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要她像我,我身体不太好的,我倒希望月月永远能健健康康”季母话是这么温婉推拒地讲,但脸上笑的越发温柔四溢,明显对鸾凤的话是非常受用。
鸾凤这哪里还看不出来,于是,又笑着诚意十足的道,“刘姨,我不是讲这个,我是真觉得你们身上好多方面都挺像的,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您,但就是觉得你们像,非常的像!”
她这话倒不算作伪,其实,肆月与季母某些方面是挺像的,最像的便属气质。
肆月是从来都温柔和善的,总给人一种平和可以随便亲近的感觉,当然,这跟她哥那种温和完全不一样,肆月的温和显得单纯、真诚,你能明显感受到她的简单、不复杂,几乎一相处就能看清她的为人处事,而她哥太深不可测了。
季母给人的感觉与肆月几乎如出一辙,温善、可亲、真诚、甚至是单纯,只除了她的身上比肆月多了些女性的柔软馨宁和岁月沉淀的韵致。
鸾凤从没自负到认为自己看人很有一套,但跟肆月多年相交,太深知她的不复杂、简单是怎样一种眼神了。
其实,说白了,那种眼神就是对生活的单纯、对世事的无知。她没想到季母的那双眼睛与肆月是那么像。
不讲气质,五官上非要说他们母子有何相像的地方,便是那双眼睛。
肆月跟她说过季母有季父疼着,季母如此的原因可以归在季父身上,而肆月能得以如此的原因又何尝不能归在季母身上呢?
“你是说她性格像我吧?”季母像是再也忍不住了,轻轻地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不止不止!”鸾凤忙摇头,也不讲气质那些空的,只说实打实看得见、听得着的,“你们讲话方式也像的,轻轻柔柔、不急不缓,听的人心里特别舒服!”
她的话让在座的人一时都欢乐的笑出了声,季母笑不可抑地看向肆月,肆月也拥上她肩膀。
这顿饭气氛轻松家常的不行,季母吃的既开心又放心。
她其实难得有机会跟晚辈这么聊天,而且还被人通过这种变相的方式来肯定她与肆月的母女情,这对她来讲,算是某种角度的安慰。
尽管这不是她血肉相连的孩子,但多年养育浇灌以来,早已与她血肉不分。
季母除了要见肆月的朋友,还要去她在国内时的母校看看,鸾凤和杨君香听说,都主动要求作陪。
走到高中学校某处,肆月告诉季母,那是她进入校园坐过的第一个教室,季的眼睛就按耐不住的逡巡那间教室的每一扇窗户,因为张阿姨告诉过她,肆月第一天报道时,就在学校里像个小大人似的擦窗打扫,她依稀在每扇窗户前都看到了肆月忙碌的小身影。
到了演出厅,肆月告诉她,那是她第一次公开场合表演的舞台。
她脑海中自行就有一幅肆月坐在钢琴前,优雅舒缓又略显紧张弹奏的画面。
走到大学,肆月又告诉她某栋建筑,那是她的大学寝室,靠门边的是她曾经睡过的床。
她都能想象出肆月在这里逐渐适应陌生气息入眠的情形。
肆月一点一点、几乎不落地跟她讲了她不在的那些年,自己经历过的事、生活过的地方,旁边鸾凤和杨君香也时不时形象生动地加以附和,几人像是把当年的所有画面尽数还原到了季母眼前。
尽管这一切的一切都有在两人多年的电邮中提及过,但季母仍难掩激动和欣慰。
一双秀眸没有夸张到立马潸然泪下,却始终盈盈的含着一层光,不难看出她内心的某种情绪波动,也许当年的突然离开是对的,也许这么多年她的内疚并没必要,也许……季夜白真的把肆月照顾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