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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沉睡老人

沉睡老人?

徐浩大感迷惑,这糟老头子浑身凌乱,披着蓑衣戴着斗笠,一根铜制的烟杆已经被摩擦得铮亮,好像刚刚农作回来的老人,此时正悠闲的抽着烟。

不过他此时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长相,这老头虽然白发苍苍,面似靴皮,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与他对视,仿佛能瞬间将人看透,任何人都再无秘密。

“小伙子,虽然我触发了你内心中的梦魇,但你也不至于把我放在茅厕吧。老实说,你几天没洗袜子了,老爷子我.......咳咳咳...”

老人愁眉苦脸,一席话话未说完,又再次咳嗽,看起来特委屈。

“什么?梦魇?茅厕?”

徐浩心里更委屈,一瞬间,白天发生的事浮现在脑海,不过他挠破头也不清楚的是,这老头怎么会知道?而他又怎么会在这茅草屋内?

“你的事我当然知道,那些梦魇是你心中所想的一些延伸。至于你怎么来的嘛,你以后会知道的。”

老人悠然的呼出一口浓烟,笑眯眯的望着徐浩,而后忍不住再次咳嗽了数声。

“我去,这画风转变得也太快了?刚刚还委屈得不行,现在又一副老奸巨猾的表情”,徐浩满脑子黑线,不过他很疑惑的是,自己心里想的对方怎么知道?咳得那么凶还抽烟,早晚得...

“没办法啊。抽了这么久的烟,想戒都戒不掉了。”

徐浩话未说完,便被老人打断,他惊得瞬间用手捂着嘴巴,但内心中有千万只马在奔腾,而且是脱缰狂奔的那种。

“这就对了,小伙子嘛,就得尊敬长辈,孝顺长辈,必须对长辈恭敬,服从长辈命令......”

老人似乎被彻底打开了话题,唠唠叨叨说了半天,其意思都是些“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之类那些话。

徐浩:......

不知过了多久,老人终于停止了唠叨,他深深吸了一口烟,似乎对徐浩的态度颇为不满,自己嗑了半晌,对方居然没有丝毫崇拜敬畏的表情,反而像根木头似的,正欲开口。

“喂。我说老头,哦不,我说大爷,大大爷,您刚才说的那些我都记住了,那个,又是一个轮回,是啥情况?您别卖关子了好不”

徐浩有点怕了,担心老头再来喋喋不休,便赶紧打断。

“呃。我说过这话吗?哦。我好像是说过,那个,又一个轮回了,我刚才说的那个《尊老赋》还不错吧。这篇赋我可是说了无数遍了,花费了我无数的心血,耗费了我无数的时间......”

感受到徐浩的回应,老人瞬间来了精神,容光焕发的,再次滔滔不绝。

徐浩实在受不了了,这老头又唠叨又自恋,如果以小时候的顽皮,绝对扔一个装鸡粪的箩筐过去,不过眼下嘛,突然间他灵机一动。

“什么味道。再嗅嗅,啊,我的天神哎。又是你小子的袜子,简直太臭了。”

唠叨的老人戛然而止,而后手捏着鼻子,如一个顽童般,极速倒退数米,神色不善的盯着徐浩。

“看来,懒点也有懒的好处嘛。”

徐浩欣然一笑,两排洁白的牙齿,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他才出差回来,浑身疲惫,本想第二天再来洗袜子的,没想到却别有用处,只是他有些好奇的是,下午的梦,这双袜子的表现可不太一样。

“好了好了,小子你赢了,我说我说,但你得保证先把臭袜子收起来。”

沉睡老人捏住鼻子,瓮声瓮气的说着,但双眼仍直盯着徐浩手中的袜子。

“好。那你说说又一个轮回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就触发了我的梦魇?千万不要撒谎哦,大爷”,话语未落,徐浩哦又晃了晃手里的那只袜子,说实话这味道,也真够酸爽的,徐浩都差点作呕了,可是没办法啊,做销售的,一天都在外面跑,他干这个两年来,皮鞋都磨破了好几双。

