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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归来

踏遍千山万水,不如止步回行。那年树上枝头挂着圆圆的月,是思念时满满的回忆。那年携手之时问声时间常情,是归去时感受不到的意。

它曾经的气氛,是此时的反差自嘲。她孤独的身姿,是年老时的真实写照。它不会再有我的未来,她不会再有我的童年。

初秋的风算不上飒爽,初秋的阳算不上狰狞。

家乡的景不算秀丽,却被此时的我深深的刻印。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母亲原本是要来接我回家,但是我拒绝了。在我人生的最后阶段,我想在家乡的小路上了安静的流浪,去聆听风的声音,去体会荫的清凉。

刻意绕路来到了这里,这曾经是一处甜蜜而又悲伤的地方,曾经他被我们称作“浪漫基地”,它不美,不媚,却有着它独特的记忆。

那时我们都还是孩子,那时浩天还在我的左右,那时我和她还在一起。

我和她故事在这里得到了我人生的升华,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依稀记得,那晚月明星稀,她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漂亮。羞涩的我们心惊胆战的触动为那时的气氛增添着名为浪漫的氛围!

这之后,我们将这个他人眼中的无名之地命名为独属于我们的“浪漫基地”

想起这些,我笑了!天意弄人,那时的天真成了今日独属于我的冷嘲。那时的浪漫早早的凋零,还未含苞待放就已经落红无物。谁道落红归有情,只是枯茎独知意罢了。

我短暂的青春里,她和浩天独占一方,他们带来了幸福和欢乐,同时也抢走了我剩下的青春。也许我真的怨恨他们的当初,讨厌他们的背叛。

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离开了“浪漫基地”,也许她早就漫不经心的忘记了这里的一切,而我却在这里沉沦。

这里是我祖先们长眠的地方,明天过后的我也会沉眠于此。还记得儿时的记忆,爷爷离开我们的那天,天下着很大的雨,刮着很大的风。家人们怀着一种悲痛的心情送走了爷爷,我一直坐在奶奶的房间里。

奶奶一直抓着我的手,表情凝重,却没表露出任何的悲伤。

我幼稚的心灵这样不负责任问道“奶奶,你不伤心么?”

奶奶怎么会不伤心呢?爷爷是陪伴她走过那么多年的人,他们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逐渐凝聚了现在的家!

奶奶一脸幸福的笑着对我说道“爷爷先走是他的福”

为什么爷爷的离开却成了爷爷的福呢?那时的我并不明白奶奶话中的意思,只能用心去想,也许这只是奶奶对爷爷的祝福吧。除了这个我也再也想不出话的意思!

爷爷离开的一段时间内,我一直陪在奶奶的身边!直到那件事情的到来,我开始拒绝了所有的往来,包括奶奶一人的家!

离开自己未来的坟墓,天色已经接近黄昏,顺着这条泥泞小路,我来到了奶奶的家!

曾经喜欢敞开大门的家,此时家的大门却紧闭着。

我打开大门,奶奶正在院子里给小鸡喂食。小鸡仿佛是她的忘年之交,奶奶的话语一直不停的训斥着他们!虽然是训斥,却让我看到了奶奶的笑容!

宽敞的院子里,奶奶成了这里最孤独的那位,这里没有了爷爷的身影,没有了爸爸叔叔们的嬉戏,没有了孙辈的喧闹。

此时的我终于明白了奶奶那句话的含义。爷爷先走了,抛下了伴随他终生的奶奶,奶奶的儿子们都在外面顾着他们自己的家,奶奶的孙辈们有着学业。奶奶成了这世间最孤独,最需要耐得住寂寞的人!

“奶奶!”看着奶奶的背影,我大声喊到“我回来了”

奶奶转身时的笑容,是我今天最美的收获。

奶奶急匆匆的走到我的面前,一脸幸福的跟我说道“回来啦?你好久没来奶奶这里了!”

是啊,好久没有来这里了。

奶奶特别喜欢拉着我的手,而此时的奶奶却迟迟没有行动。

也许是我长大了吧,但是奶奶并不知道我此次回来的目的。

“奶奶,我要死了”我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奶奶,匆忙将手中的食盆放在墙角。

“在外面上大学,自己照顾自己,奶奶屋里还有点好东西给你。你走那天奶奶没来得及给你”

奶奶一边说,一边朝屋里走去!

看着奶奶的背影,我不自觉的跑了上去,抓住了奶奶年迈的手。

奶奶的手,还是那个久违的温度,奶奶也很自然的抓紧了我的手,我感受到了一股不想放开的情感。

“奶奶,我走了,也是一种福么?”我再心里无助的问着奶奶。

和奶奶坐在屋里聊着无须有的大学生活,我想在我最后的时间里给予奶奶我快乐的回忆。奶奶认真的听我讲述,我认真地讲述给奶奶听。

临走时,我忍不住泪水,直接扑进了奶奶的怀抱里。

奶奶被我的举动弄得不解其意,她一直试探性的问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但是我的回答总是没事。

奶奶的家和我家距离不算太远,外面的天已经很暗了。我独自在黑暗中负重前行。

浪漫基地会迎来新情侣的关顾吗?但愿他们可以恩爱至白头,来真正赋予它浪漫基地的名讳。

在黑暗中,我可以尽情的流淌眼中的泪,发泄着命运的不公。见惯了黑发人送走白发人的悲伤,但始终没感受过白发人送黑发人时的痛楚。奶奶的年龄大了,我希望我走之后,奶奶依然可以笑着对其他人说“先走是福。”虽然我并没有完整的人生,但我却有一个始终疼爱着我的奶奶。这份不同于父母的疼爱,是独属于奶奶的温柔。

世间万物万事皆有轮回,在我抛弃掉他们的时候,命运也在策划着他们抛弃我的故事。命运的抛弃,往往是他们对我的眷恋与不舍。我不想去体会那份深切的疼痛,也希望他们能够看得开,因为在时间的尽头,那个独自把自己封闭起来的我勒帆返航,浪子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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