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关于许仙要来上学还是很顺利的。都是乡亲邻里，上数三代多少都沾亲带故。虽然学堂的束脩不少可对于许家或是李家来说都不算什么。
约定了明天就来，笔墨纸砚当然是自己准备，午饭也要在这里对付一顿，毕竟不是三两步路，离的不远也有三五里来，午休那半个时辰都不够来回折腾的。下午放课倒是挺早，路远的也能赶天黑前回到家里，不会让孩子走夜路受罪。
李公甫双手奉上了许仙拜师的束脩，让许仙给先生行过礼这事就算定了下来。明天一早许仙就要开始自己的学生生涯，几人告辞出来，天色不早了不说，杂七杂八的要收拾的东西也不少。
晚饭在几人踏着落日的余晖进门时已经备好，不说多丰盛，简简单单的小菜，一锅热气腾腾米饭关键是量大。饭罢搁盏，李公甫要把金银给鲁老爹，也好明天锔瓷用。
“东家，本不该现在收下的，可明天你也要忙。这样，猴子准备家伙，咱们夜里把这点活计干完。也看看咱爷们的手艺。”鲁老爹说道，这贵重物品怎么能放心在这啊！还是当着主家面前用了的好，以免瓜李之嫌。
“这黑天瞎火的，能成吗？”许仙姐姐疑问道，钱财损失得起，这族传之物可别再有闪失。
“无碍的。这胎子先前都打好了，只差打眼锔钉。这要锔的美观首要在铆钉的布局计算，至于上手开工也就不需要多少时间。”鲁老爹解释道。这时猴子也准备好了家伙式摆在了桌上。
“也好。我们就看看鲁师傅的手艺。”李公甫道。说不疑心不是真的这么多的钱财谁敢肯定不会见财起意。也有试探一下鲁家父子的意思。
在鲁家父子的丁丁当当中忙碌起来，李公甫不时的和鲁父聊几句。许仙也偶尔插上几句话。
金刚钻在鲁老爹手中轻盈流畅的旋转在瓷片上，绣出均匀的小孔。猴子也在傻鲁远生出炭火的小炉中钳出银锭用小锤敲打起来，这不是打铁还需要轮大锤，鲁远也就轮到扇火了。
“鲁老伯，你看我这妻弟要去学堂，她姐姐不放心他一个人来回，毕竟小孩子还是这么远的路，这山山岭岭的。就想找个伴当一起，你看是不是让猴子陪着。”看鲁老爹得闲时说道。
“嗯！不敢当呀！东家叫我声老鲁就好。太客气了承受不起，折煞小老儿。也行啊，猴子这孩子自小也是读过书的，要是能跟着许少爷说不定也能把书本拾起来。再不济也能涨些见识明道理的。”鲁老爹也看出猴子眼里的人冀启来。能读书上进，谁愿意去出苦力，这不是为了生活迫不得已呀。
“姐夫，我想让远哥陪我上学！他能背我，还从来不会和我闹别扭。就要鲁哥和我一起，不然我就不去上学哦。不然我就和姐姐说啊！”许仙明白，姐夫不会惯着他，可姐夫听姐姐的，姐姐又事事由着自己。那猴子虽然能干可太精明了，不如鲁远实成，许仙能感觉到，这种感觉自小到大没出过错，要不然也长不大，早死于意外了。
“好，好。你去问问你姐吧！再看看她给你收拾好了没。在这里也碍事。”李公甫说道，早看许仙看什么也稀罕还问这问那的比鲁远还像个傻子。指走得了，眼不见心不烦。
“嗯！这样也行，让远子跟着许少爷，我和猴子这孩子也能得闲做些事情，好赚钱给猴子结门亲事。也让我能老有所依，早抱孙子。”看猴子脸色不好，鲁老爹转了话题说道。虽说这孩子并不是自己的，可看着长大也知道孩子的心思:侯封，封候吗。以现在的情况想光宗耀祖是没指望了，只剩传宗接代了。可这流落江湖这些年又什么希望，这也是鲁老爹愿意安顿下来的原因。鲁远要是没有奇迹发生估计也就是这样了，总要为活人想想。
“也罢！看他姐姐的意思是吧！好好干，我这里过了年能挤出二十多亩地来，你们父子辛苦三两年，我找人给你说门亲事来。再说今天牵回的驴过年要是能生下小的来就优先考虑给你们。总能好过起来的。”李公甫许诺道，要想马儿跑先给马吃草，还说要想驴子听话，前面挂个胡萝卜就行，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技近乎道。叮叮咚咚中金钉沿裂缝钉出枝干，银丝穿成了花朵。巧会的是和原来的虬檊红梅相得益彰，更添韵味。
“好。”李公甫接过花瓶细细的观看，“这样看着怎么比以前完好的还好看。就像是本该如此一样。鲁叔手艺让人叹为观止。我这就拿给内人，让她看看，也高兴一下。”
“东家稍等一下，这还剩下一点金银，我再打个小玩意，借花献佛送给东家，当个见面礼。”让李公甫安坐稍等，鲁老爹又敲打起来，一会凤首成型，猴子也打出了颗绿豆大的银丸，将银丸镶入金凤口中，金银也用完了，鲁老爹有些不好意思，这钗柄用什么？也罢！自己一家还剩下三五两压箱底的银子。鲁远他娘遗下的那几件首饰当然不算。
即是礼物破费也是应该的。“猴子把碎银寻一块来。”
鲁老爹吩咐道。
“那能呢！怎好再让你们破费。”李公甫掏出块银子，足有三两，“怎么能让你们费了力还再搭上老本来。鲁叔手艺真好！”递过银子说道。
“唉！老汉流落在外二十多年，也就落下这些手艺了。”用剪子铰下一块，有一两半多。“足够了，多了也不需要。”把剩下的还于李公甫道。“外乡生人，也就是修修补补的还被人当贼一样防着，手艺都生疏了。金银一般都是交给金铺来做的，我父子平常也就是打个铜铁的。今天还要多谢东家呢！”
“好说，好说。今后都是一家人了，就别客气。”李公甫乐哈哈的，有这金钗，办那事又多了几分。“寒舍简陋，你们先将就将就。我于内人商量一下，明早我们再商量。”李公甫告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