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婓雨正凝神想着,突然身后一道陌生的声音突兀响起,寒婓雨略是疑惑扭头望去,但一望不大要紧,她那纤细的柳眉蓦然倒竖,藏在衣袖的卡牌立即顺着袖延流到两指之间。
刚才凝神赶路倒是让她并没有留意身后那人的相貌,但是正面相望之间,正好唤醒寒婓雨脑海中这一届梅多尔学院招生期间的不愉快记忆,这不正是色眯眯的盯着她看良久的那名登徒子。
那么他到这里做什么,这里廖无人烟,难道是预谋不轨,寒婓雨炯黑的眼眸一寒,体内浓郁的星力从指间倾泻,她算是对苏觉的印象差到极点,无论苏觉做什么事都不值得怀疑。
顿时,苏觉只觉周遭空气一冷,多次死亡而养成的直觉化作无形针锋狠狠的刺在苏觉的后脖颈之上。
苏觉来不及细想,身体瞬息做出最有效的反应,双脚如同两个紧紧压缩弹簧在这一刻,徒然爆发,向后做出一个高速的后空翻,在落地的刹那,一个反向【跃袭】,残影消逝,本体再退三丈。
真是一名危险的疯女人......苏觉摆好最佳的战斗姿势,警惕的注视着这疯女人的一举一动,在那一刻苏觉明显感受到致命的威胁,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拉开距离,生命只有一条,如果因为问个路就被别人锤死,那也太冤了吧。
我哪里得罪你了,妈的,世上竟然有如此喜怒无常的女人,苏觉暗骂的同时心中的火气不由腾腾的升起。
太冲动了......寒婓雨反省着自己的同时强行阻断倾泻指尖的星力,刚准备教训这令人厌恶的登徒子时。
她才想起,这登徒子来到此地目的绝不是她,而这里廖无人烟连村庄村落都没有一个,野兽更没有几只,就别说女人了,所以图谋不轨到有点勉强。
就在此时“刷”
寒婓雨双眸微沉一凝,方才’才平静下来的星力,则又立即在经脉翻滚汹涌,她望着因苏觉猛烈发力而起伏缭绕的灰尘,看到那迅速淡去的残影。
周围无星力弥漫,看来他当时并没有通过梅多尔学院的考核,不过他格斗的实力很强悍,最低也有八九段的程度。
“怎么了。”寒婓雨冷冽清脆的声音里来了点淡淡的厌恶。
呵!你问怎么了?你不是在说笑?呵呵,很好,你会后悔的,但当这些词到了苏觉的嘴里便是:“这位漂亮而又迷人的小姐,我想询问一下格尔斯堡废墟往哪里走。”
苏觉诉说着把自己都快要腻歪吐的词汇,慌张间提了一下他方才问路的目的。
不过这厌恶感是怎么回事?
苏觉在心中疑惑的想着,他确信他与这少女绝对是第一次见面。
是那名周礼他们想要教训的格斗家?.....寒婓雨听闻苏觉的称呼全身打了一个寒颤,暗道一声:“果然是登徒子”,接着她迟疑的打量了苏觉一眼,这个是那个不畏惧强权、济弱扶倾的格斗家。
换一句话说这个在庄重严肃的入学场合,色眯眯的盯着她良久的那个人,是一名品格高尚的格斗家?
绝对不是,肯定是那个地方弄错,寒婓雨绝不相信她心中极为欣赏的格斗家,是一名自甘堕落的人物,这两者的反差让她心中有着极大的不平衡。
“那里。”寒婓雨表情毫无变化,但语气却似乎很不耐烦,用纤纤玉手,指向她的前方。
接着寒婓雨便不再言语,只是转身露出他婀娜优美的背影,她轻踏着脆嫩绿芽,向前走了几步,便转身向另一个方向前行。
苏觉身体上的肌肉从未放松,他黑亮有神的眸光也一直不曾离开那疯女人的后背,直到那女人的背影在花与草、树与树之间,从隐约依稀转变成消失不见。
苏觉这才松了一口气,那疯女人太过危险,他的直觉告诉苏觉如和那女人战斗的话,将必败无疑,而那女人又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身处在她的身旁,更是让苏觉压力大增。
以那指尖的卡牌,那这疯女人一定是一名真正的卡师了,想到这里,苏觉斗志顿时昂扬了起来,他挺胸收腹、抬头望天,紧握着的拳头放在身前,与下颚平齐。
苏觉的目光渐渐熠熠,绽放着无穷的自信,他也定能成为卡师。
昂扬的斗志回升,温润的血液再次沸腾,急迫战斗的信念轰然降临,当然最主要的一点还是他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抒情昂意的阶段完毕,苏觉不在停留,嗅着丛林独有的清新,踏着灵巧快速的步伐,如矫健的羚羊一般跳跃闪现在丛林之中。
当苏觉的身影渐渐朦胧模糊,一片旺盛非常、娇美动人的鲜花草地突然如同一层帷幕一般扭曲、显现密密麻麻褶皱,在几秒之间扭曲平复的同时,那处鲜花草地的前方,突兀显现已一道婀娜身影,那不正是方才离去寒婓雨。
【融景】普通品质法术卡牌,使’使用者融入景色之中,躲避旁人的察觉。
寒婓雨灵眸凝望了苏觉隐约的背影一眼,便收回目光,转身朝着朱澜城的方向走去。
心情的极度不好已经让她丧失了此时前去修理周礼的兴致,再说跑这么远的路只为了修理周礼也太不值了,还不如做出守株待兔的选择,又守时、又省力等她的表弟回到学院再狠狠的修理一下也不迟。
至于方才她想要帮助一下那名格斗家的想法,呵呵,管她什么事?
