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晨沿着街道走，看似脏乱破败的街道，实际上并不惹人厌恶，反而有种难得的熟悉与亲近。
这种熟悉与亲近并不仅仅来自于身体本身，同时也来自于他身为一个“史前人类”的灵魂。
原因很简单，这里没有奇装异服，没有看不懂的黑科技，好似之前的一切就是在做梦，现在梦醒了，他看到的是那个熟悉的2003该有的模样。
但其实这只是一种错觉。
循着记忆中那股熟悉感，不知不觉，他来到家门口，都还没来得及想怎么开门，忽然门自动打开，紧跟着一个声情并茂仿佛在朗诵课文的女声传了出来。
“家是停泊的港湾，家是幸福的源泉，家是生活的动力，家是温暖的依靠，欢迎回家，亲爱的主人……”
方晨：“……”
好吧，果然都是错觉，哪怕看着再像，其实也不是那个熟悉的世界了。
没记错的话，现在说话的是一个初代家政机器人，名字叫小霞，是便宜老爹光荣参军后政府免费提供的福利。
“空气好像有点污浊，亲爱的主人，需要开启室内空气循环过滤系统吗？”
小霞的智能程度很高，说起话来跟正常人类没有任何区别，就是长相上几乎没有人类特征，方晨进屋后便主动询问。
方晨想了想，问道：“那什么室内空气循环过滤系统开启要不要钱的？”
不知为何，忽然又想起云娘要走一个多小时去上班的事情，心里没来由有些不是滋味。
小霞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紧跟着说道：“理论上是需要花钱的，因为任何家电系统开启，都需要消耗能源。
但是咱们家不用花钱，因为咱们是军属，作为军人的家属，每个月都拥有价值三百元的免费能源额度，根本都用不完。”
好一个“咱们家”，方晨一本正经道：“小霞，为什么你要被做成这么笨拙难看的样子，以现在的技术，做成美女机器人很难吗？”
如果做成美女机器人，结合极高的人工智能，基本上就是一个完美的家庭成员了，不像现在，总觉得有些别扭。
小霞又发出一阵笑声：“主人真笨，主人你忘了吗，家政机器人是不允许出现真人造型的，不论男性女性都不行。”
又道：“早在一千多年前的五帝时期，生产真人型家政机器人属于违法犯罪行为就被写入律法，与此同时，拟人形态机器人不允许植入真正的人工智能，也没明确写入律法条文。”
方晨原本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真的想要答案，闻言顿时有些好奇：“为什么不允许生产真人型家政机器人，为什么拟人形态的机器人不允许植入真正的人工智能？”
“因为高智能高颜值的机器人极度容易获得人类好感，完全可以取代真正的人类成为理想的伴侣，从而极大程度上阻碍人类的繁衍复苏，律法规定，一切阻碍人类繁衍复苏的行为都是重罪。”
听起来好像很荒诞，可仔细一想，真的好有道理。
一个拟人形态机器人，智商与人类没什么区别，颜值高，还拥有很多人类无法具备的能力，不会生气，不会嫌弃长得丑长得胖，也不会嫌贫爱富，如果可以出现在现实生活中，谁还愿意找真正的人类结为伴侣，共度一生？
而如果人都不跟人共度一生了，那凭什么结婚生子，人类凭什么继续繁衍生存下去？总不能全都做试管婴儿或者克隆吧？
这么一想，方晨有些明白了。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这样的条文会从律法中消失，但可以肯定，只要险恶的大环境没有改变，人类的存亡危机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那一天就永远不会到来。
这时小霞再次询问，要不要开启室内空气循环过滤系统，方晨点头：“开吧，反正不要钱。”
感觉还是蛮不错的，在这之前，完全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传说中的军二代，虽然严格意义上说只是最低级的兵二代。
小霞：“好的，现在为您开启室内空气循环过滤系统，自动闭锁门窗，设定，温度20℃，设定，PM2.5，系统启动中，请稍候……”
