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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三年七岁

我看着面前这位像高中生一样的少年,可实在认不出来他是谁,我一脸疑惑地问:

“你的名字?”

少年笑着说:“我是杨漾,原来胡教练的学员啊,很早我们见过面了。”

我我一心想着新教练是谁,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杨漾,接着又说:

“噢,好吧,我记不起来了。新教练怎么样啊?”

杨漾微笑着说:“我们俩分到蔡教练那一组了,蔡教练和胡教练教得不太一样。”

我想起来了,好像我见过一个少年也喜欢笑,真没想到,昔日的小孩和我一起考科目二了。我了解到,杨漾每天都练车,科目二比我都熟练,我就跟杨漾说:

“我都练二个月的车了,我还用胡教练的方法练车吧。杨漾,你一会儿坐车上帮我看看,我有什么问题。”

杨漾爽快地答应了。

由于我们俩是明天考试,蔡教练很快给我安排一辆教练车,蔡教练不懂胡教练的方法,还好杨漾都知道,可以帮到我。

杨漾对我的口音很感兴趣,他总对我说:

“你的发音就像音乐一样。”

这让我非常疑惑不解,不就是有点上海口音吗,每次讨论驾驶问题,他这么一说,我们都大笑一阵。

我十分熟悉科目二,练了两个小时就不练了,我本以为,杨漾也不练了,可是他自己竟然一直练到教练下班了。

第二天,我们坐班车一早到考点了。

由于是毕业季,考科目二的毕业生特别多,杨漾还见到很多同班同学了。我们坐在候考大厅,杨漾端正着不说话。我很紧张,一直找机会和杨漾说话,我发现杨漾在大脑里模拟考试!

“你的考试路线错了。我考过一次了,我告诉你啊,考场和驾校并不一样。”

我纠正杨漾的路线问题,好让他自己在大脑好好模拟吧。

一直到上午10点钟,终于考官大喊:

“白朵!7号!杨漾!6号!”

我对杨漾大叫一声他的名字,没想到我们会连在一起,也就是说,考场我们两个人的车是挨着的。

我坐在车上浑身紧张,因为这是第二次考科目二,中间相隔二个月了!谁知道,这一次没过,下一次还会不会更久。

我开始第一个项目侧方停车,我的手忍不住发抖,我手心都是汗,还好车没有问题,很快通过了,这时杨漾开车来到我后面。

我一转弯就来到了坡道,语音播报道:

“坡道定点停车与起步开始。”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专注,一下子冲上坡道,停好之后起步很平稳,可我快到坡道顶端时,考试车跟上次一样熄火滑下来了。

不巧的是,我一回头杨漾已经走入坡道,正加速往上冲了!杨漾马上急刹车,我俩同时鸣笛:

“滴滴滴――”

我也马上急刹车,坡道尘土飞扬,所幸我们差一点就相撞了。

我和杨漾都被扣分了,好在后面的考试我们都顺利通过了。结果很快就出来,我们都通过科目二了,只是我考了90分,而杨漾考了80分。

我和杨漾坐出租车回驾校,我对杨漾充满了内疚,他本来可以得满分啊!我苦闷地对他说:

“对不起,杨漾,结果你的分数反而比我低了。”

然而杨漾心情特别舒畅,他微笑着跟我说:“我们终于考试通过了,我们俩再也不用练科目二了。”

我的内心一下晴朗起来,考前杨漾给了我很多帮助,我很感激他。我接着说:

“我们回驾校一起预约科目三,再一起练科目三吧。”

杨漾甜甜地笑着说:“太好了,白朵!最难的科目二过去了,很快就能拿驾照了。”

很快我们发微信给胡教练报喜,胡教练很高兴,把我俩的喜讯晒到朋友圈上了。我俩谈论着这次考试经历,回驾校的一路上欢声笑语。

中午驾校下班了,我们只能离开驾校,杨漾在路口反方向和我分别了。

太阳像大火炉,把空气烤得发烫,强光好似耀眼的熔浆。我回头一看,驾校里还有很多学员,仍顶着毒太阳练科目二。

第二天,我从驾校回到家里,准备下午在家附近的公路上,找科目三的教练学车。

我坐在沙发上,桌上切好的西瓜来不及吃了,马上给杨漾发微信说:

“我只想跟你说一下,我没有选和你一个教练,我还是想在家附近练车。期待22号一起考科目三!”

