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陷害了你的亲哥哥,让他背上这样的骂名,让他失去承继爵位的资格,你好趁虚而入,你真是很卑鄙!而眠丫头呢,哼,在你们的密谋之下,眠丫头就使计让霏丫头跟云大公子在一起,然后两个人反目成仇,霏丫头败坏门风,不得不跟着云大公子走了,你就除了她这个眼中钉,然后你再好来摆布我们!可当真是好计策啊!这一切都是你们谋划你们引导的!你们的阴谋就是你们要把持这一切,眠丫头想要独占花家,而你呢,你想要承继爵位,你们两个将来好在一起啊!哼,不过这可真是老天有眼,坏人总是会显形的!你们两个私会,到底是有人告诉了我知道,我这就来抓你们了!你们两个的阴谋,我也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你们休想得到你们想要的一切!”
“别以为你们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你们所做的一切,我心里都清清楚楚的!”
“我们两个的阴谋?”
花未眠怒极反笑,“祖母,你颠倒黑白的本事当真是不错!明明是花雨霏勾结云大公子做下这等谋害嫡姐想要吞并家产的丑事,你却说是我联合云二公子谋划的一场好戏!也不知是哪个小蹄子跟你说的这些话,这东一句西一句的,你只怕是急于想要抓住我的把柄,这才将这些脏水都泼在我身上了吧?”
“如今既然挑破了,我也不怕说给你知道,当初小桃在后院角门上窥探我,她看到的那个男人确实是云二公子,不过那是我们初识,我救他那是本分,是道义,我不是冷血之人,不会见死不救!之后呢,小桃受花雨霏指使,想要陷害我,这件事从头到尾是祖母亲眼看见的,这怎么是我谋划的呢?花雨霏是什么心思,祖母难道还不清楚吗?说起来,祖母跟她最亲,当然偏心向着她咯!再者说了,那时云二公子在张妈妈那里养伤,他如何伤的怎么伤的,王太医自可作证,根本不是祖母所说的处心积虑,何况,我们家的私事内斗,何必将他牵扯进来呢?我当初所说他是张妈妈的亲戚,不过是个托词,小桃诬陷那本就是存在的啊!再说之后的事情,从头至尾,都是花雨霏谋害我,陷害我,她自个儿顺了云大公子失贞的事情,可不是我逼的!祖母,你也有眼睛的,你自己不会用眼睛看看,究竟孰是孰非啊?您不能为了洗脱花雨霏,就这般是非不分的说话啊!云二公子之所以不承继爵位,不进宗祠,并非是为了别的,只因他娘亲不愿为侧室罢了,他娘亲自有傲骨,祖母出言不逊在先,哪像是年高有德之人呢?”
“若他娘亲肯松口,他入侯府是指日可待之事,何况,这些事情,都是临淄候说了算的,就算他争得一时地位,若临淄候不喜,又能怎样?我与他合谋乃是无稽之谈,期间变数极多,怎能步步料到?再者,这事情又不是我起的头,祖母就不必牵强言说,穿凿附会了!”
“我牵强言说,穿凿附会?”
周氏冷然一笑,道,“眠丫头,你就算生的一张伶牙俐齿,你也辩不过事实,辩不过证据!你且看看,这是不是你私刑逼供,逼的云大公子和霏丫头写的供词?你难道不是想将他们置于死地吗?你还说你不是蓄谋已久?你根本就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若这供词真的送到了官府去,你和他,倒是称心如意了!”
周氏从她的大丫鬟千琴手中接过几张纸来,话音未落,就将那些纸张摔在花未眠面前,花未眠一眼就瞧清了上头的几个字,瞳孔微缩,越发现了冷意!
那确实是她之前让花雨霏和云之凡写下的供词,不过不是原本的,是有人手抄了一份的,那个字,她认了很久,不认得是谁写的,但是能一眼看出来,是女人的字!
她这下越发肯定了,她身边之人的字她都很熟悉,这个人应不是她身边的人!
微微一笑:“这些东西,祖母是如何得到的?这件事,祖母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想必,不是祖父告诉祖母的吧?”
花溱州和云鹤一心一意想把此事摁下来,周氏却一心一意来找她的麻烦,因此就不可能是花溱州告诉周氏的!
“是谁告诉我的,你就不必打听了!反正我是听到了,也知道了整个事情!眠丫头,你不要侥幸以为,我没了对牌,就不能在内宅做主了!你能管着府中诸人,而我,就能管着你!因为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亲祖母!”
听了这话,花未眠不自觉皱了皱眉,心中冷笑,这种时候,周氏倒是记得她是自己的亲祖母了!
“你可知道,官府严禁私刑,更是严禁严刑逼供!若是你屈打成招私下滥用私刑之事让官府的人知道,你觉得你还能逃脱刑罚吗?你不但滥用私刑,还与云二公子合谋陷害霏丫头和云大公子,如今又漏夜私会辱及门风私德,这几项罪名加起来,你觉得官府能轻饶了你吗?”
