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迷迷糊糊醒来，天已经亮了。
沐梓晨抓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一种绝望的窒息感瞬间抓紧他的心，也让他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早上六点，手机里，依然没有她任何消息。
昨晚忙到凌晨三点，本想着今天八点半上班还能多休息一会，没想到只睡了短短三个小时，他就心事重重的醒过来了。
果然，他才是那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默默拿起文件，他习惯使然的想要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伤痕累累的心，而手机就在这时突然响了。
可惜，来电显示并不是他所期待的人。
“喂。”
“喂，大少爷，我是不是又扰了您的美梦？”
电话另一端是顾墨慵懒的声音，说到最后他还打了个哈欠，看样子也是起了个大早。
沐梓晨叹了口气：“没有，我也刚刚醒，你怎么起这么早？别告诉我你又发现了什么大事。”
“不是你让我带杨泉来上班吗？”
“那也不用这么早吧？你确定她起床了？”
“我不花点时间怎么可能见到她，甚至说服她跟我一起到公司？老大，你这个甩手掌柜可真真是把任务推得一干二净，都不知道我有多难！”
“是是是，你不容易，我给你发奖金行不行？”
“哎哎哎，我可没趁火打劫。”顾墨声音里有压制不住的笑意，“这话可是你说的，等公司不再问题重重，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记得给我带份早餐来。”
实在没心情开玩笑，沐梓晨说完挂断了电话。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纵然冷静理智如他，可他真的做不到像顾墨那样努力让自己放松。
两个半小时后，顾墨将早餐送到办公室。
九点整，办公室门被敲响，杨泉推门而入，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一如往常。
“怎么这么着急叫我来公司？”
“先坐吧，坐下我们慢慢说。”
躲避开杨泉探寻的视线，沐梓晨起身走到饮水机前，拿起一次性纸杯，斟满两杯温水。
杨泉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自从上次咖啡厅聊过之后，他好像一直对她有些反感，虽然她依然通过努力不负众望加入了沐氏集团，可惜，他好像除工作不愿和她多说一句话。
今天的表现很反常，反常的让人觉得不安。
“梓晨，我们之间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敢奢求你给我更多，但是我希望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有话都可以直说。”
“不急，先喝杯水。”
沐梓晨依然不急不躁，在杨泉对面坐下。
掌心是温热的触感，杨泉坐立不安，她简单打量一番沐梓晨，可惜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双腿轻轻交叠，沐梓晨声音低沉：“你知道公司近来出什么事了吗？”
“公司出事了？”杨泉惊讶道。
“杨泉，你的演技是越来越好了。”沐梓晨苦涩一笑，“这件事你最清楚不过不是吗？既然你都说我们简单一点，那就直接和我说好了。”
杨泉顿了顿，“我……我……你要我说什么？”
被他严肃的气场压迫，杨泉一时间也有些语无伦次，可说到底，她还是不太明白。
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还有公司，公司到底遇上什么事了？
沐梓晨点点头，“好，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一件一件来告诉你，希望你给我听清楚了。”
“我……”
“查尔斯的项目本就是个无底洞，他从中利用合作伙伴赚钱，暗中给其他公司施加压力，沐氏集团口碑下滑，资金链断缺，甚至可以这么和你说，不出一周任何工作都无法正常运转，也许都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沐氏集团将不复存在，我们都会失业。”
“啊？！”杨泉不敢置信瞪大了双眼，“这怎么可能呢？梓晨你别开玩笑好不好？这个项目全公司上下都这么重视，你也费尽心思才拿下，所以不应该……”
“我所谓的费尽心思，不都是因为你吗？”
杨泉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出声。
她终于明白，他找她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能够压倒陆玉龙的这份项目计划书，是她偷偷从龙海集团拿过来的，是她主动交给沐梓晨的，也是她说服沐梓晨利用这个手段拿下项目的。
现在项目出了问题，第一个怀疑的自然是她。
可是，这一次，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口口声声说都是为我付出，但你却一次又一次骗走我对你的信任！你知道这次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做到最好，我会付出的代价可能是倾家荡产吗？”
倾家荡产？
心微微一颤，杨泉有些难受的闭上了眼睛。
仿佛是一件离他们很遥远的事情，可又好像很近很近就被逼到眼前，一切都像是梦一场，带着让人心慌的触动，压的人透不过气。
“巨额的赔偿，不可能签下订单，这样就会形成一个恶性循环，迎接我们的只有失败！”
“不会的，你不要这样自暴自弃好不好？”
“你有什么资格劝我？！”
情绪一瞬间失控，沐梓晨几乎是吼出来。
杨泉怔了片刻，声音还是有些发抖：“梓晨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没有骗你，你说的这些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给我三天时间，你让我彻底把事情来龙去脉弄清楚好吗？”
是了，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此刻她巴不得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自己一个人静下心，好好把事情想明白。
怎么就变成这样呢？
究竟是韩淑琴和陆玉龙联手骗了她，还是陆玉龙利用她们两个人促成了这件事？
手一下一下敲打着膝盖，沐梓晨语气冰冷：“已经没有时间了，杨泉，我真不该相信你。”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这就去问清楚！”
被沐梓晨质疑，杨泉感觉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灌下来，凉意直透到心底。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摧毁了她最后的倔强。
“这么着急想走，是质问还是庆祝你心里很清楚吧？我想，你现在应该巴不得和他们在一起好好举办庆功宴了，这才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正起身准备离开的杨泉身体一瞬间僵住了。
然而，沐梓晨的嘲讽并未停下。
“像你这样的女孩，根本不配拥有爱情，哪怕是顾墨对你那种最诚挚的爱，你都不配拥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