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慕晩痛得惊呼，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要揪紧了，好疼。
她顺着踩在自己手背上的鞋子往上看，是程安雅。
好狠。
程安雅狠心在慕晩手上挪动了一下鞋子，围观的人看到都吓了一跳，这得多疼啊。
慕晩的脸上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水，紧紧咬住的唇也出现了血迹。
程安雅收回脚，摊摊手，盛气凌人的说：“我没看到你的手在地上。”
“嗯，没关系。”
慕晩努力爬起来，即使被嘲笑，也要高兴，气死程安雅。
程安雅一惊，本以为慕晩会乖乖落荒而逃，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没关系就好，以后小心点，公司请你过来，不是让你随便提着桶乱逛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从秘书室被送到保洁部。”
程安雅字字句句都在刺痛慕晩的心。
的确，她现在不是高高在上的秘书，而只是一个最底层的保洁员。
程安雅这么嚣张，带着秘书室的人过来看她的笑话，显然已经官复原职了。
这是厉承风安排的，程安雅代表是的厉承风，慕晩想反抗也无济于事。
慕晩另外一只手拿着扫把，她一咬牙，胡乱在地上扫了几下，恰好扫到了程安雅的脚上，慕晩不好意思的道歉：“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的脚在这里。”
“慕晩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程安雅说完，趾高气扬的离开。
慕晩吐了口气，她颤抖的抓着手，白嫩的手背上已经青紫，隐隐伸出了血迹，疼得她想哭。
保洁部长吴丽华唉声叹气的说：“以后小心点，在公司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慕晩小女生般的噘着嘴，“我就是气不过，而且像他们这种人，不反抗永远会被欺负到头上的。”
“你们还是太年轻了。”
“我本来就不是好惹的，不过部长，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
大不了离开公司，反正她孑然一身，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只是厉承风在知道她是他的妻子之后，反应如此之大，掐着她喉咙的那只手像是要把她傻吊一样，她庆幸自己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慕晩以为，只要争取一下，没准厉承风会喜欢她，真心想要跟她结婚。
原来不过如此。
男人能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她不期待了，可是心里还是很难过，脑海中不争气的浮现出这段时间厉承风对她好的点点滴滴。
慕晩，真的不能再想了。
到保洁部按部就班的工作，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但这只手。
保洁部经常跟水打交道，慕晩需要洗扫把之类，这一天，手都泡肿了。
吴丽华说让她请假回去，但她不能，厉承风不会那么好心批假的吧。
临到下班时间，上头又来了紧急任务去收拾秘书部。
程安雅亲自监督，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
几个保洁员都脸红脖子粗，但都敢怒不敢言。
慕晩看着熟悉的秘书部，即使才来几天，可是她怀念这里的工作，她擦拭着桌子，好不容易干燥的手又重新沾上了水渍，疼得火辣辣的。
“行行行，你们都走吧。”
程安雅终于下了大赦令，几个保洁员都松了一口气。
慕晩提着水桶打算离开，但却被程安雅叫住，程安雅摆明了针对她。
“我说的是她们可以走，不代表你可以走。”
“行啊，我一定好好给你打扫的。”
程安雅桌底下不是有很多名贵高跟鞋吗？虽然高跟鞋控的慕晩很喜欢，但现在，慕晩嘴角却浮起了一抹促狭的笑容。
慕晩故意用扫把把高跟鞋打下去，哎呀了两声。
程安雅马上跑过来，看到这一幕，气急败坏，她扬起了巴掌。
“你干什么打人？我都已经跟你道歉了。”
“慕晩，你知道这些高跟鞋多少钱吗？你赔得起吗？”
慕晩茫然，“你都说我赔不起了，是啊，我是穷，不知道这些高跟鞋的价格。”
“滚！”
慕晩巴不得早点滚蛋，离开这个臭女人的视线。
刚走出秘书室，慕晩看到了长身玉立、丰神俊朗的厉承风。
短短一天不见，慕晩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尴尬，不再是之前单纯的追与不追的关系，而是现在形同陌路的夫妻。
慕晩微微一笑，马上扭头，她很狼狈，她知道。
被程安雅呼来喝去的打扫秘书室，头发乱糟糟，灰头土脸，手上还拿着拖把和水桶。
糟糕透顶了。
“你似乎对我的安排不满意？”
慕晩听得出他的话很没有温度，而且还有质问的语气在。
慕晩目视前方，顾做轻松，轻轻哼笑：“我觉得做保洁员也挺好的。”
不用思考，跟机械一样被人使唤来使唤去。
跟她一样，是底层的商品，随便被人扔来扔去。
慕晩忍住眼泪，继续往前走。
她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但她要努力笑着活下去。
三年都过去了，还怕什么？
慕晩整理好走出去，受伤的右手背被泡肿了，伤口往外翻，触目惊心。
她坐在公交站边，准确来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厉承风肯定不会让她回去别墅，他讨厌她，甚至想要杀了她。
慕家也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好像全天下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慕晩低低的抽泣。
不行，她不能哭。
她要笑。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没有一点预兆，慕晩坐在公交站台边，看着公交车一辆一辆的开过，没有哪一辆会送她去一个确定的目的地。
一辆拉风的豪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厉承风按了喇叭。
慕晩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拔腿就跑。
她不想见到这个撒旦，让她又爱又恨的撒旦。
“停下！”
男人冷凝的声音在慕晩身后落下，慕晩不要停，她要跑。
“慕晩，我让你停下来。”
厉承风蹙眉，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他就那么可怕，让她见到就跑？
他还没跟她计较故意接近他隐瞒他的事，她倒好。
慕晩捂着手不想让他看到，她偷偷吸了吸鼻子，很快整理好之后，回头嫣然一笑，“厉总你叫我干什么？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我不是你的员工了。”
厉承风喃喃着：“的确，下班之后你不再是我的员工了，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