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顾十七一行人就赶上了大部队。
继续向南前行。
回归了队伍才从老伍长霍海那得知,此次遇伏竟然伤亡失踪七十多人,后军粮食贮备几乎没有了。
唯一庆幸的是前军粮食还算充足,
又因牺牲了这么多人,反而粮草也并没有想象中缺少!
继续南行的队伍,依旧是那么的压抑沉闷。
可没过几天他们就正式的进入了,南域人真正的地盘:
十万群山!
顾十七明显感觉到了,山越来越陡,树林越来越深。
那正午的阳光,也只能穿透一点点森林的缝隙。
森林之中不再寂静,各种野兽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到夜晚,行军的途中就会被各种蚊虫叮咬、痛苦难耐。
可是清晨时分,四周就会飘起淡白色的烟雾,结合着碧绿的森林又好似人间仙境。
抚边营在十万大山中穿行没几天时,前军队伍就被一个在山谷中的湖泊挡住了去路。
这湖泊看起来异常奇怪,湖水竟然是紫色的,湖边周围竟然还有紫色的烟雾不断冒出,整个湖泊成半月形竟然将前路团团围住。
如果要绕行恐怕得多翻过两个山头。
很快张营佐就派了前军的几个人,去前面探查湖泊事宜。
不一会前去探查的人也回来了,命令也随之传了下来:
“砍树做筏子,渡湖!”
就这样杀人陌刀变成了,砍树的斧头。
不一会儿,大部分都是种地出身的抚边营将士,熟练的做好了三只木筏。
随着张营佐的一声令下,前军的二十多号将士就上了木筏,向湖对岸使去。
此刻不仅筏子上的将士死盯着,那不断冒紫气的紫色湖面,就连顾十七这群岸上的人也死死地盯着湖面。
好像深怕湖里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一样!
可是最终湖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除了湖面上那三只荡起波纹的筏子,再也没有什么异样。
或许真的是所有人在杞人忧天吧。
看到了前方三只筏子平安渡湖,抚边将军亲自下令:
全营渡湖!
就这样这个怪异宁静的湖泊突然嘈杂了起来,湖面上不断有往来的木筏荡起的紫色波纹交错。
好像这轮紫色的明月出现了裂横。
可就在抚边营将士在如火如荼的渡河时,那所有人都杞人忧天的事发生了。
已经渡过湖泊的南岸将士,竟然身体上都泛起了紫色的斑点!
在北岸还没渡江的顾十七远远的看到,他们不断的挠着,这些逐渐长满全身的紫色斑点。
让人更为震惊的是,其中竟然有人将那一块长满紫色斑点的肉,给挠了下来!
但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疯狂的绕着自己,好像那紫色斑点带给他们的疼痛,已经让他们忘却其他痛苦!
就这样,顾十七不断的看着对岸越来越多的将士,把自己挠的血肉模糊!
有些人甚至,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纵身跳入了那紫色未知的湖泊。
而此时还在湖面上行驶的筏子,也急忙掉了头,不顾一切的往回划!
这时后知后觉的军医们突然说道:
“是瘴气,这紫色的烟雾是瘴气,有毒!”
这句话好像惊雷一般,在军中炸开了花。
吓得所有在北岸的将士都往树林深处撤了好远。
就在抚边营的将士,撤道远处时,湖面上也不断有人划了回来。
可正当他们准备回归队伍时,却被前方的抚边将军雷清泉喝住了:
“停下!先不要过来!”
随即军中两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军医出了队伍,上前去查看他们的情况。
军医这样漫长复杂的查看过程,让这些刚刚拼命逃上岸的将士如坐针毡。
终于这两个包裹的十分丑陋但却严实的军医,做完了自己的检查,回去向抚边将军报告去了。
听完报告的雷清泉上前一步说道:
“你们先在树林东边的休息,一会再入队。”
说完雷清泉便又拿起了地图仔细端详。
不再在意南岸那已经过去了百十来号,痛苦万分的抚边营将士。
也不再管在队伍之外休息,二十多个逃回来的将士,他们那一脸迷茫的样子。
一路上本就越来越不解的顾十七再次问道:
“老什长,咱们就这么干坐着?看着对岸的同袍一点点的倒下?”
董剑喊了口气说道:
“哎!没办法!”
顾十七说道:
“咱们营不是有军医吗?”
在一旁打坐的老伍长霍海说道:
“十七你不知道,咱们营里的军医治治刀伤、枪伤还有弓箭伤还可以。至于治其他稀奇古怪的伤病,就比说这瘴气,他们和咱们差不了多少,一窍不通!”
听到了霍海的解释,顾十七再次感到无力、无奈。
转头看向自从南行以来话越来越少的朱慜,顾十七问道:
“朱慜,你是不是也觉得.........”
在一旁静静端坐的朱慜,打断了顾十七说话:
“十七,我说过我从军来之前,我堂哥告诫了我很多军里的规矩,我死死地记了很多。可记得时间长了我就越来越发现,堂哥告诫我的所有规矩,其实都在说一句话:自己要保护好自己!”
“少说、少做,多看、多听。这是在偏域关一个卖铁具的老叔和我说的。”
越听越糊涂的顾十七说道:
“我不是再说我自己,而是对岸的人。还有那些前几天被我们抛弃的人!”
老什长董剑插话说道:
“十七!朱慜说的对,自己要保护好自己。你还是太脱离现实了,总是自己把自己搞糊涂、搞难受。”
看着老什长、看着朱慜,再转头看着老伍长,顾十七突然觉得为什么离开顾青衣的世界是这样的!
这真的和他曾经所处的生活,曾经所见过的世界完全的不一样。
不!不是世界的不一样,是思想不一样。
感觉就连朱慜也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只知道执行从公牛大脑传出命令的四肢!
再次眺望着对岸,看着逐渐快把自己挠没的抚边营将士。
顾十七心中涌出一股怨气,一股从悲凉到绝望,再到怨恨的气!
他不仅对自己从军的决心产生了怀疑,也对这只队伍的行为产生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