“其实这个我本来都要跟你说的,毕竟是被选中的那个人。”

“有人说,万千生物皆有灵,而灵分善恶,善念有福报,恶念招祸来。其实,估计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什么是福报、祸损。于我看,做好事无非就是图的心安,而恶念恶行嘛,则会积聚成梦魇,让你铭肌镂骨夜不能寐。”

“不过梦也分为很多种,除却让人惊吓害怕的噩梦,还有让人高兴的喜梦,与所想背道而驰的反梦,杂乱无序的乱梦,无声无息的平梦等等。”

“梦,入时如身亲临,飘忽不定,但出时大相径庭,或浑然无觉,或刻骨铭心。圣人都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做梦,又如何懂得去克制避免。谁都不想做噩梦,被梦魇缠身,所以便认为多做好事,就能够求得心安,远离噩梦。殊不知世人的梦境,包括你,都被我掌握,只是梦境的顺序不同而已,我想看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梦。”

“这么多少年来,我也已经疲了,所以不断的挑选人帮我去织梦,以一生为一个轮回,现在你能走进我的茅草屋,证明上一个织梦人,已经......”

沉睡老人缓缓道来,此刻的他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徐浩瞪大了眼睛,织梦?怎么感觉今天遇到的事一个比一个玄乎,他不由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还真的不痛?

我果然是在做梦,但这一切怎么感觉那么真实。

“小伙子,现在你可以说是我的代言人了。虽然需要去给别人织梦比较辛苦,但是每完成一个梦境,都会获得相应的沉睡值,沉睡值可以兑换你需要认识或解开的迷惑。”

老人阴险的笑了笑,徐浩暗道不妙,心想这老头没准又想干什么坏事了,虽然他一时间摸不透这个老家伙,但他做销售这么多年,形形色色也接触了不少人,就那一个眼神或表情,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即使对方掩藏得再好。

“什么沉睡老人?什么织梦人?既然这是一个梦,那么等我醒过来,一切都没有发生,你这神棍,少在这里诓我。”

感觉这老头太不靠谱了,估计是什么院里跑出来的,徐浩真想马上拨打电话,可惜包里没有手机,他也不愿多说,转身便走。

吱呀一声推开茅草屋的大门,一阵狂风拂面而来,吹得徐浩一个冷颤,他这才看清外面,居然是一片大汪洋海,汹涌的波涛迎面扑来,卷起千层浪花,片刻功夫就将徐浩溅得一身湿透,一股凉意从背后盘升,太特么奇怪了,在屋里没有听到丝毫浪花声,但一出门仿佛就是另一个世界。

咔嚓...轰...

海面上电闪雷鸣,大雨漂泊,闪电在乌云中凸现,黑云似巨石般压抑,诸如一种末世的气息。突然间小屋一阵晃动,徐浩定眼细看,发现茅草屋不知何时已经飞到了半空中,而且似乎还在不断攀升。

砰的一声猛关上门,刚才的一切仿佛瞬间消失,又归于寂静,没有电闪更没有雷鸣。而那老头此时又悠闲的斜躺着,心魂未定的徐浩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似泄气的皮球一样瞬间焉了。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小伙子,你会答应的,因为你想找到你的父母,这么多年杳无音信,都还没有放弃,足见你是一个有毅力有恒心的孝顺之辈,这点老头子我特别欣赏,因此你才会被选中为织梦人。”

喷薄出一口烟雾,此时老头也摘去了头上的斗笠,坐在摇来摇去的躺椅上,悠闲的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徐浩虽然对老头不忿,但老实说这也是确实是他多年来的一个心结,他不止要找到父母,更要寻到助他上学的那个神秘人,当面感谢对方。

“嘿嘿,等你拥有足够的沉睡值,就可以兑换相应的梦境,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至于现在嘛......”

“不说了,我同意,我同意成为织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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