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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独 行

可怜皆是梦里人,半染岁月半染尘。梧桐半死清霜后,萧瑟无处闻笛声。

悠悠山中古道,古老而苍凉,像是一位被时间遗忘的老者,孤独地等待着尘世的一场回眸,然而等到的却只是寒暑交往的不变轮回。远处几声离索的鸟鸣锁住无际长空,山中木叶纷飞,写尽凄凉。又是秋寒时节。

古道旁,一棵不知名的古树不知道已在此处伫立了多少年月。此时,秋风轻抚而过,她的最后两片叶子也飘然落下。飘是一场追逐,始终隔着一段距离、一段时光,不近不远,却永远无法逾越。即使最终落地相隔不远,却也终究再无缘靠近。

山林中蹄声嗒嗒,迎着夕阳无意洒落林间的余晖,一头瘦削的老驴踏着古老的石阶,从两片叶子旁走过,扬起轻风,荡起一场惆怅年华。

牵着老驴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他身形匀称,硬朗的脸庞轮廓分明,或许是因为时常紧锁眉头,双眉间已出现两道浅浅的皱纹,看着便觉得带有三分冷峻。他衣着破旧,蓬头垢面,像是在外漂泊了许久,但满是沧桑的面容上却隐藏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仔细一看,这深色的眼珠边沿隐约泛着一种淡蓝色的光晕,并且还不时有一丝忧伤一闪而过。

他牵着老驴,却没有让它有任何负重,实际上,这一路走来,他甚至连骑都没有骑过,之所以带着它,或许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孤独吧。直到最近,他才突然明白原来自己一直都没能习惯独孤。

他时常低头对着紧贴着胸口的行囊,嘴唇微动,像是在倾诉着什么,又像是在低吟着过往。

他叫慕子刚,一个山间的独行者。

时光或许也是一位永不停歇的行者,它如水一般奔流不息,带走了太多太多,从来不会为谁驻足守候,却又仿佛约定好了一样,无一例外地要在每个人的记忆中留下一段难以抹去的伤痕,抑或是某个不会因岁月流转而被遗忘的身影,在午夜梦回或是某个特定的时间不约而至,清晰如初见。

“你还好吗?”慕子刚在心里这样问着,固执地想要听到一个答复,然而始终悄无声息。这句简单的话,如今听来却已是字字如刀,一次次地将他的心割得鲜血淋漓。他突然觉得这是世上最悲伤的话语,因为想要的回答此生再也无法得到。

“你去过布泉山吗?那里的秋天很美的!”女孩的声音伴着那张清秀的面庞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如初,却再也无法触及。他的心像是被撕裂开了一般剧烈疼痛着。

她是杨诗语,一个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灵,至少他一直这么认为。

“你为什么这么傻?这世上的很多事情,我们根本无法去改变。”这些日子以来,他时常在心中这样低吟着,这句话是说给诗语听的,却又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他的心绪被回忆牵绊,机械地迈着步子在山道中前行,早已无心顾及周遭景物是好是坏。忽然身后的老驴响起一阵惊恐的嘶鸣,山中归巢之鸟惊飞而起,惊扰了本该一片宁静的山林。他停下脚步,看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前方仍然是那条蜿蜒向上的山道。动物感知危险的本能远胜于人类,他虽然深知这一点,但却也不会太在意了,依旧向前走着。

突然间,他只觉得脚下发虚,像是根本就没有踩到实地,还没等他将脚抽回,脚踝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裹住,一股强劲的力道直直地想将他往下拽去。好在他反应奇快,这股力道还未在他身上发挥作用,他已右足蹬地,一个急速后翻,落到身后几米处。这时,他才发现原本摆在面前的那条山道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处险峻的断崖。

身后老驴的慌乱叫声愈演愈烈,终于挣脱缰绳,向来路狂奔而去。他向周遭的树林中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的杂草丛中站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在山风的吹拂下不断地摆动着,像是一个被人弃于山间许久的破麻袋片儿,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他缓缓伸出右手,原本挂在腰间的一根短棒迅速飞至他手心。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请让开!”他的声音不大,但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山中顿时一片死寂,静得让人觉得窒息。

