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欢扭头看到周梵,面上有些惊恐,似乎以为周梵手里的酒瓶是她即将行凶的工具。
可惜周梵没有那么不理智,她只是大大方方地坐在罗聿身边,一副无可撼动的正宫气场,眼皮一挑:“我们来玩个游戏,你今晚换几个舞伴,我就追加几杯。”
罗聿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随即又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啊。”
Coin变成了罗聿明目张胆的猎艳场所,各种各样的姑娘频繁地旋转在他身边。
周梵也不含糊,高度数的伏特加一杯接一杯地灌,眼神越来越冷,像一条蓄力出击的毒蛇。
音乐和灯光还在肆无忌惮地狂欢,罗聿终于败下阵来。
他慢慢从人群中走出,一步步走到周梵身边。
各种女士香水混杂的气息让周梵反胃,皱着眉吐了出来。
罗聿表情不变,不容置疑地抱起她,走向洗手间。
漱口,擦嘴,一切都像从前那样自然,罗聿带周梵出了酒吧,后者挣开了他的禁锢,脱了高跟鞋拎在手里转身离开。
周梵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觉步伐已经不是很稳。车不能开,她只好在街边打车,一伸手却因为力度太大而把自己带倒了。
江淮生就是这时候扶住了周梵,当他意识到这是个喝醉了的麻烦鬼时已经晚了,周梵摇摇晃晃地带着他一起摔倒在了地上,估计摔得有点狠,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天上开始下小雨,江淮生惊呼一声,跑着去收拾自己画摊上的东西。
彼时他还是一个流浪画家,在路边卖一些艺术品为生,画摊上堆着一些颜料画纸等工具和半成品,江淮生随手抽了把伞,跑回路边塞给周梵,“你在这边等一会儿,我收拾完东西帮你打车好不好?”
周梵点点头,说了声好。
江淮生给她的是一把很普通的黑胶伞。周梵按了一下开关,伞面猛得撑开,一幅绚烂璀璨的星空图蓦地在眼前铺开,颜色优美,线条流畅,离她那么近,微微颤抖着,生动得似要轻吻她的面颊。
“那伞本是出售的商品。”周梵对宿林诗解释道:“伞下的星空是江淮生亲手绘制,用色大胆,线条飞驰,只需一眼,我就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艺术前途无可限量。”
所以后来周梵才会帮助江淮生,替他拿到一场国际性美术比赛的名额,为他进入名校深造牵线搭桥,在异国他乡与他共创品牌……
一个雨夜,一把雨伞,彻底改变了江淮生的人生轨迹。
“尽管现在我们分手了,但伞我还是要留着的。”周梵任性道,“一来这算是我跟他相识一场的见证,二来,那伞下的星空确实很让人惊艳。”
听完了周梵的陈年往事,宿林诗并没有发表评论,只是把周梵寄存在自己这里的那把黑色雨伞拿了出来,还给她,“你自己把握吧,别太过火,这些年,江淮生一直是罗聿的心结。”
周梵看了看手机上铺天盖地的未读短信和未接来电,叹了口气,“我知道。”
她都知道,可那时罗聿的误会和背叛,也同样是她心中过不去的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