很快杨漾回复了,我点击杨漾的皮卡丘头像:

“好的,一定把科目三练好,考试的时候见吧。”

谈话戛然而止,杨漾并没有皮卡丘那样热情。

第二天不练车,我一直睡到上午才起床,收到杨漾凌晨发给我的微信。

我点开皮卡丘头像:

“我看了你的朋友圈,才知道你是歌手,你的歌加入清新的电音非常有才,你真杰出的音乐人。”

我点开我的朋友圈,看到杨漾点了很多赞。我接着回复他:

“抱歉我起晚了,你也非常懂音乐吗?”

我点开杨漾的朋友圈,结果什么也没有,我想起杨漾告诉我,他高考完刚注册微信。很快杨漾回复道:

“当然懂了,我从小就学舞蹈,对音乐很有感受。”

我想杨漾是舞蹈学者,应该只是懂一点音乐罢了。

由于我们俩两星期后才考科目三,所以,教练让我们过段时间再练。我跟他简单聊一下音乐类型,发现他确实特别懂,而且欧美音乐比我了解还多。我就问:

“你个小孩,以后打算学音乐吗?”

过了很久,杨漾都没有回复。我第一次叫他小孩,我不禁会想,杨漾是不是生气了。过一会儿,杨漾发语音说:

“我要做一个舞蹈家,舞者就是音乐。”

我十分认同,我觉得,杨漾有着不简单的艺术感。我们开始互相分享喜欢的歌,一直到午餐结束。杨漾给我分享了许多英文歌,各种不同的曲风和乐器,部分我都没有听过。

吃完午餐继续聊了,杨漾非常想听我唱歌,我就给他唱了很多流行歌。他也给我分享了他跳舞的视频,我也给他分享我在舞台上唱歌的视频,我们真是互相欣赏。

我感觉,杨漾就像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我把西瓜吃完了,对杨漾发语音说:

“我在家太没意思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杨漾回复道:“不行。我在家背单词,准备大学四六级考试。”

真是好学的孩子啊,可是我想见见杨漾就对他说:

“我的天哪!你还没有报志愿对吧。我是过来人,四六级入校再学一样。”

杨漾还是不愿意出来玩,我向他保证只吃一顿饭,并且请他吃茴香馅儿饺子,杨漾这才答应见我一面,可能是高考把小孩宅化了。

自从我和陈振分手,我就没有和男生约会,但是我只把杨漾当小孩,只想出来在老北京转转。

第二天,我就让杨漾在午餐时间,到我家门口见面。我穿上大学的衣服,努力把自己打扮得像学生,不让杨漾显得尴尬。

我走出大门,见杨漾就穿一身练车的衣服,完全不重视这次约会,算了算了,我也没指望杨漾穿好看衣服见我。

我发现,杨漾对音乐舞蹈挺了解,但是对老北京真是一窍不通,我就带杨漾来到南锣鼓巷。我对他说:

“这家店的茴香馅儿饺子很有名气,我特别爱吃,不知道你吃过没?”

杨漾摇摇头,我就带着杨漾进去,一人一大盘地吃起来。

我们简单聊聊我们小时候,杨漾学舞蹈的事,我学音乐的事,发现很多共同点。杨漾一直有点紧张,可能是第一次和女生约会吧。

“杨漾,等会儿我们在南锣鼓巷转转吧,反正现在不练车。”

杨漾点点头,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出来玩。他接着说:

“好,转完南锣鼓巷,我再回家。”

南锣鼓巷青砖青瓦,墨迹斑驳,灰白墙壁,条条胡同整齐排列相连。好像踏着石板铺成的路,就能穿越进古代人家。还有风格百变的各色时尚小店,随处可见,焕发着古巷的现代活力。

我数着胡同六、七、八,很快就要离开南锣鼓巷了,我也要和杨漾分别了,我抬起头对他说:

“还早着呢,你回家干嘛?陪我去北海公园玩吧。”

杨漾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看着我说:“不是说好了,就只吃一顿饭吗?”

我挡在杨漾面前,盯着他的眼睛摇着头说:

“好不容易让你出来了,怎么就吃一顿饭就完了。”

杨漾绕过我,看着我说:“你可以和你朋友们,一起去后海玩啊,我要早点回家了。”

我又走到杨漾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

“哪有什么朋友啊,我在北京就你一个朋友。”

杨漾不解地说:“所以,你刚大学毕业,比我大三四岁吧。怎么就没有人陪了?”

我心急了,随口对杨漾说:

“我原来北京的好朋友,大部分都结婚了,谈论的都是孩子啊,婆婆啊,现在根本玩不到一块去了。”

其实,我还没有说完――

我大学毕业已经三年了,准确地说,我比杨漾大整整7年1个月02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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