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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被遮蔽的未来

在欧罗大陆南部,被教廷统治的土地上,屹立着一座举世闻名的古城,它在历史上不同时期有着不同的别称,列如“白石之城”、“奇迹圣都”等等拥有莫大名气的尊名,而在这个时代,它同样是那样的光彩夺目,在如今的世间,这座本名为奥古斯都的古城被人叫做“最后的魔法圣城”。

沿着狭窄的石阶往上,穿过重重叠叠的乱岩,安德烈便来到了一处长满苔藓的石台上。眼前骤然开阔起来,像是走在迷雾中的人见到了光明,原先被山石遮蔽的景色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了眼前。

白衣白发的老人安静的站立在石台上,眺望着远处那座举世闻名的古城。

夜晚的奥古斯都比白昼更加夺目,在漫长黑暗的海岸线上像火炬般熊熊燃烧着,释放着独属于自己的光芒。

奥古斯都的魔法师们在这里重现了魔法时代的荣光,暴躁活泼的火元素被他们收集起来凝聚成了一团,被他们安放在城市上空的云轨上,依照着固定的速度,挥洒光芒照亮着这个城市。

安德烈缓缓伸出手,对着远处的城市虚握在一起,像是要把那座明珠一般的城市牢牢握在手心一样。从海上吹来潮湿而又温暖的海风,吹拂起了安德烈的白发,露出了那张带着淡淡不甘与落寞的脸。

安德烈对着奥古斯都的方向冷冷的一笑,双手背后,迈步向石台外走去。

随着安德烈的移动,四周沉睡的风元素快速的被唤醒,这些从虚空中苏醒的小精灵聚集在安德烈的四周,将老人托起。驾驭着轻盈的风元素,安德烈的速度堪比一头远古飞龙,却又是那样的无声无息。

不多时,安德烈便来到了一处悬崖下的洞口处,随手拍飞一副跳到半空中想要拦截他的持剑盔甲,头也不回的闯了进去。

那副盔甲被拍在悬崖上,深深的嵌入进去,不一会儿又一块块的从坑洞中将“自己”拔了出来,在洞口处重新组和完整,呆楞楞的看着潮水涨起又落下。

洞穴并不像人想象那样的破败,反而异样的整洁,洞穴的四周都是晶莹洁白,像是用华贵的白玉雕刻而成。

洞穴里充斥着温暖而圣洁的光辉。

安德烈像是对这里异样的熟悉,不一会儿功夫便来到了一处建筑群里。

建筑群已经全部倒塌了,透过地面残破的墙壁,依稀可见昔日的辉煌。

安德烈大步迈向建筑群的中心,那里有一尊石质的王座,王座的背后是一尊神像,神像张开双手,像是在拥抱整个世界。那些圣洁的光辉就是从神像上散发出来的,而王座与神像也是这建筑群中,唯二没有损坏的事物,甚至连一点岁月流逝的痕迹都没有。

老人阴郁的看着王座与神像,犹豫了一下,大步向着王座走去。

随着老人的靠近,神像上那些纤薄、锐利的光线开始一根一根的交织在老人的身体上。每多一根光线,老人的身形就慢上一分,在他离王座仅仅只有数步距离的时候,已经有半数光线加身的老人身形就像一个刚刚学习走路的稚童,摇摇晃晃,几乎就要到底。

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若在外界,就算真的有一座大山压在老人的肩头,老人也不会如此的狼狈。

被无穷圣光照耀在身,璀璨的像行走在人间的神袛一样的老人却面色痛苦而狰狞,像是撕破地狱大门爬出来的恶鬼。大理石般光洁的肌肤上开始崩裂出了无数细小的伤口,艳丽到不正常的鲜液流淌出来,却诡异的在他的肌肤上凝聚成了一颗颗宛如红宝石般的血珠。

“再给你三百年你也不会走不到那个坐位的,更别提坐上去了。下来吧,别弄脏了我的地方”光线照射不到的黑暗中有人开口说到,那是一个高高瘦瘦,看不清面容的人影。

安德烈听到了这个几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后,转过了那张挂满血珠的脸,死死地盯住了黑暗中的人影,像是一头准备噬人的野狼。

良久,安德烈收回了停在半空中的脚,转身走出了圣光笼罩范围,身上的血珠像是有生命一样收回了身体之中。他对着黑暗中的存在冷笑着说到:“你这里现在还配说干净吗?真的想不出来你是怎么在这里过这么多年的?”