周氏满意的看着花未眠铁青的脸色,复又眸中阴毒眸光一闪,抿唇道,“当然了,你好歹也是我的亲孙女,这家丑素来不可外扬!你做了这许多的事情,也不能都曝于人前,只是你做下等着丑事,又被我当场抓到,你已经是无法服众了!不如你交出对牌,从此不再当家做主,跟你祖父言明,从此也不再接手生意,我便可保你,也不将此事告知官府,你看如何啊?”
“这是一则,二则就是,你跟云二公子私会,名节已毁,将来也不用嫁什么好人家了,看你们这样,你干脆就跟云二公子订亲算了!免得传出去,让人说起我们花家的姑娘,个个都不知检点!”
周氏来时,就已想的极好了,她要逼花未眠交出内宅之权,滥用私刑之事若是捅到官府去,花未眠将惹上官司,滥用私刑是大罪,到时候她一定吃尽苦头!
二则花未眠已经接管花家生意,她若想阻拦,已是来不及了,可这花未眠自作孽,跟什么云二公子又有瓜葛,这云二公子是临淄候的外室子,就连云家的宗祠族谱都进不去,她跟这样的男子私会,就是断自己的前程!
她若是因二人私会逼的花未眠不得不跟云二公子订亲,历来重视嫡庶身份尊卑的花溱州知道了这事一定勃然大怒!
这生意被从花未眠手上夺回来,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就只这两件事情,就足以逼的花未眠走投无路万劫不复打回原形了!
“祖母说我滥用私刑,难道祖母未曾滥用私刑?那拢翠的死又如何言说呢?拢翠可不是咱们家家生的奴才,祖母将她胡乱打死,不过给她父母几个钱了事,若认真论起来,这桩事情到了官府,该如何了结呢?祖母莫要忘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哪有不滥用私刑的?莫说拢翠是签了卖身契的,生死由命,就是那在咱们家做事的伙计,犯了错,岂有不挨打挨罚的?难道个个儿都要上衙门去告状不成?我劝祖母莫要太认真,免得把自己搭进去!”
花未眠根本不在意周氏的威胁,只悠悠的道,“祖母一心一意想要惩治我,但可曾仔细瞧过花雨霏这供词上写的什么?花雨霏这供词上写着祖母私底下是纵容她的,也就是说,对她的这些阴谋诡计,那都是知道的!祖母既然要将我告上官府去,说我滥用私刑,那咱们正好掰扯掰扯,这里头,究竟是谁在动手脚!不过一点私刑他们就招了供,若上了官府大刑,又当如何呢?祖母且细想想,这事儿若是真的闹上官府,究竟是对您好处多呢,还是坏处多呢?依我说,官府自会秉公办理,到时候,祖母可还能得偿所愿?会不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呢?”
“何况,我是不怕上公堂的,原本我也是如此想的,只是祖母不肯家丑闹上公堂,这才与临淄候私下了结此事!祖母这是要违逆祖父的意思吗?”
从周氏言辞,她已听出周氏用意,周氏所要的,还是内宅之权和花家产业!
周氏已经丧心病狂,用尽一切手段来逼她就范了!
何况上公堂,她是无所惧怕的!
周氏认为上了公堂,所有人的名誉都会受损,唯独她自己无事,又能得到她想要的好处,可花未眠岂会让她独善其身?
周氏这威胁,对她来说,压根无用!
“老夫人既然知道整件事情,就该知道,这件事是太爷跟侯爷一同做主的,之所以不肯闹上官府,私底下解决,为的也是花家的名声,老夫人若是执意闹上官府,就算能够惩戒眠姑娘,那之后的影响,老夫人又是否能够一力承当呢?”
花未眠话音刚落,云重华便望着周氏抿唇道,“且不说此事对花家的影响,单说老夫人就算惩戒了眠姑娘,只怕花家生意也完了,家丑说是不可外扬,实则外人也都知道了!庶女如此,嫡女又是如此,难道老夫人不怕有人背后戳花家的脊梁骨,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么?到了那时,老夫人不论府里府外,都里外不是人吧!再者,老夫人执意闹上官府,可想过对侯府的影响?可想过这本已按下的丑事又再宣扬起来,那侯爷夫人,敏德公主,还有那清河王爷,心里会怎么想老夫人,怎么想花家呢?”
云重华已看出周氏用意,周氏只顾自己想要整垮花未眠的心态,还真的跟花未眠当初是一样的,他当初就是用这些理由劝花未眠的,如今再说,话中更多了几分凌厉之意!
他劝花未眠,那是出于爱护、关心;说给周氏听,那是警告、威胁!
是告诉周氏,告上官府是行不通的,他们不怕去官府,只是要周氏掂掂自己的分量,能不能承受的了告上官府之后的结果!
花未眠看了云重华一眼,转眸对着周氏微微一笑:“云二公子说的极有道理!祖母可要思虑清楚方好!这件事,对花家百害无一利,对祖母又能有什么好处呢?我劝祖母还是回去歇歇心,别再生事才好!花雨霏与云大公子这件事,已然如此,祖父跟临淄候已有默契,也就无须再多说了!至于对牌,我是不会交给祖母的,祖母虽是我的亲祖母,但是这件事,府中诸人皆有目共睹,也无需我再多说!对牌是祖父交予我的,要收回,我也只听祖父的,何况,我管内宅并未出错,祖母也无权让我交出对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