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都吃惊的看着自己,钟予箐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此举太过矫情了。虽说男女有别,共居一室肯定有诸多不便,但日常稍加注意点,不脱衣服睡,也不是不能克服的。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都已经矫情过了,收不回来了,便只管任性的跟他提要求了:“我要自己睡一间房。”
司徒承忍着一掌拍过去的冲动,‘温声细气’的问她:“用不用再给阁下安排两个下人,伺候着点儿?”
钟予箐只当没听出他的讽刺,撅着嘴说:“不用!”
秦将军到底是从哪儿捡了这么一个活阎王?真把自己当神仙了!
司徒承毫不掩饰对钟予箐的厌恶,狠狠的拿眼睛剜了她半天,却又最终看在秦将军面子上,咬着后槽牙对阿田说:“去给他安排间空房。”吩咐完,便板着脸走了。
比起司徒承,这个阿田还蛮好说话的,在把钟予箐领到一间比较偏僻的房间后,态度和气的对她说:“你就住这间吧,待会儿我会安排人给你送一床铺盖过来。”
钟予箐卸下自己背了一路的小包袱,随意跟阿田客气了一句:“哦,谢谢你啊。”
阿田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笑了笑,便转身走了。
房间内陈设简陋,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无任何雕饰的木柜之外,再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了。
钟予箐牢记着自己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对简陋的居住环境毫不介意。苦中作乐的在房间空地处简单舒展了一下筋骨,等人将铺盖送过来后,又动手把床铺好,便关门出去了。
由于对侯府还不是太熟悉,钟予箐凭着记忆走回到司徒承最初接待他们的那间房,发现里面已经没人了,便又出来,在院子里看见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走上前问他:“请问一下,你知道侯爷去哪儿了吗?”
“侯爷出去了。”那人回她。
“出去为什么不叫我呢?”钟予箐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
那人本来还没把钟予箐当成异类,可是在听了她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辞后,再看向她的眼神,立马就变得有些轻视了,心想:你当自己是侯爷夫人呢?还出门为什么不叫你,怎么想的。
那人越看越觉得钟予箐精神不正常,干脆走的远远的了。
依着钟予箐的性子,是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把司徒承找出来的,可关键是她出了门又不认路,连个定位也没有,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院子里等他回来了。
担心自己错过他回来的消息,便去院子里找来一个木凳,搬到门口,往那一坐,专程等他回来,一边等一边合计:看来,有必要跟司徒承好好谈谈了,不能让他养成这种随便脱离保镖视线的坏毛病。
怎料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司徒承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阿田和阿申从两侧提前把门推开,他自中间刚跨进门槛,便看见正门口有一道黑影。
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是今天新来的大仙,正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打哈欠呢,想着也没有其他路可选,只能熟视无睹的自她跟前走过了。
钟予箐突然站起身喊住他:“侯爷请等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谈谈。”
司徒承还算给面子,没有装聋,把脚步停下来,开口示意钟予箐:“说吧。”
钟予箐知道,低声下气的商量,未必能说得动他,倒不如直接跟他摆道理,至于他肯不肯听,那就看她运气了。便不卑不亢的开口说:“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觉得我碍眼,但请你就算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下次出门的时候,记得务必把我带上,等我们把罪犯捉拿……呃不对,把妖怪逮住了,我保证一天都不在你这儿多待。”
听上去还挺有骨气的,司徒承迫不及待的问她:“那你什么时候能把妖怪逮住?”
钟予箐态度诚恳的回答他:“不确定,因为不止是我一个人在为这件事努力,斩妖除魔的事,自有我那些同伴去完成,我现在只负责在你这边守着!”
这些灵异之说,司徒承是到死都不会相信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会冒出这厮不像是在跟他撒谎的念头。
察觉到自己内心的变化后,可把他郁闷坏了。对这个行业与生俱来的厌恶感,使得他无法容忍自己这一点小小的叛变,连忙愤懑的给自己洗脑:
早就听说这些以坑蒙拐骗为生的术士,最擅长跟人玩心里战术了,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所以,定要严加提防,千万千万不能被他骗了,最好离他远远的……
所以,钟予箐就看到司徒承毫无征兆的拔腿走了。丝毫不理会这边儿还有个正义勇敢的紫薯少女,在等着他回话呢。
司徒承这一没礼貌的举动,又给钟予箐添了一肚子的气。
大哥,我可是等了你整整一下午啊,答不答应,你倒是给个话再走哇。
钟予箐带着气回到了自己的陋室,屋子里黑洞洞的,连个灯也没有,惨的让人想哭。
当她正犹豫着,是就这么摸黑躺下来睡觉,还是披个被子去司徒承门口守着时,听到有人敲她窗。
“小师傅,出来吃饭了。”
太意外了,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居然还有人惦记着她吃没吃饭,看来,这侯府里也不全是坏人嘛。钟予箐怀着一腔感动从屋里跑了出来。
站在窗边的阿田还没走,见钟予箐出来,友善的对她说:“我还以为你没听见,准备再敲一次呢。”
钟予箐热络的回应阿田:“听见啦听见啦,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这侯府啊,就你心眼是最好的。”
阿田一面领着钟予箐往吃饭的亭子处走,一面笑着问她:“是因为我过来喊你吃饭吗?”
因为不能承认阿田猜的是对的,钟予箐随口就又给自己开辟了一个新技能:“不是不是!我还会相面噢。”
阿田信以为真的问她:“是吗,那你快给我相相,我能活多大岁数?”
光线这么暗,能看出来什么呀,当然,就算是在大白天,钟予箐也什么都看不出来,但她还是装模作样的往前探了探脑袋,对着阿田的脸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大言不惭的说:“来我看看哦……哎呀妈呀,老长寿了,你能一直活到老呢。”
听出钟予箐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后,阿田又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是吗,那就借你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