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教事务交由王轩河自己决定,杨舒柳虽然是联盟盟主,却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当下要做的,就是组织好队伍,去和钟化戈汇合,然后一同围攻离魂教。
整合力量这些事情,杨舒柳完全不用操心,实际上,他对天下各大势力的了解也十分有限,帮不上什么忙。
而杨舒柳,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寻找饕餮蛋。
颜镇留下话说,饕餮蛋是黍离之心的破绽,取得饕餮蛋,就能取出离落天据为己有的黍离之心,离落天就会失去不伤不死之身,变成一个普通人。
杨舒柳跟向阳晚交待,自己准备去青沫之森把离兮从山瘴之中接出来,再问问她,知不知道饕餮蛋的下落。
向阳晚则是第一次听杨舒柳说起饕餮蛋,愕然问道:“饕餮生过蛋?我怎么没听说过?”
看到向阳晚的反应,杨舒柳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本以为,拿到饕餮蛋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会不会是饕餮年轻的时候生蛋,它消失之前,已经有三百岁了,不生蛋也正常。”
向阳晚摇摇头:“不可能,从来没听说过饕餮能生蛋,它可是圣兽啊。”
杨舒柳想了想又说:“这会不会是离魂教的秘密,只有离魂教人才知道?”
“这倒是有可能。”向阳晚又将饕餮蛋念叨了好几次,说道,“我肯定没听说过它,但好像又听说过差不多的东西,回头我去藏经阁找找。”
向阳晚找了一天,找到了一个好消息。
当初李轻年放的那把火,烧掉了不少神农教典籍,跟颜镇有关的典籍,神农教留存并不多,却全都幸运地避开了那场火。
上面记载着:和圣兽饕餮一起诞生的,还有一块神秘的石头。饕餮归了药王,而那块神秘的石头,则由颜镇保管。颜镇告诉后人,他把那块石头,放进了密室之中。饕餮终有一天会死亡,而这块石头,却不会随着时间流逝的消失,它将永远记住曾经发生的事情,成为一个永不磨灭的见证者。
向阳晚道:“这块石头,会不会就是饕餮蛋?我小时候,门派里的老人还教过我唱童谣,里面好像就有相关的记载,说的是那块石头长什么样,多么神奇。”
听完向阳晚的解释,杨舒柳激动起来,连连点头:“有可能!既然颜镇前辈知道饕餮蛋的存在,那他肯定见过饕餮蛋。如果饕餮蛋作用那么大,那他肯定会收集一枚,放到密室里。就是不知道,过了三百年,当年的饕餮蛋坏没坏。”
想要做成这件事,最要紧的就是夺取黍离之心,还世界风调雨顺。饕餮蛋可以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了,饕餮蛋既然极有可能在密室中,那这件事做起来,也就轻而易举了。
杨舒柳带着这番期待,来到了后山的密室门口。
他已经是第三次想要进入洞穴了,这一次,倒是没有跟随他的人。
饕餮蛋和黍离之心,是重要的秘密,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也好。消息流传开来,免不了被垂涎。
杨舒柳轻车熟路来到了密室,密室里十分干净,和原来相比,没有任何区别。
毕竟,世界上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够打开这里了。
在墙角,摆放了一堆碎石,杨舒柳原本也不在意,他认为地上摆几块碎石再正常不过了。
杨舒柳还想,这个偌大的洞穴,所不定就是颜镇一手创造出来的。创造洞穴,免不了有剩下的石头,就堆在洞穴里了。
洞穴里除了一张石桌子,墙壁上的几张图画,此外再也没有剩余。
如果颜镇真的把饕餮蛋带到了密室,那饕餮蛋必定就在这堆碎石之中。
颜镇没有将它放在明显的位置,恐怕也是更进一步的考虑。无论他再厉害,也无法想象三百年后会发生什么。
打开密室大门的可能是个恶人,可能是离落天的支持者。
如果就让他们这样轻易地把饕餮蛋拿走,那黍离之心就真的无解了。
杨舒柳拿起一块碎石,随手一捏,碎石就变成了粉末。
他不灰心,又拿起一块碎石,这块碎石也立马变成粉末了。
杨舒柳有足够的耐心,这里的石头也不多,很快就能探查一遍,找出饕餮蛋。只不过,饕餮蛋长什么样,杨舒柳并不清楚,他只能粗略的想。
而且他觉得,如果饕餮蛋这么珍贵,肯定不会因为自己用力一捏,就变成粉末了。只要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地探查过来,肯定就能找到饕餮蛋。
杨舒柳又想起了在铁木教的时光,当时他也重复过这样的行动。不过,差一点儿被周谷雨藏在石盒中的雷爆弹炸死。
杨舒柳回忆起这一路走来的各种经历,手上的动作比记忆运转地还快,短短片刻,地上已经一地尘埃,但是,没有一块疑似饕餮蛋的石头出现。
到最后,一地的碎石全都变成了尘埃。
“饕餮蛋呢?”
