摆满了菜,奶奶拿了2个小碗把今天吃的所有菜都夹了一点再碗里,叫我放在供桌上,过会又拿了2个酒杯里面倒了白酒放着,我问奶奶这个是做什么。

奶奶说:我们吃饭,他们也要吃饭的不能饿着不然会成饿死鬼的。你就在这里看着香火不要灭了,差不多就点上知道吗?说着,出去招呼进来的邻居朋友吃饭,和尚么吃斋饭,所以特地做了素菜,而念经不能断,就分开吃。

我应声知道了,端着我的碗坐在草墩上吃着,灵堂和外面的喧闹声分的格外清楚。

我吃的快些抹抹嘴把碗放后厨,就继续进去守着,跪在棺材前烧着金银珠宝,这几天事情太多了,虽然很多事情是爷爷奶奶在招呼着,但也是很累。我打起精神到了1点左右了吃也吃完了,休息也休息够了,现在阳光真是火辣的时候叫来的抬棺人都是人高马大,穿着丧服,一起有12个人,6个人抬一个棺材。

准备封棺材了,钉子事先用朱砂水泡过,在钉子上又缠了符纸,然后用朱砂和鸡血一起放到墨水里,用毛笔蘸了后沿着边缘抹了一圈才再把棺材盖合上,钉上钉子,用绳子固定好后,就听到和尚说:起棺!起棺的时候5个和尚都念念有词手中的佛珠和木鱼铃铛“当当当”的响。

12人一起用力抬起棺材,我看到那些和尚松了口气,于是两口棺材上路了,棺材上都绑着2只鸡还没抬起来的时候一直在挣扎,现在都泱泱的有气无力,有个和尚应该是领头他让我拿着黄钱和白钱在前面开路,走的时候撒出去。请来的乐队吹着唢呐打着鼓,哪和尚举着铃铛走在我的旁边,因为起棺后棺材不能落地所以得一直走。越向山的深处走,我一个大男生越觉得阴冷,走着走着,后颈有点凉凉的,感觉就剩我一个人,后边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听的到我脚下踩着着的枯叶卡卡的响声,想回头看看,和尚却已经发现似的。

“不要回头,一直走”这话越发的提起我的好奇心。突然感觉后脑勺一直痒痒的,抓了一把有东西滑滑的,拿过来一看居然是头发,我赶紧把他丢掉,浑身只觉得发麻,越是恐怖越是好奇控制不住我转身看了一眼,这下把我定住了,棺材上坐着我的父母,手里都抱着一只鸡恶狠狠的盯着我,太可怕了,那缝合的线从额头开始裂开,空气中弥漫着腐肉的味道,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和尚发现了我的异常,停住脚步,用封棺的血墨点在了我的眉间,一恍惚棺材上什么都没有了,送葬的人们看我停了下来以为怎么了。发现没什么事情便继续着敲锣打鼓,终于走到墓穴这里已经有人把穴位抛出来了,正坐在地上乘凉等着,看到我们来了忙起身拍拍衣服准备家伙下棺,太阳晒的这点位置阳气充足刚才的阴冷感觉消失了。要不是我额头的血磨,我还以为我又出现幻觉了。

招呼他们把棺材放到穴位里又念了经文,把鸡拿了出来。辈分小的挨个磕了三个头,填土,最后放上买的花,蛋糕,酒水,米饭,还有坟标,在盆里烧了很多纸钱还有房子车子,烧的越多,他们在下面过得越好,这样才算完事。

放心下来,想问和尚我看到的是什么,和尚说:不过是魂魄罢了,上面放的鸡是压着它不让作怪。

“那我怎么会看到呢,而且我都感觉得到”。

和尚看了看我说:“你三魂七魄已经灭了一魄所以那些东西才会找着你,这样我给你张泡了黑狗血的符,你贴身带着不要离身,可保你一时平安。”

说着从怀里拿出了黑色的三角符文,给了我。

我还没明白我少了一魄是什么鬼,和尚们已经打道回府了,我们修整完也回村子里吃晚饭了,晚上和爷爷奶奶说起此事他两也闭口不谈,我便不再多问。

一般情况家里有人去世尸体要在家放三天才出丧,从接到父母出事的电话到现在就2天时间不应该算1天半的时间,这么快就下葬了不太合理,尸体都成那样了不火化选择土葬,爷爷奶奶好像知道什么却不说瞒着我。妈妈家里的人一个都没有见到过,我反应过来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见过妈妈回娘家,现在丧礼都是爷爷奶奶操办的。

想想我大好青年,爹妈就没了每当就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想哭,今天下葬了,我才感觉到,他们真的走了,在也见不到了就这样的一瞬间万般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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