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后的肆月,并没有表现出对他的亲近,丝毫回家的意思都没有。
反倒是跟卿玖、高云飞二人倒是亲近依旧,彼此之间信息都互通有无。
有天他竟然听卿玖突然说起,肆月被刘洋告白了。
然后,莫名地,晚上他去肆月那的次数便多了些,两人每次能说的话也不多,他也只是简单地坐一会儿就走。
可这却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习惯。
季夜白当时感觉还不赖,他很久没有感受到肆月刚离开时那种莫名的安静了。
直到肆月被绑架了。
季夜白从不知道他对肆月是这么疏忽。
他人生中第一次有“自责”这种犯错性质明显的词汇出现。
可这一切,对于已经因绑架事件受到惊吓的人而言,根本于事无补。
之后又看到肆月为自己挡刀,看见地上流出来的鲜红,季夜白第一次有种手脚冰凉的心惊。
所以,他也第一次食言,让该有的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病床上昏迷着疼的眉头都皱起来的人,让他的太阳穴都紧张地突突直跳。
被绑架,被刀捅,哪一样都是发生在他眼皮底下。
他自认对肆月是上心的,可却总有他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
一时间,他都不能肯定到底该怎样做,才是对肆月最好的。
对受伤的人,他百般用心、给予呵护,那时,他只是想,只要这人以后都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就好。
她要什么,他都会满足。
不知季父是如何得知肆月受伤的事情,却打了电话告诉他,他跟季母要回来。
二老再回国,季夜白每每眼见这母女两人感情好的那副分不开的样子,都会想,肆月对他有那番心思,会不会是一时冲动?他考虑过季母不同意之后要怎么办么?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知道,他低估了季母对肆月的爱。
她只要肆月能够幸福,她只要这个倾注她一腔母爱的孩子能够一辈子开开心心,有人疼、有人爱就好。
她甚至能让季父来探他的口风。
书房里,季父那么慎重的提及肆月,足以让他心底戒备。
他起初不明白季父究竟所为何意,甚至拿出了对待谈判桌上对手般的心力全副应对,所以,他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最终,还是有事急求解答的季父心急了些,露出马脚,却足以让他清楚窥见二老的态度了。
那一刻,季夜白看见了他早早预想过的水到渠成。
可,可哪知,竟然还能有意外。
听到季父那番话的肆月,该是又要怎样胡思乱想,他都无力抚额了。
想到肆月离开前问他的那些问题,季夜白难得无力苦笑。
人离家出走了。
季夜白感受到了肆月此次的决绝。
这让他既头疼又无力。
都是不该发生的事,却又都发生的这么理所当然。
他冷静自持的找人,却一个月、两个月,始终音信全无。
他能清晰的感觉出季母是强自撑着身体,不给他施加一点压力,只求能把人快点找回来。
他在任何事情上都没有感受过此番四处寻人这般大的压力,几个月过去,连卿玖和高云飞都明显觉出他一贯温和表象下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