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明若所想那般,此刻的柔贵妃恨的快要将下唇咬出血来。
以往能够与皇上同住的人只有她,只有她,现在居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给抢了风头,她又怎能不恨!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芳荷见自家主子如此气愤,只能硬着头皮劝道:“娘娘,您先消消气,奴婢想皇上此番行为并不是对您不满,应是冲着皇后娘娘去的,打的也是皇后娘娘的脸面,您千万别……”
“呵,皇上想打皇后的脸面,为什么不找本宫,偏偏要去找一个小小的修容,依本宫看,皇上分明就是不把本宫放在心上!”
“娘娘,这话可说不得,若是让他人听去,传到皇上耳边,岂不是伤了皇上的心……”芳荷顿了顿又道:“娘娘您想想,自打您入宫以来,皇上对您的宠爱那都是独一份的,什么好的也都是最先让您挑,宫里其他女人都只能捡您不要的,您想想,皇上把您看的有多重啊!”
原本还在气头上的柔贵妃,听了这段话,倒也觉得很有道理。
哪怕是这段时间,皇上夜夜陪着那个姓孙的小贱人,倒也没有忘记过她,常常还让盛贵送些精致的小玩意过来……
“本宫只是受不了一个小门小户爬出来的女人居然占了本宫的圣宠,现在行宫里的人肯定都在看本宫的笑话。”
柔贵妃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难过,她是怎么也想不出孙修容那等小鼻子小眼睛的容貌怎么就入了皇上的眼!
芳荷将沏好的茶端到柔贵妃眼前,道:“娘娘,喝点茶水,莫要为了那等不上台面的人气坏了玉体,而且,奴婢看皇后被孙修容踩在脚下,居然任何动作都没有……”
柔贵妃嗤笑一声,道:“她,一个等同于废后的皇后,除了忍气吞声还会什么,本宫才不会像她那般懦弱无能,如果有谁敢踩在本宫的头上,本宫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当夜苏临渊并未离开东苑,想来有孙修容的陪伴,已经足够了。
窗台前的烛火燃尽时,天色还是微亮,明若便已经醒了。
她不太睡得惯身下这张床,因此早早没了困意。
此刻翻身下床,原本并不打算惊扰下人,毕竟昨日折腾了一天,不仅他们做主子的累,下人们更累。
可是,一点响动便惊醒了守在外间小榻上的知叶。
知叶连忙走了进来,换上了新的烛火,道:“娘娘,可是身子不舒服,醒的如此早?”
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知叶已经褪去了刚来明若身边的胆怯。
明若摆了摆手,“只是有些睡不惯这床。”
知叶走到床边,伸手捏了捏垫被,道:“娘娘身子娇嫩,这垫被薄了,等会奴婢重新铺上一层被褥,娘娘再睡会,眼下时辰还早。”
“不睡了,睡久了头疼,你先伺候本宫洗漱后,再让沁雪来加层被褥。”
“是,娘娘。”
等到收拾好一切时,天色已经大亮,明若喝着小米粥,呼吸着宫外的空气,心中倒也生了几分轻松。
“皇上驾到。”
“奴婢(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门外的动静,让明若下意识的皱起眉头,不过很快便眼带笑意迎了上去,俯身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后不必如此多礼。”
明若娇羞的望了一眼苏临渊,有很快的收回了视线,问道:“皇上可用过早膳?臣妾正在用膳,您若是还没,臣妾让人重新上一份来。”
苏临渊笑意很浅,准确而言,眼底一片深邃,不知想些什么。
“不用如此麻烦了,朕就陪同皇后吃点就行。”
他细细的打量着眼前女子的神色,只见她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还有脸颊上的酡红与眉间的甜美都在向他表明她的心意。
只是,这心意来的有些猛,他心生疑惑。
这么多年的不管不问,没有招来怨恨,反倒是得到了痴情,他不信。
但并非觉得她对他一点爱意都没有,当年的很多事情,他还是记得的。
他知道,她当年有多爱他,只是,那是当年,不是眼下。
他想,她若是装的,大抵也是因为受够了不得宠的日子,他想,她所图应该是想活的好些,体面一些。
若是她不再闹事,在她死之前,他也能成全她。
明若亲自替他盛了一碗米粥,还用公筷夹了一个蟹黄包放在他面前的碟中,欢喜道:“幸亏有蟹黄包,不然,臣妾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苏临渊低头盯了几眼那玲珑小巧的蟹黄包,心中竟升起几丝复杂情绪,惹得他还未用膳,竟没了什么胃口。
她竟然还记得他的口味,这么多年了,她居然从不曾忘记过他的喜好。
这让他如何能够不多想!
也许,她的情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