杨舒柳终于慌了,将密室前后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定地上已经不存在任何一块碎石了。
密室之中,只剩下中间那张桌子。
杨舒柳自言自语道:“难不成,饕餮蛋藏在桌子腿里面?或者桌面上?”
这张桌子看起来确实也像是石头制成的,但是无论是扁平的桌面,还是细长的桌腿,似乎都不足以容纳一颗蛋。除非饕餮蛋比鸡蛋还小。
杨舒柳摇摇头,放弃了将桌子也打碎的想法,视线在密室里四处游移,掠过那些图画,最终落到了入口处附近的墙壁上。
那里有一块不和谐的地方。
李轻年在墙上凿了一个洞,用一块石头堵住了,石头上刻着李轻年的名字,小洞里面放着出形拳的骨书。
杨舒柳一拍脑袋,惊喜起来。
那个洞未必是李轻年挖的,那块石头也未必是李轻年随手捡的。那块石头,比任何一块石头,都更有可能是饕餮蛋!
杨舒柳立马走到墙边,将石头取了出来。
小洞里很空荡,因为出形拳骨书已经拿走,还给了神农教。
杨舒柳将石头翻过来一看,却愣住了。
石头上面,并没有“李轻年拜会”五个字。
杨舒柳把石头前前后后都看了一圈,始终不曾找到这五个字。
而这块石头,也只是普通的石头,他用力一捏,就粉碎了。
杨舒柳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能够打开这密室的,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人。
那块写有“李轻年拜会”的石头,却从这个密室中凭空消失了,还被替换上了一块普通的石头。
结论显而易见。
当他找到向阳晚,把在密室中探寻的结果告诉向阳晚时,向阳晚惊呼:“那天进去的人之中,有人知道饕餮蛋的存在,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把它偷走了,还从地上捡了一块普通的石头,堵上了那个小洞口!那块消失的石头,一定就是饕餮蛋!”
杨舒柳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向阳晚又道:“能知道饕餮蛋具体信息的,恐怕也只有离魂教了,那个人,是离魂教的间谍!饕餮蛋,说不定已经在离落天手上了……”
杨舒柳沉默了良久,才道:“现在我们需要弄清楚两件事。第一件事,饕餮蛋是否只有一个。如果还有其他饕餮蛋,那就算颜镇前辈留下来的饕餮蛋没了,也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寻找其他饕餮蛋。”
向阳晚摇摇头:“我可没你这么乐观。三百年来,世间再也没有饕餮蛋的信息,这足以证明,饕餮蛋只有一个。”
杨舒柳一笑:“你忘记了吗,上一个饕餮已经没了,现在是新的饕餮。这个饕餮,说不定也会生蛋呢!”
向阳晚眼睛一亮,缓缓点了点头。
“第二件事就是,饕餮蛋是离落天的弱点。那离落天如果得到了一枚饕餮蛋,是否就能够填补这个弱点,变成真正无敌呢?”
向阳晚身体一颤,终究没办法说出自己的猜测。
杨舒柳说:“我猜,恐怕是这样。在此之前,离落天有弱点,这是很明显的,不仅是饕餮蛋,证据之一就是离寒。离寒是圣女的妹妹,杀了离寒,就会失去圣女,离落天必定很清楚这一点,可是他仍然这么做了,说明他不想让这件事暴露。
“可是这一次,他如果狡辩,并非没有可能将事情继续隐瞒下去,但是他完全没有这个打算。我们的价值,相比圣女,可小得多了。由此可见,他必定是找到了能让自己无敌的方法——这恐怕就跟饕餮蛋有关了。”
向阳晚轻轻一叹:“你跟我说这么清楚有什么用,你想让我现在反水吗?”
杨舒柳一笑:“了解对手,才能想办法战胜对手。至于他是不是无敌的,这并不重要。无论是人,还是神,只要他存在,就必定有击败的方法。”
“你倒是有信心,那你告诉我,你怎么击败一个无敌的离落天?”
杨舒柳道:“先别慌嘛,依我看,至少现在,离落天还不是无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