黑暗中的人淡淡的说到:“这应该不关你的事。”

安德烈的眼神中闪过无法掩饰的厌恶,开口说到:“你把我叫到这里做什么,我不像你,我的事情很多的。”

出奇的,黑暗中的人苦笑了一声:“别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敌意。我是要给你看一个东西,一件关乎我们生死的大事。”

安德烈闻言皱起了眉头。

一边说着话,黑影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高高瘦瘦的男人走路飘飘浮浮,像是一只没有重量的鬼魂。

安德烈上下打量了一下已经接近百年没见的故人,嗤笑了一声:“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男人没有在意:“我本来就不是人,活了这么多年,早就应该死了,变成什么样子我已经不在意了。”

说着,随着他的挥手,如深渊般的黑暗从他身上爆发开来,遮蔽了四方。

紧接着,如钻石般的光点开始在安德烈的眼前出现,星星点点,令人仿佛觉的来到了星海之中一样。

安德烈心中一动,已经凝炼到极致的精神扩展而开,像是一根根触手一样接触到了每个光点上,一瞬间他像是接触到一个世界,在他的脑海中,无数的信息像是海潮一般蜂拥而来,庞大到令他这位世上仅存的大法师都感觉眉心隐隐作痛,所以他果断的切断了与光点的所有连接。

男人珍重的从宽大的袖袍中拿出了一个金色的纺锤,开口说到:“你在这里还是不要乱动的好,那些命运节点连昔日的命运三女神都无法轻松观看,更别提我们这样的人了。”

安德烈扯了扯嘴角,并没有说什么。

在这纺锤出现之后,四周的光点骤然变得狂乱起来,像是流星一般拽出了长长的轨迹围绕着那个金色的纺锤旋转起来。

光点中像春蚕吐茧一般,一丝一缕的金色丝线连接到了金色纺锤上,在另一端凝结出了一张炽白色的布匹。

然而在这张白色长布出现的时候,异变也同时出现了。

纯净如水晶一样的黑暗中骤然出现了刺目的光,像是被大力搅动的湖泥一般,污染了整片黑暗。金色的线条更是在短短的瞬间全部绷断,已经即将要显出预言征兆的长布“刺啦”一声,断为了两截。

男人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要摔倒,那一直淡然的脸早已苍白如纸。

黑暗开始褪去。

安德烈身体站的笔直,如临大敌:“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你现在连命运轨迹都无法凝聚出来?!”

黑影苦笑了一声,说到:“不是我的问题,也不是这件预言神器的问题,是命运本身。”男人面色惨白的看着安德烈,指了指天上。

安德烈像是被蛇咬了一样,脸色铁青:“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存在遮蔽了命运,不过应该和三百年前是差不多的情况。三百年前我还能看到些许的未来,然而这一次,我反而看不到一点,甚至连虚假的景象都无法感测到。你应该还记得三百年前发生的事,对我们的打击之大,让我们现在都无法走出来,这一次可能会更加的糟糕。你和他们应该早做准备了,事不宜迟,出现任何苗头,都应该毫不犹豫的出手!以防出现什么无法挽回的意外。”男人缓缓开口说到。

安德烈思索了一会儿郑重的开口说到:“这件事你需要帮我,不然那帮顽固的老家伙不会松手放权的。没有你布局,我们说不定会连大陆南部都会失去。”

久久的沉默,男人点了点头,与此同时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对着安德烈微笑道:“这其实也是教廷的一个机会,不是吗?”

老人愣了一下,好像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位认识了数百年的预言大师:“你说的不错,不过更确切的来说,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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