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当空,群星璀璨。
大禹国都,泾阳城,丞相府邸。箫默一身素袍,正坐太师椅,身前站着三人,其中一人四十余岁年纪,一身官袍,面色严肃。乃丞相箫默的心腹,乃泾阳护城军都统卢强。另外两人二十余岁年纪,样貌和箫默颇为相似,正是箫默二子。
大儿子箫冷,身材瘦削,眼神阴寒,肤色妖异般的白皙,似乎练有什么诡异般的魔功。二子萧寒则一身肥肉,面宽耳大,最醒目的是那发亮的光头,还挂着一张笑脸,配着萧寒的月白僧袍,俨然就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和尚,谁会想到这是当朝丞相家的二公子。
这时卢强躬身道:“丞相大人,如今泾阳城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只要控制皇城,则大事可成。”
箫默轻捋长须,缓缓开口,“如今满朝文武,机关要职都是我的人,唯有皇城近卫军是皇室的御用军,外人不可调度,且对莘氏一族忠心耿耿,不易策反。”
卢强思索道:“若不能让近卫军为大人所用,唯有强攻皇城,凭护城军数量上的优势,倒也不难攻破皇城。犹可虑的是,他们坚守皇城,如此一来,时间怕拉得过长,恐有变故。”
箫默点头道:“此事确须从长计议,目前首要任务是把所有皇室子弟严格控制,一旦我们成就大事必须要赶尽杀绝。”
卢强道:“此事属下早有安排,大禹皇族都在卑职的眼线之下,他们翻不起什么大浪。只有现仍居于皇城的七皇子莘煜,长期居于璇幽宫,平时少有人问津,属下暂时未对其过多监视。”
箫默一愣,随即笑道:“原来是那个所谓的萤惑妖星,呵!当年还是本相出言保他一条小命,否则十七年前他就该随他母妃同往地府了。”
卢强道:“大人为何救他?”
“救他?当时不过是随手下的一步闲棋。自古流传,萤惑一出,天下大变。然都是茶余饭后的闲谈夸大之言,本相岂会当真。不过本相虽然不信,但只要有一点点促使天下大变的,本相都可一做,哪怕是虚无缥缈的传言。就让天意也要大禹完结吧。”箫默摇头道。
卢强道:“原来如此,多年来,七皇子莘煜常居于璇幽宫,没和他人过多交往,只有那司马旬常去。”
箫默道:“司马旬?一行将就木的老头,靖王都死了这么多年,被玄帝安排到宫廷藏书殿闲置,还能翻得起什么浪来。看在他有点才华,他日本相登基大宝,司马旬若能为我所用,倒可让他安享晚年,否则送他一程,让他去阴曹地府见靖王。至于那所谓的萤惑妖星,哼!到时候全部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遵命!”卢强道。
箫默继续开口,“皇城之事倒也不必太过担心,毕竟本相谋划多年。需要担心的是一旦变天,各地势力怕要揭竿而起,西域雄兵早已虎视眈眈,南方群雄怕也不甘寂寞。到时候天下大乱,怕不易控制。”
卢强道:“这个大人不必担心!西域虽军民彪悍,但近几年天灾频繁,自故尚且不暇。至于那些南方悍匪,无论是那淮上奕先生,还是黑道的江天还,又或岭南莫其冲,俱是流匪出生,或可占山为王,最多称雄一时,绝对不能和大人争辉的。”
这时一旁的箫冷开口,“父亲大人不必过虑,这些绿林豪匪虽然人多,但我们也不是没有准备,我师尊枯骨真君武功盖世,在江湖上一呼百应,他老人家早已准备出山助父亲一臂之力。”
箫默点图道:“枯骨真君武功高绝,得其相助,的确大事可定。当年送你二人拜高人学艺,除了让你们习得一身本事,却也有拉拢你们师门的想法。”
二子萧寒也上前开口道:“父亲大人,还有我师傅大日弥勒黎仲游也会出世相助。到时候横扫诸雄,全不在话下。”
卢强虽有官职在身,平时也非常关注武林局势,这时点头道:“大日弥勒黎仲游,又被江湖人称为邪佛,武功盖世,深受武林人士敬畏,更创立弥勒教,已有过万教从,他老人家能来相助,的确万无一失。”
箫默满面喜色,“能得两位高人相助,真是天意让我萧家当皇帝。他日本相登基大宝,定封枯骨真君为当朝国师,大日弥勒则为当世僧王。受天下供奉!哈哈哈哈!”
璇幽宫内,莘煜看着案上的半张皮纸,正深深思索。
一旁伺候的小康子望着案上的皮纸道:“殿下,这是什么啊?全是鬼画符。完全看不懂。”
莘煜摇头道:“这张皮纸是司马先生数日前借给我参详的,上面所载的确千奇百怪,闻所未闻,咋一看,这些奇型怪符混乱一堪,细看下,却有颇有关联,仿若是什么公式。”
“公式?什么玩意?”小康子疑惑道。
莘煜笑道:“所谓公式,是我自创的名词,司马先生传我的天地九算最后一算元外之元,我苦思良久,仍无处计算,司马先生穷毕生之力也没有办法,我知道要算出这终极一算,必须打破固定思维,更要另辟蹊径,所以我发明公式化术法,便于我演算。”
小康子激动道:“殿下好厉害,还能自创公式,那一定知道这些是什么了!”
莘煜摇头道:“哪有如此简单,我只是说这些符号图形有点像公式组合,但也只是猜测。再说我自创的公式也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需要无数组合,慢慢推演,我尚且在起步阶段,怎么会就此清楚这张皮纸上说些什么。不过这张皮纸对我倒有很多启发,可以让我借鉴不少。好了,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懂,快把这皮纸装好,送还给司马先生。”
“殿下不是说这对你有很大启发吗?为何马上就要还给司马先生?”小康子疑惑问道。
莘煜道:“这几日我将精力都花在这张皮纸上,上面的细节都清楚无误。再说司马先生曾言这是他人相借,让我好好保存。既然我已经记住了上面的每一笔每一画,自己完全可临摹下来,继续推算,既然如此不如早日送还。”
小康子赞道:“差点忘了,殿下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好勒,奴才马上给司马先生送去。”
“少拍马屁,快去快回!”莘煜笑骂道。
古罗卡领着古丽娜和扎木纳来到司马旬家门外,正要敲门,却见一人缓缓走出。
古丽娜眼尖,笑道:“原来是薛芹,薛先生,看你面带遗憾之色,手中还握着你那张吹得入神的皮纸,怕是司马先生拒绝了你的好意吧!”
薛芹稍微收拾情绪,笑道:“不错,薛某人的确有负弈先生所托。不过怕三位也同样会白来一趟。司马先生心意已决,不会那么容易更改。告辞!”
古丽娜正要反驳,却被古罗卡制止,待薛芹走远,开口道:“此人说得不错,司马先生不去江淮,同样不会随我们远行西域。”
“难道我们就要放弃吗?”古丽娜急道。
“今日不宜多言,丽娜,你曾见过司马先生,你进府邀请先生明日到醉风楼一聚,我再作最后努力,一切全看天意。谨记,入府后切不可提西行一事。待到明日再详谈。”古罗卡叮嘱道。
“对啊!到时候酒过三巡,什么都好说!”扎木纳兴奋道。
古罗卡却面色堪忧,心道:恐怕我要有负尊者和父汗重托了。也罢!尽力就好。
古丽娜道:“放心,大哥,我一定请到司马先生,他若是不答应,我就赖着不走了,耍皮撒娇也要司马先生答应。”
古罗卡点头笑道:“不可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