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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误打误撞,拜师为徒

不同方才入目皆有霸气磅礴的感叹,帷幕后只是清清水水的架着一张不知何等材料的褐色长桌,一张配套的高椅,椅子上放着软绵的绣着华丽花纹的坐垫。桌面上没什么杂物,只是单单放着一个挂满笔的笔架,和几本一一摊开看不见书名的黄皮书。

瞧见这么一番干净整洁的模样,彼岸随即想起阎罗那张杂乱无章到瞧不见空白处的书房,与眼前的情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由抬头瞧了瞧身旁一脸笑意的阎罗。说是年岁已久,关系极好的故友,怎么差别会这么大?这两人如此完全不同的性格,竟也能结交甚好?

青衣女子先是走近桌前,弯腰低头将桌面上的书整齐叠放起来,随后走到桌子身后将墙上挂着的厚厚的窗纱挽起,窗纱挽起后明亮的光线瞬间照亮了四周,窗外就是美轮美奂的天宫绝景。青衣女子背着光晕悠然坐下,抬手动了动手指,空地处立刻出现了两张加了坐垫的舒适座椅。

阎罗率先大摇大摆地挑了张坐下,彼岸见她坐下后,这才缓缓动身。

“你这儿还是这么闲适逍遥,我可真是羡慕死你了。”

青衣女子仍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随性地靠着椅背,抬手捋了捋掉落在脸颊边的发丝:“若让你代我在这儿呆上百年,你自然就会后悔了。”

阎罗听闻龇牙咧嘴地笑了笑:“那倒是,这等福气我确实是消受不起。”

彼岸在一旁默默仔细观察着两人的表情,总觉着这两人眼神交汇时,总有说不清地其他意味,像是在偷偷交流盘算着什么,这让坐在一旁本就忐忑地彼岸更加觉得脊背一颤。

“彼岸,你可知这儿是哪儿?”青衣女子忽然问道。

彼岸正走神呢,忽然被点名,吓得一激灵霎那间回了神,想起自己方才跟在阎罗身边路过大殿时抬头所见的一块牌匾,回答道:“第一天府宫。”

青衣女子微微点了点头,稍稍坐直了身子:“那你可知,我是谁?”

彼岸想了想,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你便记住了,我乃南极长生大帝管辖之下的南斗六星君之一,司命星君。我天府宫专掌尔等生死,也就是说,你何时生,怎么生,何时死,如何死都归我管。”青衣女子抬起纤细素净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秀气的弯眉挑了挑,眸中仍旧是化不开的冰寒。

听得对方说完,彼岸这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对方为何总有股让她觉着毛骨悚然的气质,让她如此害怕了,原是这人掌握自己的身家性命,当然得谨慎小心才行!

在一旁听着的阎罗却忽然一阵嗤笑,那张忍俊不禁的脸,打破了空气中一刹那间的尴尬气氛:“你吓她做什么?当真是无聊坏了?”

被取笑,司命随即也收起严肃的神情,脸上浮现出丝丝暖意,就连方才眼眸里仿若能冻得死人的寒冰,也融化干净。她抬手拿袖子挡住了面上的笑容,却没能挡住,眼眸中盈盈的笑意:“瞧着着实可人,实在是没忍住。”

面对司命这番说辞,阎罗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但她知晓今日来是有要事,也不敢再玩笑:“玩笑还是打住就此为止,你叫我来可不能只是想叙叙旧啊!”

彼岸在一旁本就听得迷迷糊糊,摸不着两人的作风,忽而听到阎罗说出这一句,眼前就不知怎么的,立刻变得朦胧起来,仿若是方才忍住的瞌睡虫一下子侵蚀而来,不到两息时间,她就彻底昏睡了过去,没了意识。

瞧见彼岸睡着了,司命心念一动,彼岸坐下的椅子随即就变化成了可以仍由她随意平躺的睡塌,司命还贴心地为她拉起了帘子。做完这一切后,她才缓缓说道:“魔种如今已经在她身上了,我也没有办法。”

听闻,阎罗立刻皱紧了眉宇:“那怎么办?你当初是怎么和那魔王说的,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提到那魔王,司命也是头疼揉了揉鬓额:“我算出那日他有一场浩劫,原本只是让他帮忙将彼岸唤醒,答应事成之后会给他在人间安排一个身份,没想到那波旬自作聪明......”司命垂下眼眸,略去眸中烁烁的寒光,“他看出我对彼岸颇有几分在意,竟然想到要直接使用彼岸的身体。”

“难不成,我们还真是奈何不了他了?”阎罗继续提问。说实话,那波旬生性狡诈得很,她从不觉着对方会有多靠谱,果然,不惹出些事端,就不是魔王波旬了。

“那倒也不是。”司命抬头,睿智的神色衬得人越发灵动,“他不是还有个死对头么,一物降一物,总有人奈何得了他。”

不同于司命,听到这个提议,阎罗的神色不见好转反而更甚担忧:“你要把她交给乔达摩?这万万不行!咱们好不容易把她从那里弄出来,现在又要送回去,我不同意!”

“你有更好的方法?”司命也并不让步,“放心,没人会认得她,若不是我开口,你不也是没看出来。”

阎罗陷入了沉思,她瞧向睡塌上帘子后面此起彼伏安静呼吸着的身影,有些动摇。

看出阎罗还有顾虑,司命继续说道:“总归是在拼,不放手一搏,又怎么能拼得赢呢?”

