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陈瑶冷静地直视姬容。
“陈师，你看看我，你不觉得我现在与以前不一样了吗？”姬容微笑着，像是一点也不在意陈瑶的冷淡。
陈瑶将她从头到尾看了遍，目光极其仔细，但这种仔细令姬容从始至终维持的笑意有些挂不住。
“没看出来。”这句话一说出来，陈瑶就敏锐地发现姬容神情变得更加僵硬。
陈瑶没说实话，事实上她早就发现了姬容的变化，从她在这个聚会看见姬容的第一眼起。
“怎么会没有？”姬容重新扬起笑，猛地凑到陈瑶面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您真的看不出来吗？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全新的，是无惧他人眼光的。”
陈瑶没有在意姬容突如其来的动作，她注意到了姬容的眼神——以往的纯澈和浅淡却真实的善意早已消失不见，现如今它拥有的只有纯净的黑暗和浓重的偏执。
“这就是你想要的？”冷静地注视着姬容，陈瑶表情没有丝毫波澜。
“对，这就是我想要的。”像是明白她刚才反应过激，现在这句话已经恢复到平时的平静。
“我受够了不能修炼带给我的屈辱，受够了普通人和修炼者天差地别的地位身份。”
姬容的语气还有些波动，或许是因为她现在说的都是实话。
“呵呵，”姬容蓦地轻笑一声，眸色渐深，“陈师您知道吗？我几年前就已经是五品炼药师，但现在，我还是五品炼药师。”
陈瑶一怔，她居然看见姬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知道为什么吗？”姬容唇角微勾，眼中突然充满郁色，“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我不能修炼。”
“哈哈，多么可笑啊。没突破五品炼药师根本不是因为我领悟不够，而是因为我不能修炼啊。”
“早在突破五品炼药师半年后我就再次体会到了突破的感觉，只是这次，我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样突破了。”
姬容满脸自嘲，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无助和恐慌。起初她发现自己不能突破五品炼药师时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以为只是她积累不够。
可随着时间流逝，直到她能逐渐将六品炼药师的一切烂熟于心并也能成功炼制出六品汤药后，她也没能突破。
到那一刻，无论她怎样傻也明白了，何况她根本不傻，反而比常人聪明。她不是没听过不能修炼的人在炼药一途走不长，只是她不想信，她心里总怀着那么一丝期盼和侥幸。
但事实证明，自欺欺人根本没用。不能突破就是不能突破，这项铁则并没有因为她悟性好炼药天赋高就发生改变。
“这件事总算让我认清现实。”姬容神色平静，缓缓道：“我得承认，修炼才是这个世界的最高法则。”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偏向能够修炼的一方，不能修炼的只不过是蝼蚁。
“……”陈瑶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发现姬容说得很对。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能够修炼的人能走得更高，得到更多。
她试问自己，要是她穿到一个根本不能修炼的人身上，她该如何看待别人的翻云覆雨和无上神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