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背上的小女孩使劲地蹬着，她嘴上的绷带尤利西斯没有撕下来，所以想说话也难开口。
“安静点！”
尤利西斯箍紧了小姑娘牛仔裤的大腿部位，防止她乱动着摔下去。
丹妮娅吓得心脏跳到嗓子眼。后面那个人在开枪啊！
尤利西斯一边z字形奔跑，一边将逃跑路上自己随手碰得到的小玩意往脑后扔过去。
“站住！”
因为丹妮娅在橘红色卫衣男孩的背上，他没法直接对着射击，亨利只得一边跑一边往尤利西斯前面开枪，试图阻止两人逃出这条巷道。
自行车就在巷道外，离自己不远。尤利西斯却十分心急，这条巷道感觉比刚进来时长了不少。
“啧，技术这么好了？”
尤利西斯再次躲过两声枪响，只不过膝盖依旧被子弹擦过几次。要不是他抱着背包跑的，刚刚有一个飞溅过来的铁片就扎进肚子里了。
听到一阵钢铁碰撞的声音，尤利西斯空出一只手摸进去。粗糙而不均匀的“毛刺”和带着温热的硬片提醒他，平板电脑大概是凉了。
“这混蛋！”尤利西斯暗骂一声，还从包里抽出两本书。
“站住，你这蠢货！”
看到两人离巷口越来越近，心急的亨利不再顾虑会不会伤到丹妮娅了。他掏出了另一把枪，左右手交替战术射击。
只要能让对方停下就好，不管是死是活……当然，小姑娘的命最好保住。
话音刚落，一阵巨大的轰撞声大作，橘红色卫衣的男孩就真的站住了。
丹妮娅刚刚还挣扎着想下来，可当尤利西斯真的将她放下时，她却青着脸，缩在他身后。
她看到亨利身后，被那个机械怪物撞到这边巷道墙壁上的灰肤蓝发大汉，还有身上坑坑洼洼十数个血窟窿。
亨利也听到了，他回头瞥了眼，咽了口唾沫，然后再次望向橘红色卫衣男孩。
看到这个男孩被自己的两杆大狙吓住，他裂开嘴角，鼻息厚重，眼角挤出无毛豚鼠皮肤一样的褶皱。两排整洁的白牙露了出来，尤利西斯甚至看见了对方舌头下面没吐出来、沾着口水的口香糖。
“好孩子~”
看到有些面善的尤利西斯噤若寒蝉，以及躲在橘红色卫衣男孩身后，只有对方胸口高的小丫头，亨利嘴角右侧咀嚼了几下，对准了尤利西斯的额头，扣下扳机。
“噗！”
“呜呜呜！！”
射中了，不过不是亨利要的结果。
身后传来机械般冰冷的视线，亨利的脖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凉意。
他心惊胆颤的同时，也将愤恨发泄到戏弄了自己的橘红色男孩身上，掩饰着惧怕的怒火从心头涌起。他“呸”的一声吐出了口香糖，再次按住扳机。
“砰！砰！砰！砰！”
这边，浑身一个趔趄的尤利西斯感觉和闪电连续扳了七次手腕，即使力量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手腕韧带拉伤。
幸好，刚刚做的准备很充足。
虽然很心痛那本1280页的SAT指导书和差不多厚的算法导论，不过小命还是更重要些。
在尤利西斯拿出这两本书的同时，还将遭受飞来横（四声）祸的平板夹在中间，因为没时间拿出胶带，所以尤利西斯直接用夹层小包里的强力胶将三者粘在一起。
比不过塞进一块瓷砖——这种能很好吸收子弹能量的材料，然而，尤利西斯用的平板也是有一定防护作用。
即便比不起那些用ipad防弹板的，两本厚重的书作为缓冲，加上阻隔子弹进程的平板背面，三者结合在一起，起到的效果也是出乎意料的。
至少，老熟人亨利在看到了尤利西斯用书挡下子弹后，他那张阴鸷的脸上是写满不可思议的。所以，在他看到尤利西斯只是摇晃了几下，没有倒地，头上也只留下个红印，没发现任何伤势时，他抬起枪口就给了尤利西斯几枪。
准确来说，他只是按下了扳机，而且还不是他主动的。
是尤利西斯的电击枪击中了他，充满高压氮气的弹夹在有了突破口时，卷着带两个电极的飞镖紧紧钩住亨利的外套，一厘米长的两根细导线插入了亨利的皮肤，飞镖里安置的电池瞬间爆发，亨利浑身闪电带火花，不停地抽搐着，双手十指紧握，全自动手枪的火舌像发狂的野兽，四处宣泄。
尤利西斯放下电击枪的枪口，从包里再掏出一个“飞镖”装上去。
这是他做好“防弹书”后，顺手拿出来的。幸好放的位置靠背部，外面有个平板挡住，要不然，这个随身的防身武器坏了，刚刚做的“防弹书”也就没有使用的意义了。
亚尔曼的人手举着灰肤蓝发的大汉，改造后的机械手一拳、一拳像打桩一样，打在对方脸上。
“没有了犀牛皮，你就变得这么弱了？嗯？！”
“放……了她。”
“你要是一直呆在西伯利亚该多好。至少我不会想着这么报仇。”亚尔曼停下手，侧脸侧过去，让让阿列克谢看得清楚，“呐，看到没。我的脸，很帅气。想起了吗？你上次穿着那个‘睡衣’，撞翻了一辆马吉亚帮的车。”
亚尔曼举着拳头，锤在亚列克谢脑袋旁边的墙壁上。
阿列克谢被打蒙了，摇晃着脑袋，蛛网一样的裂缝缠住了他的后脑勺。他就像只飞入陷阱的呆头蛾。
“你也想要吗？”亚尔曼微笑着问道。
只不过微笑这个表情在他半机械的脸上看不出有多柔和，反倒更显诡异、狰狞。
“啪！”
亚尔曼的脑袋顺着力道偏了一下。
“……”
亚尔曼换了机械手举起阿列克谢的脖子，然后转过头，看着那个一边抽搐着跳“电子踢踏舞”，一边四处开枪的背影：“亨利？你TM脑子被FxxK了吗？！”
“啪！”
又是一枚子弹，击中了亚尔曼举着阿列克谢的机械手臂。
“……FxxK，你TM找死！”
“砰！”
完全不顾对方是自己手下，亚尔曼随手就是一枪，打中了几米外那个正在欢快跳着舞的亨利的脑袋。
“啪啦……”
鲜血、脑浆、碎骨……
躲在亨利前面一个垃圾桶后的尤利西斯，捂着小女孩的眼睛。
一块还挂着眼珠子带着白、红的碎肉落在他们尤利西斯脚外三十多厘米处。再往远点的地方看去，碎掉的牙、小部分舌头……呈现一个甜筒的分布法。
只不过，是黑暗版。
尤利西斯屏住呼吸，向天上看。他有点庆幸自己刚刚没有把小姑娘嘴巴上的绷带解开了。
“呕……”
一栋公寓的楼顶，白色卫衣的身影扶着栏杆垂着头，拉起半边在墙角干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