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若看着阁主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心想着阁主要交代自己什么重要任务,连连点头。
苏曼伸手一勾,她便附耳过去。
待到听完阁主的交代,幽若眼中满是忧色,那个慕容楚到底是当今皇后的亲哥哥,自己若是得罪了他,这恐怕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幽若一脸苦瓜相道:“阁主,我可以拒绝吗?”
苏曼双手叉腰摇着头:“答应我的话,我可都还记着,要我再说一遍吗?”
幽若眉头微皱,真希望今日没有出门,这样也就遇不到这位国舅了。
那家伙害得自己差点没了清白还咄咄逼人,苏曼不过是想教训下他。
一旁的巷内,幽若乔装打扮成了一位老婆婆,她不情愿地杵在原地,听着阁主一声令后,深深吸了口气,一步一步地靠近慕容楚。
就在擦身而过之际,故意摔倒在地。
慕容楚见状甚是嫌弃地擦了擦衣裳,生怕弄脏了自己的衣裳,厉声道:“你这老婆子没长眼睛吗?”
幽若咳了咳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个老婆子手脚不利索,撞到了公子。”
一旁的下人道:“你个老婆子当真瞎了眼,这可是当今国舅。”
一旁围观的百姓,也是交头接耳。
幽若本就嫉恶如仇,之前从未接触过这位国舅,可听着他刚才出言不逊,之前还有些愧疚的心,现在已然消散,蹒跚地站起压着嗓子道:“老婆子在这道歉了。”
说完,幽若一路离开。
那慕容楚只觉晦气,伸手摸了摸腰带处,发现自己的钱袋已然不翼而飞,想起刚才那老婆子撞了自己一下,他也听过不少类似的故事,满脸都是愤怒道:“来人,给我追刚才那婆子,她就是个贼。”
幽若察觉到了来自后方的动静,早已走到了巷子处快速躲起来。
慕容楚一行人越往里走越来越偏僻,苏曼早已整装待发,穿着一袭黑色蒙面衣,只等那慕容楚上门。
幽若在暗处,趁机发射迷烟,不过顷刻,那些下人倒了一大半。
慕容楚适才觉得事情不对劲,想要往后退,苏曼拿着大扁担就朝他背后重重一击,慕容楚只觉天旋地转倒了下去。
剩下的下人,都吓得惊慌失措,逃散开去。
幽若得了眼神,先去解决他们。
苏曼瞧着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慕容楚,右脚用力地踹了踹他,俯下身子道:“叫你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这回还不是栽在我的手上,你个混账家伙。”
想起他之前对自己说过那些无理的话,做过那些事情,还有他对不起荣玥的事情,苏曼伸腿就朝他踢了几下,仍不解气。
“你这青天白日就对当朝国舅下手,若是朝廷得知了,只怕你也逃不了干系。”
苏曼瞬间吓了一跳,转身望去,只见说话的正是子夜,不由得松了口气。
额,不对,他怎么会知道他是国舅,而且子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一直跟踪自己?
“你想举报吗?”苏曼缓缓道。
墨染一身青色长袍,上头绣着一簇梅花,看着她举着木棒的样子觉着好笑,想着她对国舅有仇必报的样子也觉得可爱,摇了摇头。
“那就好,不枉你我认识一场。”苏曼说着说着忽然回过神,仔细看着子夜。
墨染被他这样盯着,有些紧张道:“你为何如此看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苏曼联系起之前的种种,只觉此人一定不简单。
世子府他出入自由,而这位国舅他也认识,想必也不是什么小人物。
她这样一说,墨染有些安静下来,错愕了一会儿之后,也晓得她如今已经重回天枢阁,有些事情再也瞒不住了。
不如和盘托出,至少这样不会令她觉得自己有所遮掩。
墨染抬了抬头,满脸都是笑容道:“诚如你所言,我并不是子夜,而是大殷国皇子墨染,如今在天启成为质子。”
皇子,哇,这身份可真是没有意料到。
苏曼惊讶地看着他,自己这也算认识皇亲贵胄了,还是大殷国的,这日后在天启混不下去了,若是前去大殷国,说不定这位墨染皇子会照拂照拂自己。
墨染看她不说话的样子,想必是介意自己的身份,霎时间有些心中失落。
在这天启,他早就习惯了人前人后的冷落,他从不介怀,不知怎的,她刚才那般看着自己,他心里都有些心灰意冷了。
他的脸色渐渐有些阴沉,转过身不想再看她说:“你是不是听到了我质子的身份,也对我有些想法。”
“当然有想法了。”苏曼走上前,像个哥们似的搭着他的肩膀,“原来你是大殷国的皇子,你可是个大人物。哇,这日后我若是去大殷国,岂不是有你罩着,这太好了,我和大殷国皇子居然是好朋友。”
墨染之前还是有些颓丧的脸,听到她如此说,之前的阴云刹那间消失。
朋友,她说自己是她的好朋友。
墨染从未有过如此舒心的感觉,漆黑的眼睛中熠熠闪着光芒。
自从来到天启,他便没有朋友。而大殷远在北境,那里虽有父皇却也与他之间相隔千里。
他不知为何,觉得心中隐隐流过一丝暖意。
“谢谢你不介意我的身份。”墨染心中甚是欣慰。
苏曼凝视着他,眸中俱是笑意:“当初在世子府中你都不介意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我又怎会介意你的身份呢。你之所以从前不告诉我身份,想必也是有苦衷,我能理解的。”
墨染默然地看着她,她身上自带一股幽幽的清香,越靠近自己越令人流连,他不由得看着她有些出神了。
见他默然无语,苏曼不由问道:“你为何一直跟着我?”
墨染抬眸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动静,然后朝她一笑:“你说过的,我们是朋友。”苏曼闻言面上忍不住笑容如花,连连点头,骤然间听到地上躺着的人发出了梦呓,眨了眨眼睛冲墨染道:“他该怎么办?”
墨染双手环抱在胸前,若有所思道:“即便这慕容楚再怎么令人厌恶,可他到底是国舅,咱们也没有拿捏他的证据。若是杀了他,只怕会引起朝堂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