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就回到北京了。
我们约定好了,在我家附近的咖啡馆见。上一次,见杨漾我穿一身学生时代的衣服,杨漾表白后,我一定要穿得时尚点。我想好了,我也要杨漾穿着潮流。
杨漾已经在楼下等我了,我告诉他,我在梳妆打扮。我正准备穿什么衣服,心却早飞到杨漾身边了。
咖啡店橱窗前,我和杨漾相视对坐着,杨漾比上一次穿衣好看太多了,只是还是一副学生的样子。我对杨漾说:
“一会儿,我们去买衣服。你请我吃饭,我给你买衣服。”
杨漾放下咖啡杯,看着我说:
“不用这么客气,白朵,买衣服我自己付钱。”
我可不想杨漾一直叫我白朵,我就用商量的口气说:
“杨漾,我可不想别人一直叫我白朵。你可以换换吗,你叫我朵朵就行。”
“好吧,我暂时想不到什么名字,就叫‘朵朵’吧。”
我和杨漾说着就笑了起来,杨漾喝了一口咖啡说:“真是对不起啊,我深夜给你表白。让你从承德又跑回北京。”
我立刻打住杨漾,看着他说:
“哎呀!这是我自愿的,我在外面也玩累了。不过,真没有想到昨天你表白我了,科目三你明明那么冷淡。”
“科目三真的非常抱歉,我就是怕科目三过不了,我就一个劲地复习。”
说不上特别反感,我感觉不到杨漾有什么恶意,我只是希望,杨漾没有下次了。我接着说:
“杨漾,我比你明明――”
“明明什么,朵朵?”
杨漾叫我朵朵,还不习惯,听起来特别别扭。我有点紧张,我紧紧盯着杨漾认真的眼神,恨不得抱着他说出我的秘密。很久我才说:
“在你看来,我比你大三四岁,其实是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至少比你大7岁。”
这时,杨漾还没喝就放下咖啡杯了,他注视着我,像审查一个陌生人一样。他马上对我说:“你原来怎么不直接告诉我?”
我怕杨漾以为我故意骗他,注视着杨漾说:
“年龄毕竟我的隐私吧,再说了,我也没想到你会表白啊。”
杨漾不再木纳呆滞,他喝了一口咖啡,微笑地看着我说:“确实是我不对。那你昨天微信告诉我就行,为什么现在见面才说?”
“因为我怕你误解我,怕你生气,就想当面告诉你,解释清楚。”
杨漾认真地看着我说:“不,我不会生你的气的。”
我之所以昨晚没有在微信上说,更重要的是,我不想破坏杨漾表白之后,那种浪漫温馨的氛围,一秒也不想错过。还有一件事我想问,我看着杨漾说:
“如果你知道我大你7岁,你还会表白吗?”
杨漾向后坐了坐,他看着眼前的咖啡杯,好像在认真思考着什么大事。很快他看向我说:
“朵朵,我不在乎年龄,哪怕你骗了我,我也不后悔。”
我特别相信杨漾,我马上对他说:
“我决定不会骗你,不管你怎么说,我今天就想当面告诉你,希望你原谅我。”
杨漾笑了笑,这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他对我说:“没事啊,年龄毕竟是你的隐私,朵朵,实际上你看起来比我还小啊?”
我一下子大笑起来,我的心情放松了很多。我开玩笑地说:
“看起来年龄小,也是我的错了!”
我想,杨漾还没有上大学,也没有工作,他将来会遇到很多不错的女孩子,可他刚毕业就偏偏选择了我。我轻柔地说:
“杨漾,你可以收回你的表白,我不怪你。”
杨漾轻轻把咖啡杯推开,他张开双臂,看着我说:
“不会。这样吧,朵朵,你能让我再考虑考虑吗?”
我注视着他饱满热情的眼神,看得入迷,我看到杨漾的眼睛里有我的缩影,我的眼中也一定有杨漾了,我只能点点头。
离开咖啡馆之后,我想带杨漾去买衣服,可杨漾死活都不愿意去。就算走到服装店,杨漾也会像小孩一样,站在那里不愿意进去。
平时,我们除了经常聊音乐和电影,就只剩下读书了。
去书店的路上,我对杨漾说:
“知道吗?如果让我进书店,半天也别想让我出来。”
杨漾笑着说:“我也是。真是太好了,我们都喜欢阅读,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到书店看书。”
正如开篇所言,我喜欢看情感文学。
可杨漾并非如此,他看很多不同的书,他和我一样喜欢心理学读物,但是情感文学和心理读物,他都说不合适而不愿意看。
我和杨漾一起走进西单图书大厦,刚走进第一层图书大厦,我们立刻被书架上一排一排的书吸引住了。
我们左转转,右看看,最终我还是留在情感文学专区了。杨漾翻了一翻情感文章,觉得写得不够专业,爬上爬下找心仪的小说了。
最后我们坐在一起看书,我拿着书对杨漾说:
“快看!这段话作者说得太对了,写得太棒了。”
杨漾马上合起书,看着我手里的书说:
“朵朵,我看看,是哪一句话啊?”
