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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脑海有条鱼(十二)

“喔唷唷,您来啦。”一个当铺小二打扮人,替于蓝开了门。

【大买卖】是个做买办生意的商人特别想拥有的店面,于是这儿就在幻潮诞生了。掌事的人为了躲雨(他的原生主已经九十多岁高龄,作为一个怕死的分灵,原生主一过60他就已经找地方藏匿了)几乎不来见客人,统统交给伙计打理。

里头灯火通明,外面看着是两层小洋楼,其实就是个外观,里面一层二层实则已经打通了,没有隔层,从上至下高度约为18米,长宽约都是16米,生意人就喜欢6和8。

入了大门,有个8阶矮石阶梯,内里地面只是略微下沉。于蓝大步走下去,直接跑到中央柜台。

柜台是直接修在正中间,1.2米高、2米长的的柜台桌,围成一个正方形,寓意四方来财。里面分东南西北,各坐着四个60多岁的白发老头,大背头发型,刘海梳起,脸上皱纹清晰可见,统一留着泛白的山羊胡,穿着长袖灰衫,这些负责典当寄存的伙计,称做“财神”。

“能换几颗白星珠?”于蓝直接走向东面空着的柜台,把手机放下台面上。

东财神看了下成色,翻盖手机打开,屏幕亮了,只是没有信号,他撇撇嘴,考虑再三:“十颗。”

于蓝夺回手机,转身就走。

“二十颗,最高了!”东财神喊道。

“成交。”于蓝回到柜台,现在她不要求太多,只要能保证送走鲸鱼,还有剩余可以保证肖旭飞安全离开即可。

于蓝把手机重重的放在东财神手上,打得他生疼:“您稍候,我给您取去。”东财神讪笑着转身,下了柜台的凳子,个子矮了大半截。

中央柜台的正中,还有个楼梯,东财神就是从那儿下去地库,给于蓝取白星珠。

于蓝直接站着等,没有坐到柜前给客人准备的凳子上。这大买卖寄存店此时显得空旷,没什么客人,只有五六个小二打扮的人,在里头擦擦抹抹,还有一个候在大门口,等着客人上门。

大门朝南,南北墙面儿没什么装饰,只画了些敦煌飞天壁画儿。东墙西墙却点缀了其他,一个个写着数字的信筒样的小型绿圆柱体,按照“壹”“贰”“叁”等序列排在透明支架上,支架嵌进墙内,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那些小信筒是悬浮着的。

于蓝抬头一看,顶部确实是她觉得这儿缺失的那个物件儿。一面钟,却是倒转的时钟,一大面紧贴着房顶。这儿的规矩是,一旦四面客人坐满,倒计时就开始倒数8分钟,就是钟面的八圈。如果时间结束,客人没有轮换,还是那四位,那么“大买卖”将为最后来的这位客人,免费“寄存”任何物件儿【可以寄出或者留存任何东西】。

过了几分钟,东财神还没来,她没在意头顶的时间。南财神的客人不在做生意,而是一顿闲聊。什么“小房子怎么做大买卖?”“要不要考虑搬个家”之类的。北财神倒是在做生意,但显然不地道。

“这么贵吗?”一位憨憨的短黑发年轻男子,对南财神的提议思虑再三。

“一瓶,一棵蓂荚(传说尧舜时一种瑞草)合算。”

“好吧,两瓶肥仔快乐水。”

“得令,稍候。”

南财神终于骗成了一门生意,他下中央楼梯时,正好撞到了带着珠子上来的东财神。

东财神重新爬回位置上:“库里只剩这十颗,剩下的用别的代替怎么样?”

于蓝数了数摆在桌面的珠子,整整十颗:“行啊,那我这也不给你了。”她拿出手中的手机电池,在东财神眼前晃了晃。

就之前于蓝假意要离开的那么一瞬间,她就把手机电池卸了下来,为了避免重量不匀,特意重重的打了东财神的手掌。

“行行行,再给您10颗。”东财神从柜台下取出另外的10颗白星珠:“货真价实。”

“您走好。”

于蓝没留好脸色,丢下手机电池就走了。

结果没走两步,一个男人拦住她的去路:“你这是在玩儿火!”

