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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买醉

清晨,和叶安澜一起吃完早点,承天换上一身衣服,既然要祭奠他的过去,当然要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了。他接过叶安澜的自行车时,叶安澜似乎猜到了他要去干什么,叮嘱道:“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缅怀可以,但别干傻事。”

承天挥挥手,淡淡道:“谢谢,我自有分寸。”说完,他骑着自行车出了小区,三拐两拐便出了县城,顺着马路一直向西南行去,渐渐的马路变成了乡间小路,他最后在一个小土坡前停下,将自行车锁好,踏着沾满露珠的青草一步步走上土坡,在一颗杨树下站定,轻抚树干,这是去年春天他和苏雅亲手栽种的一颗定情树,希望他们的爱情能够天长地久。也是在这里,他第一次亲吻了苏雅,苏雅那娇羞的、欲拒还迎的模样还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恍如昨日,但物是人非,树还在,情已远。

他默默地站在树下,双眼微闭,过往的一幕幕闪现眼前。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树下,不曾走动一步。半个多小时候,他伸手从裤兜里拿出一把折叠的水果刀,用力地在树干上刻下了“H C T L O V E S Y”几个字母,大声呼喊道:“苏雅等着我,我还会回来的”,毅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下土坡,骑上自行车直奔下一个目的地。

又是半个小时后,承天在一片果园的附近停下自行车,环顾周围的果园,果树枝头挂满了水果,低头静静地盯着脚下的土地,这里是他们春游的地方,遥想那时,他递苏雅一块零食,她回他一个笑脸,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简简单单。可爱情滋味,就在这简简单单之中,惬意温馨的感觉便悄悄滋润了心田。可是,待到明年春色满园,再游园时,陪在她身边的人已不是他了。挥挥手,承天不做任何的留恋,再次踏上路程。

约四十分钟后,承天又在县人民公园门口停下脚步,扫了一眼公园的景致,长叹了口气,这是他和苏雅山盟海誓的地方,两个多月前,他们还曾经在此你情我侬的,可一转眼一切早已成空。他锁好自行车,迈步穿过公园年代久远的大门,沿着依河铺设的石板小径,穿梭于垂柳的枝条之间,向前约走了一百米,跨过公园依水而建的拱桥、平桥、曲曲折折的12桥,最后在公园湖湖心岛的凉亭边停下脚步。

缓步登上凉亭二楼,一湖秋水映入眼帘,微风抚过,垂柳披拂,松涛阵阵,葳蕤的花丛传来阵阵清香,秋的韵味已然显现,清澈的湖水中一条条不知名的鱼欢快的追逐着。美景依在,斯人已去,承天触景生情,仰天长叹,五味杂陈,依栏而靠,思绪万千,两行清泪不觉间潸然而下,他喃喃自语道:“放弃吧,为了爱你的人,也为了你爱的人,今天就做一个了断吧。”

良久,承天拭去脸颊的泪痕,心情失落地走下凉亭,沿着来时的路走出了公园,骑上自行车,直奔此行的最后一个地方——一个小吃店,一个只有在承天生日时来过两次的小店。在店内靠墙角的地方点了两个苏雅最爱吃的菜,又要了一瓶白酒,对就是一瓶白酒,他早已把对叶安澜的承诺抛到了脑后,今天他就只想醉一场,不醉不足以把他内心的苦闷发泄出来。

一口酒,一口菜,承天不长时间就喝的伶仃大醉,又喝完一杯,正要拿起酒瓶将最后的一点酒倒进酒杯,一个葱白般的芊芊玉手已抢先他一步将酒瓶拿到手里,承天醉眼朦胧地看向抢他酒瓶的人,呵呵笑道:“安澜,把酒瓶给我,让我醉一场。”

“你已经喝多了,我也不会再让你喝了。”叶安澜有点心痛地望着承天,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怕承天见景思情,最后把握不住自己的感情,借酒消愁。中午了还不见承天,她便出来寻他,没想到找的第一家店,就遇到了他。

就这样一个人要喝,一个人不给,不知不觉间,承天已泪流满面,叶安澜看在眼里,忽然感到一阵剜心的痛楚,承天的痛苦,在这一刻她已感同身受。扔下手中的酒瓶,她紧紧抱住他,低声说道:“我们回去。”

不知沉睡了多久,承天悠悠转醒,头撕裂般的疼痛,口干舌燥,这是醉酒后的后遗症,艰难地睁开眼,环顾周围的环境,还不错,他现在躺在自己的床上。记忆的深处只保留了叶安澜抢走他酒瓶的那一幕,至于他是怎样回来的,就一无所知了,这一段时间的记忆一片空白。自嘲的笑了笑,心道“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艰难地从床上坐起身,看了看闹钟,时针即将指向下午三点,微微一合计,承天知道他大概失忆了近2个小时,现在口干舌燥的厉害,他晃了晃晕晕沉沉的脑袋,便急急忙忙地穿上鞋,下得床来,还有点歪歪斜斜地迈步走向客厅。

叶安澜端坐沙发上,手上捧着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乜着他,神色不善地道:“睡醒了?”

