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晋的风平浪静,被一幅画打破,有关这幅画的少年们,打开了天下的时局,同时也被卷入了这天下的纷争中来。
几天后的朝堂上,接连发了几道圣旨,第一道是圈禁太子的,并着大理寺查太子贪污受贿以及结党营私一案;第二道是罢黜司徒宗渊端慧王之位,贬为沙令城城墙守将以将功赎罪,无功永远不准回南晋;第三道是罢黜司徒宗澜荣王之位,贬为平民,流放周城。几道圣旨接连而下,朝堂之上一片哗然,平王和成王终于扬眉吐气,喜上眉梢。
叶青萝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黯然伤神,都是自己害了自家王爷,想他一翩翩皇族公子,被自己一时逞能给害了。司徒宗渊回到府中之时,浑身脏污不堪,冷冷的一言不发,叶青萝只敢站在远处,不敢靠近,远林伺候他洗漱沐浴之后他便睡下了。第二日一早,司徒宗渊便将一纸和离书递给柳长画,柳长画泪如雨下的求着他,司徒宗渊仍是面无表情的叫人喊柳府的人来帮她搬东西。下午的时候,司徒宗渊便叫人把府里所有奴才叫道一起,给他们发了遣散银子,最后给了远林,远山,远水,以及叶青萝和陈叔每人五百两银子,叫他们各自谋生去吧!
远林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接银子,司徒宗渊也不勉强,只说沙令城乃风沙之地,恐怕此行战事一起,是凶多吉少,就叫他们自己看着办。
远林说,他想去参军,求王爷捎带一程,远山远水说他们无家可归,只求王爷收留。陈叔收下了银子,他一家老小,都在君溪城,只能在君溪城等着王爷归来,只有叶青萝一个人无声。
叶青萝纠结着:这可能是自己唯一一次可以逃离他身边的机会,可是他这个样子又是自己害的,到底要怎样选择呢?司徒宗渊一双眼睥睨着叶青萝,叶青萝想去拿银子又不敢靠近,最后下定决心道:“奴才无处可去,也求王爷收留!”
司徒宗渊又觑了他一眼后,说道:“那是自然,我还有一笔账要跟你算呢!”叶青萝一听胆战心惊,额头上的汗流都出来了,幸亏刚才没说要走,若是说出口,恐怕此时小命都保不住了吧!
一座王府,一天之间就空了,只剩下远林他们几人,叶青萝觉得四处空旷的冒冷风,司徒宗渊自从和她说了那话之后,也没有发作她,但是叶青萝还是不敢靠近他,只在外面做些粗活。第二日一早,赶在城门刚开的时候,几人就乘着马车出了君溪城,叶青萝惦记着司徒宗澜,又担心着苏天居,满怀心事的离开了君溪城。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的路程,众人在一个简陋的棚户里,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这时候有两匹快马赶来,待靠近了众人一看,是肖钟两侍卫,司徒宗渊见他们到了,说道:“如今人已经齐了,天色有些阴暗,加快些路程吧。”众人刚走了一里多地,又有几匹快马飞来,只见前面一人粗布麻衫,快马加鞭赶到马车前,吁的一声勒停了马,在马上一抱拳道:“六哥,是七弟对不住你,此行山高路远,多多保重!”
叶青萝在后面的马车里,听到司徒宗澜说话,一掀帘子看着他青衫麻布满面胡茬的青涩模样,不禁动容,司徒宗澜看到她,打马到她车窗前,苦笑道:“上次喝酒,约了下次对酒当歌,我欠你和苏天居的记在账上,下次补给你们!”
叶青萝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道:“司徒宗澜,你要好好活着!谁稀罕你的烂酒!”说完掩上了帘子,司徒宗澜满眼泪花的回头看了一眼,前面的马车上始终没有动静,只好狠狠拍了一下马尾,带着一群人离去了·····
叶青萝在马车里抽噎着,远林看她伤心的模样,推了推她,谁知竟她嚎啕大哭了起来,远林远水从未见过她这种模样,一时不知所措起来,远山赶着马车听到哭声,不住的回头。
叶青萝好想把这所有不争气的眼泪都流干流尽,她担心还在牢里的苏天居,担心司徒宗澜一个人去周城受苦受难,还想念君溪城的师傅和师兄,走的时候都没有跟他们打个招呼,也没有人来送他们,思及这些,叶青萝也顾不得什么了,眼泪止不住,那就哭出来吧,后来她哭累了,昏昏沉沉的在马车上睡了过去,远林和远水面面相觑的一脸无奈!
司徒宗渊坐在马车上,本来眼泪在眼眶里止不住的打转,听到后面叶青萝的嚎啕大哭,也任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后来听着叶青萝越发止不住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了,若是有一天有这样的好友为自己痛哭一场,也是值了!
司徒宗渊他们一行人,走走停停,也不着急赶路,三天之后,到了一个镇上,到了镇上之后,司徒宗渊便命远山再去买辆马车,远山回来后,司徒宗渊就让叶青萝和肖侍卫简单的收拾一下,只带个包袱跟他走,让远林和其他人按照原来的路线行进,一路走一路做标记,如果在他们进入沙令地界的时候,司徒宗渊他们还没回来,就在沙令的前一站等着他们!待安排好之后,司徒宗渊他们就启程了!
此时的君溪城里,苏天居刚刚被放了出来,南皇见他只做了画,并不知道做什么用,便不语追究他什么罪责了。苏天居刚回到姑姑家,便有人递来了一封信。苏天居看了信之后心如刀割般的,紧紧握着信纸,看了一遍又一遍,那是司徒宗澜留给他的,先是跟他道了歉,又说侍书去了沙令,他自己也走了,欠他的酒有生之年给他补上,信尾还提到,他们都走了,让他代为照顾司徒明溪。苏天居一把把桌子掀翻,忍不住的失声痛哭起来,失魂落魄的喝了一晚上酒。
第二日头疼欲裂的被人叫醒了,宫里来了圣旨,说是给他的,浑浑噩噩的去接了旨,心里一想到侍书就一阵阵发紧的酸疼,也不知宣旨官到底念了什么,接了圣旨后,众人都恭贺着他,苏天居觉得自己何喜之有?只有肝肠寸断罢了!
等他回去清醒之后,姑姑来问他,想在哪里成婚时,他还疑惑不解的问谁要成亲?姑姑说,你接的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苏天居赶紧回去把圣旨重读了一遍,悲愤痛心的呼喊着:为什么要画那幅画?为什么侍书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