来人正是黄发马甲男,守幻潮传送口的一个半分灵,正是肖旭飞的路行师。

“让开。”于蓝毫不客气。

“我在帮你。”马甲男不退让。

一个紫色头发,外国人模样的年轻男孩,从马甲男身后慢慢探出来,他的手里抱着一个蠕动的粒仔。

“路行师可以泄漏分灵行踪吗?”于蓝朝紫毛头小子瞪了一眼,这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孩,正是于蓝的路行师。

“sorry......”紫发小子致歉,他也是个半分灵,只是初来乍到。肖旭飞第一次来幻潮曾碰到过他,那时他还在体验传送水柱,当天撞到了不少分灵念兽,因此他对肖旭飞并没什么印象。

原委:其实肖旭飞见过猫咪大人和它谈话,第一次从幻潮回去时,已然产生执念,一定要劝解于蓝的念头,使得分灵“于蓝”从幻潮诞生。

分灵于蓝,早来肖旭飞一个星期。她成型后,立刻出去找过一次肖旭飞,当时的路行师就是紫发小子。但肖旭飞因为传送去了人家别墅,当时还在火车上往市区赶回来,俩就没在现世界见到。

当马甲男得知作为原生主的肖旭飞,还要进入幻潮后,为避免原生主和其分灵见面,故意给肖旭飞指定了偏远的路线,去了极速山林,让他缩短待在幻潮的时间,避免他逗留太久。

路行师可以知道被指引者在幻潮的方位,因此马甲男知道肖旭飞的位置,紫发小子知道分灵于蓝的。而于蓝知道肖旭飞的位置,仅仅是因为分灵可以承继原生主记忆,她也是凭记忆摸索找了几个花湖,才发现的肖他们。

马甲男特意安排肖去释言镇,借用紫发小子的粒仔,把“行踪不定的斗志室出现在释言镇”的信息传递给肖。就是逼迫时间不足的肖旭飞狗急跳墙,去闯一闯虎狼之窝。

从斗志室取拿任何物品都会惊扰斗兽,被其追逐,一旦抓到立刻剔除出幻潮,并且永远无法再来。

那句“小心斗兽”是紫发小子趁马甲男不注意,偷偷传递给释言镇春凉手中的粒仔的。

然而肖旭飞偏偏没按照马甲男的流程做,而是选择直接冒险飞渡空海。

40小时的行程,绝对是赶不上的。

作为肖旭飞的分灵于蓝,完全承继他的记忆,得知肖旭飞危险的决定,已经按捺不住担心。害怕肖时限截止,横死在幻潮,那时或许自己也得跟着没命,于是立刻去禁地花湖救援。

原生主和他的分灵,就这么直接见面了。

“神马?原生主和分灵见面?我滴个天!”守门的店小二吓得一激灵,差点从矮阶上滚下来。

“我没办法拒绝你们来去幻潮,但我不能放任原生主和分灵见面。”马甲男没注意到小二在偷听,只顾着劝说分灵于蓝。

于蓝没回应任何话,直接冲出大门,马甲男立刻拉住她的胳膊,阻止她。

可马甲男看见于蓝转头望着他那份坚毅决绝,让马甲男心软了。

“罢了,我在空海等你,送完鲸鱼,你和他道别后再走吧。”

于蓝和紫发小子都对马甲男的态度转变,惊讶无比。

“我不是不能困住你,只是在给你机会,做正确的事。”马甲男说完,就松开了手。

于蓝走出店门去,转身跟马甲男道了句谢,离开了大买卖。

再次钻进禁地,来到尼尼河,肖旭飞等了十几二十分钟,亲眼看着手里的一颗白星珠由透明变浑浊。见于蓝回来了,立刻收起那颗珠子。

“回来啦!”

“这儿有二十颗,给你。”

“你呢?”

“我足够了。”

肖旭飞并不相信,硬是要平分,塞了10颗给于蓝。

一路划行,两人并没怎么说话,肖旭飞一手拖着腮,一手举着手绳辨别方位,睡着了。于蓝看着他,不停摇晃自己的脑袋,克制分灵对原生主自然附带的情感。她脑子乱透了,只能靠划桨的重复动作,默念着一二三分心。肖旭飞一旦和自己搭话,又回忍不住重新把思绪转移到他身上。于蓝知道不可以这样,虽然只在幻潮来了七天,可聪明智慧的她,早就从紫发小子那儿,熟悉幻潮种种。

于蓝数到九千多,忽然看到木伐船头的鲸鱼在罐子里躁动不安。她立刻查看肖旭飞,竟然就这么托着腮帮晕厥过去。

于蓝闭上眼,承接故意还没接收的肖旭飞记忆,她知道了肖做的可恼又可爱的事。

随即掀开肖的卫衣,检查他的后背,三道裂纹的血痕,正透出炽热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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