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女人吗?”南风看了看明羽问道。
明羽心里有些沉闷回答:“不懂,但是这个苏曼绝对不是个好人。”
“何以见得?”
明羽瞪了他一眼:“自打她来了府上,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世子将自己的底线一次次改变,如今还让世子对她心生爱慕,这个女人是个危险的人。”
南风有些不同意:“你并没有与苏曼接触多久,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虽然有时候说话很毒辣,可是她的心肠应该不坏。”
“最毒妇人心,你听过吗?”明羽靠着他,不敢说大声,“她就像一条毒蛇,说不定随时都会朝世子吐出她的毒液。别忘了她可是天枢阁阁主,与咱们世子天生就是敌人。”
南风喃喃道:“这一切都还未可知,明大人,我觉得你可以多了解一下苏曼,她真是不是那样的人。”
“不行,看来我得给世子府请个萨满法师。”
南风看着他一脸肃然的样子道:“可是现在并没有什么事情。”
明羽神色甚是凝重道:“这个苏曼不简单,她给郡主下蛊了,给世子下蛊了,如今还给你下蛊了。幸好我现在还是清醒的,你等着吧,到时候我请萨满法师除去污秽,那苏曼就会原形毕露。”
南风望着他一脸愁容,摇了摇头,随后扶着缰绳朝前走。
一路上,风吹过耳畔,满天繁星闪烁。
苏曼望着城门渐渐出现在眼前,知道自己再过一段距离就要与世子分道扬镳了,侧过脸笑道:“世子,今日多亏有你,否则我还不知生死如何。”
“我才应该谢你救我。”荣轩淡淡一笑,觉得今晚的月亮异常得明亮,那柔和的月光照耀在四周,仿佛将一切都变美了。
苏曼一再拒绝,可是荣轩执意送她回府,所以当城河山庄的人看到是荣轩世子亲自送阁主回来,眼神里都透着一股狐疑与不敢置信。
谁都没有忘记当日燕回峰那一战,到底有多么惨烈。
当时的荣轩世子铁了心要阁主的命,而今他们却有说有笑。
易寒站在门口迎接的时候也是满目愕然,他惊讶地看了看幽若。
幽若晃了晃脑袋,也是很不解。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上回客栈之中,阁主说的清清楚楚,她与那世子势不两立。
那誓言铁骨铮铮说着,如今她还记得阁主当初那坚定的模样,可如今她笑靥如花地与世子交谈。
辗转有些不安啊,幽若右手按着鞭子,难道这是阁主使得美人计?
待那世子入瓮便一举拿下,以泄当初燕回峰之恨?
待他们走近了,幽若朝苏曼递了个眼神,可是苏曼并没有回,幽若心里也是摇摆不定。
不是说好的,阁主要出去与那荣玥郡主相约去什么纸鸢会吗?
这郡主没人影,倒是世子出现了。
易寒脸色一沉有些难看,毕竟世子与天枢阁有些积怨,他不可能如此坦然地接纳他。更何况阁主如今失忆,就是那荣轩害的,也因为他阁主在世子府受了一些屈辱。
易寒飞身上前,一脸敌意地冲荣轩道:“世子难道不知道这是城河山庄的地盘吗?”
这里有许多人想要他的脑袋,他却还主动送上门。
荣轩凝视着他,正要说话,苏曼跳下马挡在易寒跟前冲世子道:“对不起世子,这是我的属下,他有些事情不太清楚,所以才会对你有敌意。”
易寒身子一转,木讷地望着她,伸手一抬:“阁主,难道你忘了就是这厮害的你坠崖,害的我们找了半年多都没有找到阁主你,也害的阁主你至今失忆。”
他的话说着有些激动,荣轩听在耳朵里,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仿佛记忆被什么东西触动了全部打开了。
他说的没有错,自己给她带去了很多困惑与折磨甚至濒临死亡。
苏曼眼里有过一瞬恍惚,过去的事情,确实没那么容易淡忘,但若是执意于过去,她只会深陷泥淖,永远拔不出来。
荣轩承认给自己带去了许多身体与心灵上的磨难,可是他后面也在尽量弥补,她不是傻子,看得出来。
她的心口有些剧烈地跳动着,今天他冲锋在前不顾生死,她承认她有些感动了。
之前都是决绝的恨意,现在消散了一些。
有些事情若不学会放下,痛苦的只会是自己。
她才是经历过所有的人,是原谅是继续痛恨下去,她自己才有决定权。
苏曼面上笑意收敛缓缓看着易寒道:“易寒,我知道你一切都是为我好。可是我也必须学会成长,痛恨一个人很容易,放下痛恨很艰难,可我想成为那样一个人。少一个敌人,多一个朋友,生活还得继续。”
荣轩内心深处仿佛被人用一记记鞭子抽打着似的,蓦然间升起了一股冷意。
她身子纤细,可是她却说出了那样一段就连许多男子都说不出的话。
他静静地望着她,仿佛有一束光打在她身上闪烁着光辉。
他真的对她,太不了解了。
所以才会造下当初的恩怨,时间是再也回不去了,他深深感谢苏曼,愿意给自己一次机会。
让他好似被什么东西用力堵着的心,终于平静了。
荣轩转过脸冲易寒笑道:“你说得对,从前是我做错了。今日当着你的面,我要告诉苏曼,往后我会尽自己所能弥补曾经的过错。”
“世子。”苏曼羽扇般的长睫微微一眨,只见荣轩上了马与南风他们一道离开了。
一路上荣轩心中百味杂陈,他知道自己曾经犯下了许多错误,今后他一定会好好弥补她。
月色如水,窗外的树枝随风摇曳。
幽若看着坐在铜镜跟前梳头的苏曼,双手环抱着,来回在屋子里踱步。
苏曼透着铜镜的反射,早已看穿了她的欲言又止,见她还是没有鼓足勇气说,索性开口道:“说吧,有什么想问的我会如实回答。”
幽若再也忍不住,是阁主让自己说的,故意咳了一下道:“为什么世子会护送阁主回来?阁主之前不是说过,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那世子吗?那为何你们今夜却像朋友有说有笑?当初燕回峰一战,是荣轩世子下令要杀死阁主,怎么如今时局变得如此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