终于有点机器人应该有的样子了，播报过后，也就几秒钟，室内空气循环过滤系统开启，方晨深呼吸一口……
好吧，其实没太特别的感觉，不过心里很爽是真的，毕竟这样的待遇那个所谓的旧元二十一世纪，一般人根本享受不到。
这时小霞很人性化的感叹了一声：“哇，过滤后的空气就是清新，小霞仿佛闻到了淡淡的青草香，主人你闻到了吗？”
“我……大概，可能，应该是闻到了吧！”方晨嘴角抽搐，脑门子挂起了黑线，所有的爽感都消失了。
他发誓他不是一个喜欢吐槽的人，但确确实实，这里太多的东西让人忍不住吐槽。
小霞自我感觉很好，感叹陶醉过后，问道：“主人您饿了吗，需不需要小霞为你做饭？”
方晨不饿，因为才吃过，不过还是好奇问道：“小霞你还会做饭？”
小霞很得意：“主人你太小看人了，小霞会做饭的，家里的电饭锅，电水壶，炒菜机，等等等等，所有的智能终端都集中在小霞这里，小霞只需要把原料准备好，下达指令，它们就会自动做出主人想吃的饭菜。”
确定是想吃的饭菜吗？
为什么总觉得做出来的东西不能吃，只能喂猪，又或者，干脆猪都不爱吃？
方晨木着脸，又不想说话了，不过似乎又搞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血饭锅血浆机这一类黑科技产品之外，传统的电饭锅热水器等家电依然存在，而且智能化程度相当之高。
而接下来的时间，他发现小霞懂的东西比想象中要多，比如他身上的初代个人终端。
按照小霞的说法，初代个人终端是从灵能学社时代开始推行的一项国民免费福利，其存在类似于新生儿免费疫苗，在婴儿新生期植入，利用人体自身的生物能进行驱动，能随时监测并记录宿主体质信息，可极大程度预防疾病，提升婴幼儿存活率。
在这个基础功能之上，后来又发展出了百里范围内的即时通讯功能，并可以选择性加载一些比较过时的知识技能，为日新月异的知识技能学习做铺垫，同时还有简单的武道实力评测功能。
至于开启的方法，很简单，其实个人终端一直是开启的，只要人没死，只要血液还在流动，就不存在“关机”“死机”的可能。
这样的情况下，只要心里想一下，终端上记载的相关信息便能直接传入脑海。
而现在的技术，哪怕是初代个人终端，也可以选择将信息以虚空面板的形势将信息显化。
方晨坐在沙发上，心里想了一下，迅速左手手腕浮现出一片水蓝色的光，紧跟着面前空气中出现一张同样水蓝色的虚空面板。
面板显示内容是这样的。
“姓名：方晨。
年龄：17周岁。
身体素质：体质5，力量4，根骨7，精神8，综合评定，一级武徒。
掌握技能：基础武技，包括步法、拳法、剑法，等。
掌握技能：传统枪械设计组装，传统枪械射击，传统战地伪装、等。
掌握技能：核前高等数学、核前物理、核前化学、古华夏语、古英格兰语、传统车辆船舶设计制造、等。
掌握技能：初级古代乐器、初级传统书法、初级棋艺、初级传统绘画、初级歌唱艺术，等。
……”
大概就是这样，一个版面，把整个人由内而外方方面面的信息呈现得清清楚楚。
乍一看去，蛮牛逼的，方晨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他妈是个全才，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居然连枪械设计组装核前数学物理这么高端的东西都懂。
但其实没卵用。
掌握的这些技能，除了个人武道是后天的，之外比如科技知识，比如文学艺术，绝大多数是伴随着个人终端一起植入的，每个人都差不多。
说白了，就跟青春期长痘痘一样，只要年龄到了，该懂的就都会懂，并不需要专门去学习，这要回到旧元二十一世纪，每个人都是国宝中的国宝，专家中的专家。
方晨也没太在意这个事情，不管怎么说，多懂一些是好事，就算不能跟身边的人拉开差距，但起码也别被人拉开差距。
好吧，其实他现在依然毛都不懂，他现在还是妥妥的“史前人类”，虚空面板上很多显示已经掌握的技能，他完全没概念。
但是没关系，所有的一切都记录在个人终端里面，依然只需要心里想一下，他就能开启具体的信息版面，比如个人武道，比如科技知识，又比如文学艺术，然后开始接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