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跟小盛桓算账,司徒承快步进了书房,看见靠在密室附近墙面上的阿甲,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二话不说走过去将阿甲抱起,快步向他房间走去。
阿甲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公主抱,虽说疼的都直冒冷汗了,还不忘扯着嘴角跟司徒承皮一下:“劲头还行,不用担心抱不动小钟了。”
司徒承黑着脸警告他:“再废话下来自己走。”
阿甲这会儿可不想被扔下,只得识时务的闭紧了嘴巴,当然,这只是权宜之举,无需求助于他人的时候,照样皮。
到了房间后,司徒承先将阿甲放到床上,迅速取来药箱,两个人都是在战场上长大的,对处理各种外伤都不在话下,当即动作娴熟的清理各伤口。
阿甲靠在床头,见盛桓也跟过来了,就在一边儿看着,心想马上就该拔箭了,画面免不了有点血腥,怕吓坏小孩儿,便对盛桓说:“出了房门右走,是我的房间,你去床上躺着睡吧,”
盛桓终年在外流浪,早就忘了躺在床上是什么滋味了,且自己身上脏兮兮的,怕给阿甲的床弄脏了,便推说:“我不困,我还是在这儿看着你吧。”
阿甲没耐心的皱眉:“快去,再不听话,这个哥哥要关你,我可不拦着啦。”
盛桓幽幽瞥了冷峻的司徒承一眼,乖乖离开了。
司徒承懒得计较阿甲拿他去吓唬小孩的幼稚之举,只专注上药,待盛桓出了房间后,才调侃阿甲:“被自己设计的机关来一下,感觉如何?”
阿甲满足的夸口道:“棒极了,不愧是出自我手。”
司徒承幸灾乐祸的问:“在里面闯了几关?”
阿甲心有余悸的说:“只一关就够我受了,敢再让他多踩几关,你就只剩下给我办丧事了。”
紧接着,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划破夜空……声音是自阿甲的喉咙喊出来的,起因是司徒承趁他不注意,把他腿上的箭拔出来了,痛的他脑门上全是汗。
就在一个时辰前,两人刚刚商议好了,要一道出征的,现在看来,计划需改改了。司徒承一边给创口上药,一边对阿甲提议:“你这伤口,少说也要两三个月才能恢复,你就跟他们几个一并留在京城吧,战场上的事,我足以应付。”
阿甲想了想,又一次给出了不同意见:“让他们几个都跟着你,我留下来,找小钟的事,包在我身上。”
司徒承无奈的瞥了阿甲一眼,又一次选择了妥协:“行,你先找着,待此次战火平息后,若是还没有找到她,到那时,你代我坐守军中,我亲自出海去找。”
这一次,阿甲倒是毫无异议的应道:“好。”
给所有伤口上完药,司徒承收拾好药箱,准备出去。阿甲对他说:“你还是把我送回自己房间吧,在这儿耽误你休息。”
司徒承不容争辩的回他:“不必了,你先躺下休息,我去她住过的房间待一晚。”
天亮后,城门外,十五万大军整装待发。战马上的司徒承一身戎装,在君王和满朝文武百官的目送下,率军出征。
司徒承深知前线情况吃紧,随时有可能失守,带领军队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只用五日不到的时间便抵达边境。驻守在关口的守将们闻听此消息后,纷纷激动的眼含热泪出垒迎接。
两军汇合后,众守将簇拥着司徒承入营中议事,争先恐后的向他哭诉:“将军您可来了,再迟一些,怕是就见不到我们这些老部下了。”
有的部将,气愤的站出来痛骂路弘:“我们险些被路弘那大王八害得全军覆没,开战之前,那么多人站出来拦他,告诉他敌军肯定设有埋伏,可他一概都不听,硬要我们正面进攻,甚至不惜用主帅身份逼迫我们,一下折了我们那么多弟兄。”
“最惨的是我们那支队伍,五千名将士,愣是打得就剩下十几口人了,我都不知道该去找谁报这个仇。”此人说完,忍不住悲从中来,掩额失声痛哭。
也不乏有咬牙切齿者,愤慨说道:“我到死都饶不了那姓路的,不宰了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在听到这些声泪俱下的控诉后,司徒承还是自责的湿了眼眶,歉疚的对这些跟随他多年的部下说:“是我司徒承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那些无辜丧命的兄弟们。”
司徒承自十几岁便开始驰骋于沙场,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早养成了与将士们同甘共苦的习惯,在军营中威信极高。众人见他为大家难过到几欲落泪,忙劝他:“侯爷无需自责,要怪也该怪那路弘,是他不懂打仗瞎指挥,才害得我们那么多兄弟枉死,不过现在您来了,兄弟们啥都不怕了,去他娘的胡贼,不把他们赶回姥姥家,老子誓不罢休。”
“报~”
自营帐外传来一声嘹亮的通报声。很快,便见一名手拿信件的士兵迈进营来,对正首坐着的司徒承说:“将军,敌军探听到您已抵达军中的消息,特派信使送来一封信。”
身侧的阿申上前几步,将信件拿来递到侯爷手里。司徒承接过信拆开看了之后,淡然挑了下嘴角。
“那胡贼说什么?”一名部将急不可耐的问。
司徒承把手中信件递给众部将相互传阅,并直言不讳的告诉他们:“信上说,敌我两军在边界对垒多年,虽为宿敌,实有近邦之谊,不忍与我军正面交锋,现愿主动北撤二十里,以表诚意,但求双方相安无事,互不侵扰。”
得知敌方有求和的意图后,立刻有人跳出来大骂:“做梦,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他说不打就就不打了。”
司徒承平静无波的问那递来信件的士兵:“对方信使可曾走了?”
士兵回:“还在营外,等着侯爷的回信。”
司徒承吩咐身侧的阿田:“阿田,以我的名义写封回信,告诉对方,若想要息事宁人,除了把那些抢走的东西悉数奉还之外,还需再退二百里,若有异议,只管做好应战准备即可。”
阿田立刻按侯爷吩咐着手写信,写完请侯爷过目后,命前来送信的士兵交于敌方信使。
对方首领在见到信后,勃然大怒。抢来的那些东西,让还回去倒还罢了,居然还要求他们再退两百里,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遂号令部下准备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