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眩晕之后。
等楚凡再次睁开眼睛时。
周围早已不是遍地曼陀罗的刘家深院，取而代之的是莫问生陨落那日的昆仑之巅。
……
看着半空中目光凛冽，凌空而立的莫文生。
楚凡心底没来由的颤了一下。
那天的昆仑山上。
楚凡只在地面远远观望。
对于当日云层中的巨变并不知情。
故而，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当日的莫问生到底因何陨落。
在他心里。
那个曾与天地抗争的莫问生是无敌的。
但面对天地之压，莫问生却在刹那之间灰飞烟灭。
留给自己的不过是那句，短短的难以斟酌的诗语……
正当楚凡暗自思考的时候，半空中。
莫问生忽然动了。
他手腕一翻，身上衣袍无风自动。
面对着九天之上凝聚的那道滚滚巨雷，脸上并无一丝惊慌。
“破！”
莫问生嘴角轻启，不大的声音，从嘴角缓缓突出。
接着。
天空中还在不断凝聚的巨雷，忽然颤动不止，一个喘息的功夫后，居然毫无征兆的消失在重重天际。
“口含天宪，言出法随么？”
楚凡呢喃一声，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半空中渐渐消散的青色雷云。
莫问生同样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面前逐渐平缓的层云。
手指轻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
重重叠叠的云层之中。
忽然暴起一道金光，接着白云涌动。
几秒钟后，云中忽然拱起一个足有百丈之高的硕大拱门。
拱门高耸入云。
从门中伸出一条通体晶莹，连接寰宇的白色玉石阶梯，缓缓延伸到莫问生的脚下。
“这是什么东西？”
楚凡面色微变，他能够确定。
莫问生陨落那日。
自己并没有见过见过这个东西。
正当楚凡心下犹疑时。
半空中的莫问生脸上却是浮起一缕兴奋。
稍稍迟疑一下后。
莫问生长舒口气，终究还是迈步踏上阶梯。
随着莫问生不断逼近拱门。
楚凡终于注意到。
在支撑硕大拱门的两道石柱上，还刻着几个工整的秦篆：
“成仙之门藏因果，长生一路不问天”。
而在拱门的顶端，还有撰写三个金色大字——成仙门。
楚凡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成仙门。
一时间有些无语。
不过，莫问生显然没有犹豫。
稍稍停顿了一下后，眼中泛起一丝更加炙热的神色。
“桃李花开日，梧桐叶落时，欲求长生方，仙门……”
莫问生话语尚未说完，瞳孔已然急剧缩紧，仿佛看到极为恐怖之事。
接着。
楚凡便看见。
一条通体碧色，如同一条巨蟒的巨大触手瞬间从成仙门内冲出。
趁着莫问生尚未反应过来的档口，一把将他抓住，向着成仙门内送去。
“师父！”
看着就要被成仙门彻底吞噬的莫问生，楚凡面色一变，正要上前。
却见半空中被触手抓住的莫问生体表亮起一阵金光。
似是感受到莫问生的反抗，绿色触手手指一动。
接着，楚凡便听到莫问生的惨叫自半空传来。
几秒钟后，声音停止，只有一道淡淡光晕，趁着绿色触手收回的瞬间，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幻象走到这里，戛然而止。
萦绕在楚凡眼前的昆仑景象猝然消失。
…………
眼前依旧是满园竞相开放的曼陀罗花。
色彩如血。
刘长御跟赵明诚还没有从自己的幻境中出现。
楚凡看着两人，又看向眼前的彼岸花。
清冷的眼神看向西北，如水双瞳多了一丝凌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