党敞学长虽与她交集甚少,但寒婓雨还是听闻过党敞学长的名声。
党敞学长是梅多尔学院三年级的优秀学生,资质极为不错,本身也非常刻苦,最令人敬佩的是他并不是世家子弟的一员,身后更是没有海量资源的堆积,可想而知他为了进阶卡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与努力。
更是有传闻诉说他为了寻找制作本命卡的材料,以卡师学徒的境界多次出入极度危险的暗夜森林获取一些特殊材料。
虽然每次只是短短几日,但是这样一位能存活于暗夜深林的卡师,与那些没有经过生死之战的卡师,战力简直是天壤之别。
虽然这登徒子如此年轻便已经成为八九段格斗家,确实值得骄傲,但与一名战斗经验丰富的卡师战斗,胜利的层面却小的惊人。
想到这里,寒婓雨忽然顿下脚步,仿佛被谁施展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突然她嫣然一笑,看到有人教训那登徒子似乎也并不是坏事啊。
格欧斯堡废墟
不耐烦的气氛弥漫周边,周礼更是急的汗珠都快出来,毫不容易有报仇的机会,没想到那名无耻且不尊重武道精神格斗家竟然害怕的没有过来。
濮随倒是泰然自若,一直保持着对众人的恭敬,实则内心对苏觉的一阵鄙夷,他家少爷一年之前,就有胆魄与卡师大人硬拼,而那名格斗家连接下挑战书的胆魄都没有。
不算其他,信念都不足少爷太多了,这让他想起在他来此地时,少爷说过的一句话,蝼蚁也,不足为虑。
党敞轻寐的双眸首次睁开,就算他的再气度不凡,此时也不由让他心中涌现一股火气,正欲迈步前走。
紫风的折扇早已叠起,脸颊微红的跟在党敞身后,他只觉面孔被别人拍的啪啪直响。
不远处一颗略是粗壮的树木上,一道透着十分遗憾的低语声响起“走了,走了”。
莫诏奇葩的姿势抱着树木躯干,看着姿势似乎是选择直接秃噜下去。
正当耐心被消磨殆尽的众人,正准备离开时,一名少年却从远方急匆匆的赶来,嘴里不停的喊着:“抱歉,来晚了。”
党敞顿时双眸一眯,架子未免太大了吧。
紫风冷哼一声,期待看着你挨揍的模样,不要指望我为你向学长求情。
周礼面孔一喜,内心已是泪流满面,谢谢你苏觉,我错怪你了,你是一个好人。
濮随嘴角时刻挂着微笑,内心则是叹息,浪费时间的节目到了。
莫诏正秃噜至树中心的身体,顿时手忙脚乱,接着“嗖”的一声,往上窜了上去。
王丰羽冷笑,正欲开口讽刺,却只听那名少年若无其事的道了一声:“抱歉,认错人了
接着身体迅速折返,仿佛唯恐被别人认出一般向身后方飞一般的跑去。
“虾米?”
众人身形皆是一个踉跄,裤子都脱好了,你给我看这个?
莫诏刚窜了上去,正欲爬上粗树枝,以备时刻把握好拯救苏觉小徒弟的时机。
但当苏觉若无其事的话音传入他的耳畔,莫诏只觉四肢一阵无力,身体又再次从树木的躯干上秃噜下来。
首次炸毛的不是最迫切看到苏觉出丑的周礼,也并不是保持毒舌的王丰羽,更不是一直被怠慢、心中长存一股火气的党敞学长,而是挑战函的发送人紫风。
“苏觉我本以为你是一名心存正义、不畏强权的英雄好汉,没想到你却是一名胆小鼠辈。”内心情绪严重失衡的起伏跌宕,让紫风首次抛弃世家良好的教养礼仪与自己多年来养成的风度举止,满脸涨红、气急败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