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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忙碌的年终

敏敏躺在我身边早已进入梦乡,而我却陷在回忆中久久不能回神。夜色下嬉闹的孩子、大雨中冰冷的双脚、妈妈发怒时瞪大的双眼、大人们走在前面而我在身后紧追的身影、无声前进的火车……反反复复,我感觉自己的心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紧揪,我暗暗告诉自己快睡吧,别想那些没用的了。

没睡好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起不来,好在第二天是周六,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敏敏在玩着手机。“你饿不饿?”敏敏拍拍我的身子,“嗯,我饿了”我一边回答,一边努力地睁开眼,看了一下手机,快中午十二点了。“那我们点个外卖吧。米粉吃不吃?”“好呀,我想吃吴佳拌米粉了”。敏敏下好单,接着玩手机,我没了睡意,起床收拾了一下,和她一起半躺着等外卖。我听到敲门声,立马窜出去,接过了我们的早午饭。“吃饭啦,娘娘!”中午我们就在一边闲聊中,一边看着综艺中度过。下午,我要回去我那巴掌大小的宿舍了,我竟久久不舍得走,一个人真是太孤单了。

回到逼仄的小屋,我看着手机久久出神,距离上次给妈妈打电话有两个多星期了,我要不要打个电话呢。算了,他们都没给你打,你也不要打,我心里这么想着,就点开了手机视频,只有看剧,才会不让我那么觉得无聊。

周末过得好快呀,星期天的晚上我玩手机到深夜一点,终于疲劳地进入了睡梦中。

我不想去上班,但手机铃声一响,我又反射性的跃起来,虽然我就住在公司大厦后面,但我依然不敢掐点到公司。窗外还是黑蒙蒙的,我已经从公司食堂吃完早饭,提前半个小时到办公室了。早到就是好,不用挤电梯,顺顺利利地到达19楼,用工作卡刷开门禁,我一个人到了办公室,没想到还有人比我更早。法务部和审计部搬到新的办公室后,就在同一间大的办公室,审计在进门的左边,我们法务部在右边。“早啊,金主管”,“早,若水”。“您来得真早啊”,“不是马上年终了,我们要开始做报告了,得忙起来了”金主管简单说了两句,又埋头在电脑屏幕上了。

我和审计的金主管打过招呼后,就开始从王律师的办公室开始扫地、拖地、擦桌子,“早啊,王律师”,“早啊,房姐”……同事们陆陆续续都来了。

“小龚,你来一下”,我师姐还没放好包,王律师已经在玻璃房内叫她了。“马上要开年终报告会议了,你那边负责收集我们今年的合同审核数量、诉讼案件数量,然后写个初稿给我”。“好的,王律师”师姐回答到。看着师姐从王律师办公室出来,我刚和她眼神对上,里面立刻传来“小肖来一下”。“好的,王律师。”我抄起桌上的笔记本和笔就快步走进了办公室。“马上要开总部的年终会议了,你一会儿通知大家今天下午一上班就开电话会议,天津那边和库尔勒那边也要通知到。会议内容是关于年终的工作总结,让他们各自都准备一下自己的工作情况和关于年终报告的想法。”“好的,我马上去安排”。我回答完后,立刻回到了工位上。

“喂,您好,我是法务部的肖若水,我想申请一个电话会议,今天下午15点30到17点30。”“不好意思,电话会议的设备被战略发展部的借走还没还回来”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这样,您先帮我安排上,设备那里我去战略部拿回来。”“可以可以,那我排上了”。“是的,帮我排上吧,谢谢啦。”挂了电话,我立马拿上门禁往17楼走去。我平时到17楼基本不坐电梯,这样既锻炼了身体又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岂不是两全其美。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一天都对着电脑,我的脖子都僵硬了,我们同来的一个管培生,干了一个月就走了,理由是整天光坐着对电脑,身体吃不消。我们对这个理由表示服气,奈何我们还得坚持,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设备顺利地拿回来了,接着我就开始处理OA流程上的合同和各种邮件咨询以及电话咨询。中午部门的人一起去食堂吃了午饭,就匆匆赶回来了。本来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由于下午要开会,所以也没有休息,尽力多处理一些工作。

