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议室立刻安静了下来。
郑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看了看周围，每个人都神情紧张。
郑飞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水，稳定了一下情绪。
这次会议面向全球直播，看着会议室中间几个手持摄像机的人拎着摄像机逐个扫过会议室的主要参与问询的人，郑飞更加感到气氛的紧张。
摄影机来到郑飞眼前的时候，郑飞严肃的看了看镜头。
此时的郑飞只是在好奇，此时在屏幕里的自己，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是否和客串电影时候的自己一样潇洒利落？
郑飞摇摇头，赶快收回了思绪。
“好了，大家好，我是这次主持问询工作的工作人员戈德昌。
我们开始问询。
我先说一下几天以来的问询情况。
伍寻科技开发《全域虚拟》游戏而导致超维事故的发生，从而导致全球，包括未知的宇宙空间，彻底和虚拟世界产生了融合。
这次问询的主要内容，是关于这样一个严重事件的问询工作。
同时还有伍寻科技关于能源开采的问题。
我们已经做了很多的取证工作。
相关的记录，录音，图片，影像资料都已经获取，包括很多的举证人的资料也已经陆续送达过来。
事实已经非常清楚，伍寻科技开发《全域虚拟》游戏，虽然开发工作符合相关要求，但是伍寻科技在发生超维之后，刻意隐瞒了超维事件，导致整个人族社会大大低估了超维事件的危害。
我们整个人族对未来的生存，以及将要面临的风险，都大大加大。
我们决定要对伍寻科技采取相关的约束。
这是我们在制定约束措施之前，最后一次关于参与《全域虚拟》项目的伍寻科技相关主要负责人的问询。
希望大家了解我们的问询。”
坐在前排的主持人戈德昌拿着稿件读完之后，前排的几个工作人员开始低头讨论起来。
郑飞没有说话，侧身看了看观众席位。
李涛坐在观众席静静的听着，其他人大多都是表情严肃。
台下的几十台摄像机正在工作，录音设备摆满了过道。
郑飞扫视了一眼董成伍那一排人，董成伍看上去非常的不耐烦。
谷明齐依然是冷静的态度在等待。
董欣低头看着自己的桌子。
其他几名伍寻科技的主要负责人也左右互相观察着情况。
气氛很压抑。
台上的问询人员讨论过后，依然是中间的问询人员开始说话：“好了，我们请负责问询游戏开发工作的范月朗先生开始提问。”
主持人说完，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一个人，两人互相点了点头。
接着，问询工作人员范月朗开始说话了：“好的，我们开始问询，下面的问题请伍寻科技负责《全域虚拟》项目的负责人来回答。
我的问题是，你们在项目开始前，是否做了对发生超维可能的认真评估？”
范月朗说完，眼神冰冷的看着董成伍和谷明齐几个人。
董成伍听到这个问题，没有任何反应。
谷明齐看了看董成伍，董成伍才回过神来，两人互相看了看，董成伍点点头。
谷明齐说道：“我们做了评估。”
范月朗立刻追问道：“具体的评估方案是什么？比如相关的测试，测试了多少次，如何测试的，越详细越好！”
谷明齐看了一眼观众席，收回了目光，看着眼前的地面说：“我们先是做了基本测试，产生了一些问题，不过我们都解决了，这些在测试日志里都能看到。”
“在基本测试阶段，是否发生过超维，比如虚拟服务器里的事物，是否出现在了现实世界？”范月朗问道。
“没有，初步的测试只是确保游戏能够正常运作，没有执行粒子压缩。”
“所以，你们就是没有任何风险评估了？”
谷明齐有些紧张，拧开桌子前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们只能等到物体测试时，才能预知是否存在风险，这是我们后来的工作。”
“我只想知道你们是否对项目风险是否有过详细的评估！”
“我们......”
“就是说，基本测试阶段是没有风险评估的对吗？”
“是的，是这样的。”
谷明齐回答完，全场哗然！
“安静！安静！安静！”主持人拿木槌敲着桌子说道。
会议室安静了下来，问询继续。
“之后真实物体测试阶段也没有进行风险评估吗？”
“有的，这个阶段也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是和超维无关，只是一些服务器本身的物理故障，我们很快排除了这方面的风险。”
“就是说，这个阶段你们依然没有进行风险评估对吗？”
“是，是这样的。”
全场再次哗然。
“安静！安静！”
问询的范月朗继续提问：“等到真人测试阶段，你们寻找了一位名叫斯坦福威尔逊的人，根据残存的资料显示，这是一位身患绝症的老人，现在，这名老人在哪里？”
“不知道，超维之后，一切都没了，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这位老人在哪里。”
“他的家人呢？”
“也找不到了。”
“就是说，你们的超维，可能让这样一个完整的家庭，消失了对吗？”
谷明齐愕然，对这样的提问，谷明齐知道这是一个陷阱，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不这样认为。我们现在只是找不到他们的联系方式了。”
“那你就是承认了？”
“我不能承认。”
前排负责问询的工作人员低头讨论了一会儿，郑飞看到谷明齐很紧张。
“好，我们继续提问，当你们发布第一批测试人员招募的时候，有没有在说明条款里指明这款游戏可能超维？”
“我们指明了这款游戏存在风险，但是......我们......我们没有指出这个风险是超维。”
谷明齐的回答，显然已经不想再做过多辩解。
“那在游戏超维之后，你们有没有第一时间采取措施？”
现场的气氛非常凝重。
谷明齐知道一切已经注定，不想再做过多的解释，回答道：“我当时在现场，很多实验室的工作人员也在现场，我们......我们意识到超维之后，我们第一时间采取了措施，我当时想办法定位了系统中参与游戏的人。
只是，我们失败了。”
“之后呢？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报告到我们这里？”
谷明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有些发抖。
“回答我，为什么超维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报告到我们这里？”
谷明齐叹了口气说：“这是公司的商业机密，我们不得不遵守。”
“可是这是一件改变了整个世界的事情，你们没有任何行动？”
谷明齐没有再说话。
台下，听众席上的人已经有很多人愤怒的离开了会议室。
此时在观看这场问询的全球观众们，人们也已经陷入了彻底的失望。
“我的提问结束了。”范月朗说。
台上负责提问的人继续低头讨论了一会儿，郑飞看到董成伍很不屑的在笑着看问询的工作人员。
问询的工作人员低头讨论结束后，主持人继续对着话筒，语气冰冷的说：“下面请负责问询决策工作的夏侯灼先生提问。”
董成伍先喝了口水，做好了应对提问的准备。
夏侯灼拿起话筒问道：“作为项目决策人，你当时制定这个项目的目的是什么？”
董成伍笑了笑看着前排的问询人员，声音洪亮，底气十足的说道：“为了你们！”
问询人员愣住了。
现场的人听到董成伍的回答，也愣住了。
“为了我们！”董成伍看了一眼伍寻科技的工作人员接着说道。
“为了他们！”董成伍指了指十几排的观众席上的人们。
“为了观看直播的人们！”董成伍又指了指正在直播信号的摄像机。
“为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董成伍眼神冷冷的看着对着自己的摄像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