一觉起来,彼岸是睡得神清气爽。她忍不住抬手伸了伸懒腰,一阵舒展过后,睁开眼睛一瞧,才猛然发现自己并不在司命的府邸,而是孤身一人躺在一颗雪白的云树旁。

彼岸当然是第一时间呼喊阎罗,可任她如何吼,都见不着一丝人影。

即便得不到人回应彼岸也不能坐以待毙,她仔细环顾了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远处似乎有金光在闪烁,反正此时找不清回家的方向,彼岸没有犹豫便朝着金光而去。

同样是穿过长长弯弯道道的走廊,明明她越发接近,可眼前的金光却似乎越来越黯淡起来,察觉到此点彼岸心中焦急,不由便加快了脚步。如此大步流星结果刚要拐向一处转角时便马上出事了,彼岸不知是撞上了什么人,只听碰的一声,彼岸随之捂着鼻子怦然倒地。

“唔!好痛!”

眨着泪花,捂着鼻子,彼岸抬头望去,只觉着对面人的模样熟悉又陌生。似乎是认识,却又根本想不起是谁,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是你?”

乔达摩低头瞧着躺在地上面色酸疼的小人,心中还在吃惊,他正想找几乎去阎魔那要人,没曾想对方倒是自己送到他面前了:“你在这做什么?”

彼岸皱着眉毛揉了揉鼻子,等鼻子那股酸劲过了才瓮声瓮气地回道:“您认识我?我迷路了,您能带我回凌虚殿么?”

乔达摩先是惊诧对方竟然不记得自己了,但转念一想,瞬间也明白了什么。他挑了挑眉,安排给冥王的宫殿与他这儿相隔甚远,竟然也能迷路到这儿来?这小不点儿是在这儿转了多久。

“本尊认得你,你就是跟在那双冥王身边的女童吧?你怎的如此顽皮,在天宫也敢到处乱跑?当心被人不声不响的吃掉!”

彼岸顿时害怕极了,抬眸又瞧了瞧对面人的面相,虽然看着慈祥温和,但孟姨总是和她说,人心难测,看着越安全的人说不定越危险,顿时也不敢调皮了,生怕被活吞,恭恭敬敬地弯了腰赔了礼:“对不起,是小妖失礼惊扰了大人,大人有大量,还请饶了小妖这一次,不要吃我!我就是一颗草,没味儿的,也没有营养,一点不好吃!”说着,彼岸害怕的摆了摆手。

乔达摩眉眼一弯:“巧了,本尊食素的。”

吧嗒!彼岸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罢了。”乔达摩大模大样地摆了摆手,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忽然朝彼岸伸出了手,“盛宴就要开始,就随本尊一道吧!”

瞧着对方伸出的那只好看的手,彼岸怔愣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对方怎么就突然变得如此和蔼了,但只要对方不吃自己,她还是放心的,于是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把自己的小手交了过去。

盛宴中,大殿上开始有人渐渐落座,阎魔坐在原位瞧见阎罗身后空空如也就朝自己走来,霎时就皱紧了眉宇:“彼岸呢?”

阎罗转了转眼珠子,随口开始搪塞:“落座去了。”

阎魔又发问:“午休,你带着她去哪儿了?我找遍了大殿也找到你们,问了几个仙娥也都说没见到你们的身影。”

阎罗面不改色,目光却不敢与阎魔对峙,只是不停瞟向四周像是在找寻着什么趣事:“午休时间那么长,也就只有你在那无聊的宫殿里呆的住,好不容易上来一趟,当然得四处逛逛了!”

见几番追问也问不出什么来,阎魔索性也就安静了下来,因为眼前宫宴已经开始,玉帝也已落座。

烘托气氛的表演正在表现得火热,大家也正看得开心,也正是这时乔达摩牵着彼岸就缓缓走了进来。本来也没什么可注意的,可偏偏乔达摩此时牵着彼岸啊,众人瞧着佛界之主牵着一个不明不白地小丫头,简直惊掉了下巴,目瞪口呆。

气氛之诡异,就连天帝也跟着转头望了过来。

“爱卿这是?”天帝老神在在地眯了眯眼,悄不作声地仔仔细细打量了彼岸一番,见看不出什么来于是出口问道。

乔达摩低头瞧了眼身旁不见畏惧神色的彼岸一眼,解释道:“在殿外碰见了这个顽皮小童,因贪玩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哦?谁家娃娃这么有福气竟然能得世尊亲自带路。”天帝挑了挑眉在下方一阵扫视。

阎魔起身前先是狠狠瞪了身旁的阎罗一眼,这才缓缓向前走到殿中:“禀天尊,此人是我养在身边打发时间的小丫头。”说完,又朝着乔达摩举了举礼,“是本王管教不周给世尊您添麻烦了,我这就让妹妹把她带回去!”说着,阎魔便向前拉住了彼岸的手想要带她走,可他的手腕刚拽上彼岸,就被一只白净细腻的手臂给拦了下来。

瞧清对方的样貌,阎魔赶忙撤下自己的手,弯腰低下了头来双手平行举过头顶行礼:“观音大士。”

而他口中的观音大士便是往日时常跟在释迦牟尼身边的粉衣美人,她一直坐在天帝左手边靠下一点的位置上默默观察着一切。得到行礼,观音大士也点头回之随后便施法将他扶了起来,说道:“你家这姑娘如此这般与世尊相遇,想来也与我佛门有缘,不知阎魔王能否割爱,让她皈依佛门。我会将她收入门下,好生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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