开会时间要到了,我提前十分钟到了会议室,调试好设备,就去通知大家可以开始了。这次会议,部门人员全部出席,天津那边的刘姐和孙姐,库尔勒这边的杜姐,部门经理王律师(以前是律师,所以大家都习惯叫她为王律师),知识产权主管房姐和知识产权专员刘伟,元老人物我师姐、我们三个小专员,我、王国强、马丽。

“大家都到齐了吧,我先来说一下,这次会议要先讨论一下年终报告的工作安排,然后就是集团的各种奖项评比。”王律师先定了大致内容。经过讨论,我们先安排好了每个人负责的版块,和去年一样,我们各自按模板将各自负责的内容填写好,然后发给我师姐,由她进行统一汇总。然后也是各自做好自己负责的PPT,最后统一进行修改。接下来就是给其他部门今天的表现进行打分。同时,我最关注的是今年的新人之星,王律师会推荐谁呢?去年是杜姐和惠鲲(我的指导前辈,今年上半年申请上了加拿大的博士,去读书了)。今年会不会是我呢,毕竟我这一年半来,业务能力明显提升,连王律师自己都夸我了,其他部门的各种行政工作也都井井有条,还不辞辛苦的去天津出差两个月,这么想应该是我吧。“今年的新人之星呢,我想推荐小王”。刚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瞬间跌入底谷。接着王律师说道“小王呢,一直表现不错,像广州的这次知识产权打假需要经常出差,也都任劳任怨,大家觉得怎么样。”我师姐提了一句“小王表现是不错。我觉得若水表现也不错”。“若水也不错,可惜这个奖项推荐名额只有一个,以后出差还是小王去的多。以后有机会再给若水吧。若水,你觉得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王律师您决定就好”。后面的会议我面上虽然表现地很用心,但心里已经有些沮丧了。

接下来的两周,就是忙碌的两周,不断的修改报告,修改PPT,每天加班到11点多。我们需要用纸把PPT打印出来,然后由王律师自己一字一句地斟酌,用笔修改好后,再分给我们在电脑上修改。我觉得这很没意思,没想到我们隔壁,尽然全体熬夜,陪领导一遍一遍试讲PPT,还专门到侯经理家演练,这都是审计的小伙伴后面告诉我的。看来还是我太年轻呀。

最后年终大会顺利开始,每个部门领导上台发言,再由总部各CEO、CFO等等高层领导点评,整个会议听得我不断想打瞌睡。在高层的心中,财务部、业务部门、战略发展部等才是领导的心头宝,我们法务是个小透明,审计都比我们要更受重视点,也不枉侯经理天天熬夜演练PPT了。而我们的PPT呢,有着法律人的特点,满篇是字字斟酌的文字。虽然,我们也想简练文字,增加图形,奈何我们本身的PPT水平不够,做不了那么精美,同时,王律师改了许久,最终决定还是要“详细”汇报。

我蛮喜欢年会间隙的小点心,还有中午的会餐,毕竟我是个吃货嘛。但是,年会文艺表演结束后,总部的饭局却没啥意思,就是一桌一桌的敬酒,笑得我脸都僵了。每当这时,我既觉得自己应该来活跃一下气氛,又确实不知道做什么,也缺乏勇气,所以呢,为了掩饰尴尬就一直吃,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我觉得我可以跟别人在法庭上辩论,在解决工作问题上与别人条理清晰地讨论,就是做不到与不熟悉的同事在私下交往时的轻松自在。我一直想改变,奈何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太大改善。

忙碌的年终大会结束了,我期待着春节,期待着年终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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