我把书拿在杨漾面前,用手指着那一段话,小声又清晰给杨漾读着:
“难道我们的世界真的是非黑即白吗?我们经常谈一个人是优秀的,按照这种说法,他或她在任何方面都是出色的,然而结果并非如此,每个人都有缺点和优点,何谈优秀?”
我来不及等杨漾发表感言,我就把感悟说出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作者说得太对了!”
杨漾却静静地听我说完,不紧不慢地说:
“他说的是完美主义,我在很小就知道了。评价一个人,只能说他的某一方面,人本身是没有比较性的。”
我听得云里雾里,一时难以消化,可我知道杨漾确实懂。我马上说:“我好像听懂一点了,你这么小就懂这么多东西了,我现在才明白啊,可是昨天你并没有明白!”
杨漾一听特别惊讶,他一脸迷惑,认真地看着我说:
“人无完人啊,朵朵,能告诉我什么时候,让你觉得,我并没有明白?”
我笑了笑,开玩笑地对杨漾说:
“我说了,你可别不承认。”
杨漾大笑一声,他把手里的书放下,微笑地说:
“好。朵朵,你说吧,我现在就承认,主动承认错误。”
我也把书合起来,笑着对杨漾说:
“昨天你跟我表白了。记不记得,我问你喜欢我什么,你却告诉我,说什么,我的全部你都喜欢,对不对?”
杨漾笑着点点头,他接着说:
“对啊,我确实是这么说的。”
我一脸认真看着杨漾,我相信杨漾昨天说得不对,我对他说:“好。这本书说了,没有人是百分之百的优秀,所以你也肯定有不喜欢我的地方,我说得对吧。”
杨漾笑了笑,他深情地看着我说:
“朵朵,你说得对。只是后半部分有点问题。好坏之分是相比较的,我喜欢的是你,而不是你的某一方面,便无人可比。”
我还是不太懂,我对杨漾说:
“怎么可能啊,喜欢一个人不都是喜欢他什么东西吗?”
杨漾轻轻一笑,接着又说:“我也不太懂。大众普遍认为,喜欢一个人,因为这个人的某些方面。我想,假如这个人大病一场失去那些优点,爱情就一下子消失了吗?”
杨漾这么一说,我陷入深思,我点点头说:
“你说得很对,爱情肯定不是这样。不是来自一个人的优点,那来自什么?”
杨漾深吸了一口气说:
“我也不清楚,我想,来自――信念。”
我又听不懂了,所幸放过杨漾这一次吧,我对着他说:
“好了,好了,继续看书吧。你怎么把你的书合上了,哈哈,看你怎么找到哪一页。”
我跟杨漾看书到很晚了,最后我们一起吃了一顿晚餐,杨漾再也没有吵着要回家了。晚上我和杨漾不舍地分别了,杨漾告诉我,他很快就会考虑清楚,他要不要撤回表白。
第二天晚上,杨漾一直都没有给我发信息,杨漾撤不撤回表白,我并不在乎,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我在家里太无聊了,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常在歌词本上创作儿歌,跑到储物室的大箱子里找找。
我一个一个地在大纸箱里找,很偶然地找到一个卡地亚女表,我刚要找妈问问是不是她的。
突然我想到了,是我分手陈振后,他给我的礼物,现在想想,陈振并没有什么大错,我随手把手表戴在手腕上。
当我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杨漾给我发信息了:
“朵朵,我想了一整天,我决定了,我追你一辈子。”
看到杨漾的这句话,我十分感动。可是,我也不小了,杨漾连法定婚龄都不到,如果我想结婚,就要等更久了。我对他说:
“我大你7岁,真的没问题??你爸妈不在意吗?”
“哪怕你大我十岁、二十岁,只要我喜欢的是你,就绝不会放弃。”
我马上回复:“别这么说,你还有你自己的生活。”
我想,什么是我的生活,我看着手腕上的卡地亚女表,可能是一直等我的陈振吗?
“不,朵朵,我的生活只有你。”
“杨漾,我先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刚刚驾校通知,我们下星期二考科目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