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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苍蓝之星飞舞于上空(下)

冰雪的荆棘自赫利欧斯的足底以爆发般的速度生长,蔓延至四面八方——歪斜的楼房,倒塌的墙壁以及破碎的地面……《千年冰封》再度降临,不同的是,这一次领域魔法覆盖的范围还要更加宽广,在认识到阿萨谢尔的实力后,赫利欧斯决定全力一搏。

由上古贤者所著的魔法圣典《森罗万象》中记载,元素浓度达到饱和时会出现“过纯”现象,此时元素将不再是散乱的游离状态,而会变成完全的实体状态——也就是它们在自然界所存在时的状态。

换言之,魔法最终极的追求即是自然,自然也就是魔法最深刻的理想。发生“过纯”现象的魔法,就是跨越解限的存在,能够模仿自然的存在,被称之为“究极魔法”。

现在的赫利欧斯唯一能够释放的究极魔法《冰河世纪》,将周身方圆数千米范围的温度降低至绝对零度以下——那是极北之地的具现化,当极北的寒风吹过人间时,世间必定是一片纯洁无垢的冰雪苍蓝。

“请你们退下吧。”

《冰河世纪》的力量一旦解放,就连赫利欧斯自己都不能控制,这里,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战场。

无需多言,其余的将士们就自觉地开始撤退,他们很清楚,从这里开始,就不是他们能够踏足的领域了。

阿萨谢尔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收起了亢奋的笑容,苍白的脸颊又镀上一层死灰,擅长魔法的他当然清楚,即将发生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你这家伙……”阿萨谢尔的额头上溢出了细密的汗珠,不难看出,他已经有些乱了阵脚了,“究极魔法放出来,这一条街道可也就玩完了啊……”

没错,届时,这条繁华的街道必将会从阿波罗尼亚的地图上消失,而与它一同被毁灭的,还有成千上万的魔族。恢复一条街道只需要一年,而像阿萨谢尔这样的高位恶魔能够生存数千年——以仅仅一年的荒废换来一个大恶魔的永远消失,总是合算的。

“阿萨谢尔,我必取你性命!”

言语的交锋皆为虚无,只需这一句,贯穿自身的信念就足够了!

阿萨谢尔展开双翼,他终于放弃了自己的“娱乐”,拼命向着天空的尽头逃窜。“这样的高度,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吧?”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回头对上的是赫利欧斯手中的枪尖——无需多想,数千米的距离,对它来说不过是须臾间的飞翔。

“绽放吧,冰之花。”

骑士以呢喃般的声音轻轻呼唤到,他的思念跨越万水千山,回到了自己出生的故国——在白夜城的北方,极目远眺才能望见那雪白的冰之花“典伊”,它不容亵玩的美丽会吞噬一切残留于世间的温度。

刹那间,《冰河世纪》的领域范围膨胀了一倍之广,巨大的冰之花盛开在阿波罗尼亚上空,播撒出触之即死的“花粉”。冰雪的荆棘缠绕住巨人们的四肢,垂死的挣扎便是它们最后凝固的形象。

在花苞的中心,赫利欧斯掷出了灵枪《苍月银枝》,一圈圈冰雪的涟漪在青空中扩散,九条苍蓝巨龙飞跃九霄,龙吟之声此起彼伏,它们围绕着枪尖划出的轨迹盘旋而上,转眼之间便追上了阿萨谢尔。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了抵抗究极魔法的威力,阿萨谢尔用尽了全部的魔力,即便如此,巨龙的前行依旧不曾有丝毫的停顿,终于,堕天使漆黑的双翼被撕碎变成了漫天的飞羽……

恶魔的身体被一寸寸撕碎,不剩一丝一毫的残渣——这样的场景却没有发生。

那一刻,无论人魔,全部抬起了头颅仰望“圣光”的降临——一轮暗金色的太阳诞生于阿波罗尼亚的上空,与真正高悬于苍穹之上的太阳不同,那是一尊宛若黄昏之刻的日轮,在耀眼的同时,却又仿佛有黑暗溢出,诡异而邪魅。

不知不觉中,《冰河世纪》的力量已经被彻底抹消,苍蓝的巨龙还没能发出最后的呜咽声就已经被日轮炙烤成水雾。

在场的众人中,只有极少数人认出来了那日轮的真面目——究极魔法《终焉黄昏》,宣告终结的光与火的上位究极魔法,拥有碾压《冰河世纪》的破坏力,但是它的施术者巧妙地控制着力量的释放,不多不少仅仅抵消了《冰河世纪》的攻击。

昏黄的日光中,六片华美的羽翼徐徐展开,一半为深邃的黑,一半为纯粹的白,如绝色俊逸的男子交叠双腿惬意地坐在黄金与宝石打造的椅子上,淡金色的眼眸注视着大地,如果不是那一黑一百的双角,一定会让人误以为他就是天使——不过,他曾经也却是天使。

双翼被撕碎的阿萨谢尔已经昏迷,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拈起”一样,四肢朝下漂浮在那位堕天使的身边。

“哎呀……”他像是有些苦恼地扶着额头,撩起白发,“看样子我家的笨蛋弟弟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啊。”

话已至此,稍微读过些太古神话的人想必都不难猜出他的身份,那是曾经与诸神共同沐浴无上荣耀的堕天之神。

“吾名路西法,是堕天一族的王者……”说着,他耸了耸肩膀,暗金色的甲胄发出清脆的嗡鸣声,不知为何,就连站在地面的人们都能清晰听见,“嘛,其实我是不在意名号的,不过这也是礼仪的一部分呢。”

“人类诸君哟,虽然怎么说可能你们难以相信,不过我们堕天一族并没有与尔等为敌的意向……到目前为止。”

“我此行唯一的目的就是带回我的笨蛋弟弟,以及为他的无礼表示歉意……不过顺便看看人类城市也挺有趣的,哈哈哈。”

他自顾自地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还时不时轻笑出声——虽然不得不承认那也是一番“佳景”,不过眼下可不是什么悠闲的状况啊。

蓦地,在皇宫中闪出一道凌厉的金光,没有任何预兆,黄金的长矛破空而出,径直攻向路西法的头部,然后突然被一股力量所束缚,不偏不倚地停留在了他眼前一寸的距离外。

“哎呀呀,看样子已经被下逐客令了呢。”路西法无奈地摇了摇头,举手投足间还是那么从容不迫,完全没有已经被“驱逐”的自觉。不得不说,他优雅的举止和随和的言语跟作为弟弟的阿萨谢尔完全是两个极端,虽然不管怎么想应该都是敌人,却奇妙的让人难生厌恶之感。

“那么,作为友好的证明,最后让我提醒各位一句吧。”路西法淡金色的眼眸中变成了完全的冷漠,他高高昂起的头颅仿佛是在模仿诸神一般俯视人间,“从空之王希兹到达阿波罗尼亚上空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败北了,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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