承天可以肯定他是被叶安澜带回来的,很难想想身材纤细苗条的她怎么把他带回来的,想必费了很大的力气吧。听出她语气不对,他有点心虚,赶紧小心道:“谢谢,安澜,让你费心了。”

叶安澜狠狠地瞪了一眼承天,只不过那一眼怎么也无法让他感到一丝的愤怒,那娇嗔的模样说不出的迷人,芊芊玉指指向茶几上的一杯白开水,道:“水都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自己喝吧。”

承天偷偷瞄了一眼叶安澜,并没有从她脸上发现什么情况,小心翼翼地拿起水杯,牛饮鲸吞一样,一杯水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放下水杯,拿起水壶为他自己又斟了一杯水,揉了揉头,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歉意地说道:“安澜,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叶安澜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可看他那一脸难受的表情,心中又是没有由来地一痛,柔声道:“承天,没关系了。倒是你,哎,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好吗?”

承天感激地看了一眼她,微微点点头,惆怅道:“当时心情很差,就想买醉,一醉解千愁。”看到叶安澜焦急、痛心的脸色,他又长吸一口气,承诺道:“你别着急,仅此一次,我不会再纠缠下去的,这次我是从心里放手了。”

叶安澜放下书本,嘟了嘟嘴巴,说不出来的可爱,道:“你要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关键是你的心。你也不用跟我承诺,只要你真的放开心扉了就好。但是,下不为例哦。”

承天拿起水杯,缓慢地用嘴咂了一口热水,略微湿润了喉咙,咳嗽了一声,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叶安澜俏生生地给了承天一个白眼,用她那芊芊玉手轻轻揉动着右肩,娇嗔道:“当然是我扶着你回来的,你怎么就这么重,到现在人家的肩膀还酸痛酸痛呢。”

“要不我帮你揉揉肩。”承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叶安澜不由俏脸一红,似羞还嗔,挥手阻止道:“不用了,现在没什么事了,我自己就行。”但看他一脸的坏笑,又怎不知自己被耍了,只能跺了跺脚,转头不再理他。

他忽地想到了什么,轻轻拍拍脑袋,道:“哎呦,我还忘了,你的自行车还没骑回来呢。”

叶安澜微微转头过来,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由地又好气又好笑道:“不劳你操心了,我早已经骑回来了。”

他长吁一口气,笑道:“这就好,这就好。”

叶安澜从茶几上拿起一个苹果和一把水果刀,左手夹着苹果,右手驾着小刀,熟练的在苹果上方开了第一刀,然后慢慢地转动苹果,看不清是刀在动还是苹果在转,只见果皮一点点的变长,就像一条美丽的彩带。彩带马上飞出,苹果送到他的手中,她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技术还不错吧!”

他拿着她送来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口齿不清道:“真甜。”

她甜甜的笑了笑,乜着承天,态度也颇值玩味,道:“下次出去吃饭别忘了带钱。”

承天狐疑地望了一眼她,不解道:“怎么了?”

她没好气地又乜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说道:“还怎么了?你知道不,要不是我碰巧遇见你,你就要吃霸王餐了。”

“不会吧?”承天不确定地回道,仔细翻了翻自己的口袋,确实没有钱,低头想了想,忽地恍然大悟,他今天出门急,换衣服时,忘了带上钱了。一时间,脸皮有点发红,抓抓头发尴尬道:“还真是忘记带钱了,好悬啊。”顿了顿,又庆幸道:“亏得遇到了你,要不还真不好办呢。”

叶安澜反手看看手表,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承天活动活动身体,抬手将第二杯白开水一饮而尽,道:“现在好多了。”

“那你想怎么感谢我呢?”

“似乎只有以身相许了,要不,小生以身相许如何?”承天学着书本中、电视里那些花花公子的模样笑嘻嘻的回道。

“好!”叶安澜白了承天一眼,然后豪气干云地说:“本宫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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