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忙碌着的老板娘应声答道:“好咧!”
“没想到像叶总这样的大人物,竟然会喜欢这种小地方的东西!”南浔抬眼对上叶渡的眸子,两人的眸子都写满了探究,叶渡想探南浔的身份;而南浔想探叶渡的心。
叶渡忽然笑了笑:“是啊,因为有人告诉我,这里有全天下最好吃的糖油果子。”他看着南浔,有种要将南浔看透的感觉。
这时老板娘围着围裙,手里拿着用油皮纸包着的糖油果子走了过来:“两位的糖油果子好了!”
叶渡接过,说了声:“谢谢!”然后老板娘折回厨房,又是一番忙碌!
“尝尝?”叶渡抽出一串谈糖油果子,递给南浔。
南浔接过时,两人指尖触碰,一瞬便又分开,南浔指尖发凉,似乎隔着皮肉,都能从骨子里感受到。
南浔怔怔的望着手上一串四个的糖油果子,每一颗糖油果子浑圆光亮,散发着诱人焦糖香味,表面有喷香的白芝麻,然后一口咬下去皮脆内软,微带酸味的粘软糯米和焦脆香甜的外皮和着白芝麻嚼在嘴里,越吃越上劲儿,南浔忽然将目光移到门口的老人身上,然后再咽下。这糖油果子,终究是少了一丝味道。
“怎么样?好吃吗?”叶渡望着南浔,眼里似乎有些期许。
南浔点了点头,说:“还不错!”
这样中肯的答案,叶渡低眸,一言不发咬下一口糖油果子。今日的糖油果子似乎比当年叶渡得知南浔‘死’迅之时还要难以下咽。
还记得,那日的天气格外的好,阳光灿烂,云淡风轻,那是南浔失踪后的第五日。
那几日,叶渡不顾众人阻拦,找了南浔爱去和会去的所有地方,几乎大半个晏城都有他的足印。最后叶渡进了梁家巷,
这里南浔曾带她来过一次,说这里有世界上最好吃的糖油果子,叶渡吃了,说了句:油腻!后来南浔便再也没提及过这里。
老人看着门口失魂落魄的小伙子,问道:“小伙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叶渡怔怔的望着她,问了句:“阿婆,你有没有见到过南浔!”叶渡记得,那日南浔就是这样叫的!
南浔自小便是这个常客,老人自是记得:“那小丫头都有好久没来吃老婆子的糖油果子了”。说罢老人从厨房里拿出两串包好的糖油果子递给叶渡,说了句:“这两串你拿着,算是我请你和小丫头的!老婆子我老了,怕是以后不能再做了!”然后老人叹息道,走回了厨房。
叶渡接到谢朝肆那个电话的时候,叶渡刚回到家,手里紧握着两串糖油果子,眼底黑眼圈尽显!
“叶渡……”谢朝肆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南浔……找到南浔了!”谢朝肆只说了这么多,然后匆匆挂了电话,紧接着叶渡就收到了谢朝肆发来的地址——淮江怡安路。渡连鞋都没来得及换,拿着糖油果子就让司机往那赶!
一路上,叶渡一路上幻想过无数次再见南浔时的场景,或是欢喜,或是原谅,或是憎恨……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将是一场悄无声息,不留任何余地的离开!
淮江怡安路被警方封的死死的,外围聚满了群众,脸上写满了吃惊,议论说纷起,或惋惜,或淡漠!叶渡好不容易挤开人群,然后被警方带过去。
就那一眼,变成了叶渡往后的每一个梦魇。
那是一具腐败,浑身都散发着恶臭,大约是在长久浸泡的缘故,肌肤面容早就糜烂不堪,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只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嘴巴也张的格外的大,似乎死前受过巨大的痛苦。
叶渡怔在原地,想说什么,可是嗓子却被人死死的扣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谢朝肆瞧了一眼叶渡手中的糖油果子没有多问,说:“是南浔……”他将警方从尸体上取下的一枚黑色圆形耳钉递给叶渡,上面刻着一个‘Y’,这一刻,叶渡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来,那个东西叫绝望,前所未有的绝望。
良久,叶渡的眸子才慢慢有了焦距,说:“她不是……”他始终不愿相信那个有洁癖,爱惜自己容颜的姑娘会这样死去。
第二日,叶渡收到白纸黑字的基因检测报告书的时候,结果出处的那串99.99%晃着叶渡心脏疼。
然后当着警方的面亲手烧了那份报告,眼看着它化为灰烬,随风而去。
叶渡没有通知任何人,以未婚夫的名义认领了那具尸体,火花,然后找了一出墓地,亲手埋了那装着南浔骨灰的坛子。
当日的天也像现在这般,没有彩云,没有烈日,有的只是那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感。
叶渡手里还拿着昨日的两串糖油果子,一串放在墓前,一串自己吃了起来,糖油果子已经全然没了它该有的酥脆柔软,变得硬邦邦的,还泛着一股酸溜溜的馊味,叶渡只觉得这些远远比不上那由心底散发出来的痛苦和孤寂感。可叶渡还是忍着伤痛,和反胃,一口一口的将那一串糖油骨子吃了个干净,渣都不留。
此时的叶渡心疼的厉害,他以为江临意就是南浔,可是当面前的这个女人‘还不错’这三个字的时候,他承认,他失望了。
“叶总经常来这吃吗?”南浔放下手中那串只吃了一颗的糖油果子,问叶渡。
叶渡看了眼被南浔搁在油纸上,还剩了一大半的糖油果子,神情淡漠起来,眼里的光芒似乎也一并消失了!好一会儿,叶渡才开口道:“不常来……”
南浔没接话,站起来:“叶总,天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叶渡结了账,跟在南浔身后,看着那抹蓝色深意,又回首看看小吃院子,不甘心极了,喃喃的说了句:“真的不是你吗?”
他的声音很轻,可却刚好飘进南浔的耳里,南浔的身形一愣,不由得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叶渡,却发现叶渡没什么异常,南浔以为自己听错了,便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