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中,加上雪梨,五合的四朵村花,都无法实现小说里的爱情,她们一起读过一本小说《天鹅》,也一起写了一篇文论,关于爱情,大多数时候都在书本里的事情,现实很少有这样的爱情存在,尤其婚姻,真的是一堆琐屑的生活的堆积,稍微没有一点经营能力者,都有可能把婚姻弄破裂。因而,婚姻也是一门玄学。
坦白讲,从头到尾,自始自终,她阅读这部小说,都是一个极其难受和纠结的过程,一个理性与感性互相争斗的过程,一个得与失不断权衡的过程,一个物质与精神不断失衡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一直自问内心,如果是她,她是选择爱还是不爱。深处现世的雪梨,她会选择不爱。因为她会计较这个爱的成本等等一切物化的因素。
而这个选择和阅读这部小说的心理体验,又恰恰是一面镜子,照亮雪梨的内心,识别出雪梨此刻所处的状态。她是一个麻木的、没有爱的能力的人,至少她不相信真爱了,而这个根源和基础,就是在这个物化的世界里,真爱越来越稀少,偶尔发生在身边纯真的感情,反而遭人耻笑。在这样的环境下,像她这样一个社会化程度高的人来说,已经失却那份对真爱的信仰。对“人类一息尚存的神性”已经完全无法感受和体验了,可叹,可悲。足见雪梨的感受力有多么迟钝,她的灵魂有多么的贫乏。《天鹅》就像一面镜子,认清了自我,同时照见了她内心深处对爱的无力感,让她重新审视她的生存状态。当然,雪梨这个体验,并不特别,似乎是这个时代的普遍共有的感受。
哲学家说真爱发生在一个人身上是需要条件的,而这个人必须具备玄心,洞见,秒赏,和深情。只有具备这四种品质,才配有真爱。古人说情深不寿,你得有那个情感能量才能去爱。我们的世界充满算计,无法忘我的抽离现实的角色去体验这种真爱。就像女主人公问男主人公:“爱情到底是什么。”男主说“爱情就是我们,爱情的未来还是爱情。”这种质朴,富于哲学性的回答,让雪梨震撼。因为换成她,她就会希望爱情的未来是亲情,这样稳固牢靠,一辈子相伴相生。这就是作为一个俗人的雪梨的爱情论。一个知觉,灵魂,已经钝化的人的感受。
按照神话-原型的批评理论来说,《红楼梦》中的“林黛玉”是她的原型体现。而整个爱情故事对现实的反抗和斗争精神和富有童话内涵,正是古希腊精神的体现。是人类处于童话时期对自然的反抗的方式。另外通篇所灌输的浪漫主义精神,故事悲剧式的结局,也可以在《巴黎圣母院》上找到影子。
卡佛关于爱情的论述《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他说“在遇到我之前,你爱过别人。如果我现在突然死了,你或许会悲伤数日。但接下来,你还是会擦干眼泪,去爱上另外一个人,这就是爱情。”
“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吓了一跳,不知是第六感还是什么更隐晦的感觉,她突然想起了电影《钢琴教师》中那个俊美的男孩——那个男孩的眼睛里有那么一种羞涩迷离的光,那是一种只有纯洁的心灵才能产生的光芒,在当代的年轻人中间已经很少见了。”这是一种非人间的相遇——它会让我们联想起贾宝玉第一次看到林黛玉时的场景:“这妹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见过呢?
在波德莱尔最著名的诗歌《给匆匆一瞥的妇女》中,描写了一个男子在大都会的人流中
看到了一位女子并由此产生的欲望想象。“电光一闪……随后是黑夜!——用你的一瞥//突然使我如获重生的、消逝的丽人,//难道除了在来世,就不能再见到你?”这是一种典型的现代都市之爱,“这些诗揭示了大都市生活使爱蒙受的耻辱。对这种爱的满足并不是失败了,而是被省去
了”。
这里的灵感是否来自《红楼梦》?林黛玉正是因为动情才伤心而死。不管怎么说,这就是爱的冒险,这就是不安全的爱的困境:越要爱,越要死;越要死,越要爱。正是在这种爱与死的角力中,爱的相遇这一偶然行为变成了一个持续的行动,无论如何,在我们当下的语境中,真正的爱情都构成了一个事件,因为它挑战了我们简单的爱情观念,而将爱推入到关于灵魂的神性的高度。
“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去了何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非如此不可吗?就像昆德拉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所苦苦追问的那样。爱非如此不可
吗?结局非如此不可吗?或者说,我的解读也非如此不可吗?
或许不,或许只是——
不垢不净,不生不灭,乃得大喜。“
这就是书本里轰轰烈烈的爱情,现实中如果找寻这样的爱情,等同于燃烧自己,对于她,即便存在也接不住。
喇叭花说:“看到最后,哭了,真的很感人。为什么两个人不能好好在一起。”
葱花说:“现实是残酷的,根本不允许这样的爱情存在,所以,只能在现实中毁灭。到彼岸世界寻找寄托。”
荷花说:“感觉就像说一样,我自从和男朋友分手之后,就生病了,果然情深者不寿,我就是用情至深的人。”
雪梨说:“我问我导师了,我导师说爱有很多种,她这种属于过于强烈,最后只能互相烧死。我也期望有这种刻骨铭心,轰轰烈烈的爱情,我只有一投入爱情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因而,对于这种爱情,我会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因为无论是体力,还是经济能力都不足以支撑这样的爱情,真心不适合我。”
最后,五合四朵村花的茶话会,纷纷以一声长叹告终,都对各自的爱情表示深深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