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的不是让你知道我喜欢你,而是怕你明明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偏偏要装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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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和储扬的关系就是,我一心把他当姐妹,但是他却不把自己的定位放在姐妹一词上。
储扬这个人,明明和我表面上只是朋友,或者说比普通朋友要再亲近许多的朋友吧。毕竟他是一个过于贴心的朋友了。
在暴雨天,会连跑好几层楼,跑到我的教室门口,静静等着我收拾东西,待我出教室门,再偷偷扯住我的衣服,问我有没有带伞,倘若碰巧那天我没有带伞,他就会亮出自己藏在背后的折叠伞,对着我挥一挥,说:“笨蛋,出门都不会看天气预报的嘛,我带了,走吧!”哦,对,高中时候的我们都是寄宿生,不过那宿舍大楼却是校外的所以难免会顺路。打伞的时候,伞总是向我一侧倾斜,往往我身上还是干干爽爽,他的半肩都是湿漉漉的,想要让他把伞稍稍靠近他一点点,都是不愿意的,此外,总是贴心地让我走在马路内侧,会护着我,防止被来来往往疾驰的汽车带起的泥泞溅到,倘若碰到急速前行的行人则会把我带向他,生怕我被别人推到挤到似的,每次还都一定要把我送到宿舍楼底下。
每次和朋友出去吃夜宵,无论我吃过还是没吃过,都会给我带一份夜宵,还总会堂而皇之来一句:“我觉得夜宵太罪恶了,我不能独自感受这种负罪感。”出去旅游,总会给我带一份礼物,嘴上却要傲娇地说着,“我不是让你也有个参与感嘛!”真是个死傲娇。
在别人眼里他是个校园男神,长得高高帅帅,又爱打球,是个阳光少年,理科成绩十分优秀,不过那个文科成绩,我是的确不敢恭维,据说当时还有小学妹校外偶遇储扬,正好看到他蹲在巷脚,拿着一袋香肠投喂流浪狗,一传十十传百,储扬这个高冷男神看似高冷,实则暖心的“暖男男神”称号也几乎人人知晓了。不过只有我见识过,这个男孩子的臭屁一面,明明手足无措却还要强装镇定,还有他的五音不全,别的不说,储扬唱歌那是真的一个难听,明明没有一个字在调上,却偏偏自我陶醉的很,我想听储扬唱歌真的堪比煎熬吧。我也见过他的温柔,也见过他的耐心,哪怕我不停地央求他讲同一道题好几遍,他都会不厌其烦,一遍接着一遍,甚至讲完一遍,还要主动问问我有没有听懂,倘若我摇摇头表示不懂,他虽说会拿着笔敲我的脑袋,说一句:“你怎么那么笨?”但还是会想办法用另外的思路再讲一遍,直到我听懂为止。
当然他也见过我很多的样子。他见过我最无措时惊慌而又羞愤的样子。我记得那会儿还是高一,体育课是年级大课,我俩虽然不在一个班级,但是体育课活动的时候,还是经常能看到的,甚至有时他们班排队就排在我们班级的对面,我甚至能看见储扬在老师们不注意的时候对着我做鬼脸。那一次,体育课活动,我照旧穿了一身浅灰色的运动装,说来也奇怪,那会儿我特别喜欢浅色系的衣服,不过坏事也就坏在那件浅色的衣服上。体育课上着上着,我突然觉得不对劲,体内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一样,后来自己心中一算,才想起来,那几天恰好是例假要来的日子,自己也没放心上,后来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自己飞快地跑向洗手间,验证了自己的猜想,甚至都已经弄脏了自己的裤子。心态,不用说,当场奔溃。我在想,到底要怎么办,难道要被同学们都看到这么丢人的一面嘛,那以后岂不是给人徒增了笑料?我想,我是万分不愿意的。我想这就和所谓的坏事行千里的效果是一样的,也许明天。或者这节课一下课,丁灯体育课把裤子弄脏了,全是例假的痕迹,这种话就要传遍整个年级。正当我惆怅到不断叹息,就差一头撞墙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个女孩子的声音:“丁灯?你在吗?”在唤我,“在!”我只能一边把自己的衣服往下拉,以此遮挡点痕迹,一边磨磨唧唧地走出去,可是当我走出去的时候,看到的人却还有储扬,而那个女生,我却完全不认识。“哦,储扬说你们老师找你,他一个男孩子也不方便,就让我叫你了。”见我愣在门口,那个女孩子便指着储扬解释道,然后径直走了,留下我和储扬两个人。我看着他,一脸的不信,他则挑了挑眉,耸了耸肩,“嗯,的确,你们老师没喊你,我只是看你一直没出来,怕你晕倒在厕所。”“那你可以走了。”我一边扯着衣服,一边没好气得和他说着。“不是,你干嘛一直扯你的衣服啊?”说罢,便要绕到我的身后看一眼,吓得我立马转了一个身。“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说完便硬是拽着我不让我动弹,然后自己凑到身后看,“你别看啊!”我一脸羞愤,甚至是难堪。而他,却也没比我好到哪去,手虚握作拳,然后低低咳了一声,“对不起啊,我没想到。”我以为他会是疯狂嘲笑我的,无情的那种嘲笑,但是他没有,甚至耳根子都红了。“欸!你们俩在哪干嘛。回来!”远处的老师看见我们,大声呵斥了一句,催我们归队,我甩开他的桎梏,准备一不做二不休,丢人就丢人吧,跑回队伍的时候,他却是把我拉住,让我在原地不要动,说完,还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系在了我的腰间,然后说:“如果不能运动,就和老师请假。”说完,又独自走了,把愣愣的我丢在原地。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生呢。我一直找不到很好的词语才描绘他。
我曾经觉得我一直看不透储扬,我曾经戏嘲储扬,我说:“喂,你不会喜欢我吧?”但是他每次都是卷起书,暴打我头,没错,就是暴打,从来不留情,甚至能听到那一声“嘭”。我曾经耗费一整晚在思考我和他的关系,我真的想去准确地定位它。初中的我,真的很不懂“爱情”这个词,就像很多人承认自己不曾经历过沧桑一样,那时的我也从未觉得自己在经历爱情,我想,如果没有人很明确地告诉我那是爱情,我可能都无法理解爱情的真正的模样,除了电视上的肥皂剧。储扬说不是爱情,没有喜欢,我就百分之百地信了。
我们这样的关系一直维持了很久,我后来想了想,这段关系,可能就是所谓的暧昧关系吧。
后来真正的意识到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口是心非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晚到我不想打破这个关系的平衡。
我太依赖储扬了,我很贪恋那一份专属的温柔,但是我又会怯懦,就像因为害怕被玫瑰的刺刺到,所以我也不愿意去种下一株玫瑰。我想,如果我和储扬真的在一起却没有结果,我会难受到窒息吧。我的本意从来不是把储扬当作备胎,我甚至一直会告诉他,我要和他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当一辈子的好姐妹。我不愿意失去他,哪怕只是一点点的风险,我也不想去承担。
但是,我和他的关系演变到后来,就像一场拉锯战。我越躲,他追得反而更紧,以至于把我最开始的愧疚感慢慢消磨直到最后变成了烦躁。
后来的后来,储扬告诉我,其实他一直不怕他的心意被我知道,他最怕的,就是,我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个让他彻底表达的机会就没有,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告诉他,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叫林初一,直接给他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