忽然间,一阵凛冽的寒风夹着沙尘向他直扑而来,他连忙跃至一旁。当风沙落定,一个身材极为矮小的身影显现眼前,佝偻着的身子裹在一件硕大的黑色麻衣里,看不清其容貌长相。没过多久,那东西突然对着他发出连连怪笑,佝偻的身子更加向前。

他分明感到在破麻衣包裹下的黑暗之中,有一只眸子正在瞪着他,泛着诡异的幽幽绿光。

这些年来,他见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此刻却也说不出面前的这东西到底是何物。他不敢怠慢,轻轻拨动短棒上的一个转环,一阵清脆悦耳的金属音从中传出,短棒的一头霎时生出三尺剑身。与此同时,那身披麻衣的东西也一跃而起,朝他扑了过来,躲在黑暗中的脸也终于显露出来。那是一张死人的脸,确切地说,是一张几欲腐烂的死人脸,泛着青色,上面满是褶皱,头顶长着如同婴儿一般的稀疏毛发,只是很长。这东西没有眼睛,眼睛所在的位置只有两条长长的细缝,但额头上却向外长着一个巨大的青色瘤子,瘤子中间长着的似乎正是一只巨大的眼球。

慕子刚身影轻移,躲到一旁,将长剑横在胸前,说道:“我只是从这里借道行路,假如真的不小心触犯了什么禁忌,等我做完要做的事情之后,自然会回来给你个交代。但是如果你现在硬要挡我的去路的话,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你都该有承担一切后果的觉悟!”

那怪物并不理会,双足猛然向后一蹬,张开大嘴,露出两排挤破烂肉长出的细碎尖牙,直向他的脖颈咬来。

慕子刚右手一扬,长剑直刺向那怪物的咽喉。此时,他眼睛里那圈浅蓝色的光晕已变得十分明显,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当这浅蓝色的光晕变得明显起来时,他也就拥有了异于常人的能力,不仅能在暗夜视物,还能轻易看穿对手的死穴所在,甚至还能看到那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就在长剑出手之刻,他猛然间发现剑身之上竟映出一道血色的人影。他下意识的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从头到脚淌满鲜血的女子竟已悄无声息地飘到他身旁,他心头一惊,瞬间明白了那怪物不听劝告,执意要置他于死地是何原因,却也不由得因此分了神,长剑不及刺中咽喉,便已被那怪物轻易避开,那怪物顺势收回向前探出的双手,想抓住长剑锋利的剑身。

慕子刚挥动长剑,轻轻松松得便化解了那怪物的招式,随后健步一跃,已跳至其身后,而长剑也已在其衣服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一个圆鼓鼓的肚子。这肚子肿胀非常,就如同即将临盆的孕妇的一般,只是肚脐格外凸出,肚皮的颜色也是那种令人作呕的腐烂的青色,并且上面还长着好些大大小小的淌着浓水的浓疮。

那怪物急忙将肚子紧紧裹住,口中连连发出骇人的怪叫,气恼已极,咬牙切齿地朝慕子刚猛扑过来,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招招迅猛狠辣。慕子刚剑舞流云,潇洒飘逸,轻易挡去了那怪物的攻势,并将其逼得连连后退。他本不想与其多做纠缠,但那怪物的双手却坚硬异常,手中原本削铁如泥的长剑与之相击只是发出阵阵铿锵之声,并不能伤其分毫。而那怪物似乎也已经觉察到他发现自己的死穴所在,虽是十分恼怒,却仍不忘死守门户。

慕子刚右足蹬地,向后跃开数米,长剑直指对方,冷冷地说:“再不住手,我真要不客气了!”

那怪物显然也已经知道慕子刚的本事,将双手缓缓放下,丑陋的面容似乎也变得平和许多,向他微微鞠了一躬之后,便钻进了密林,转眼间不知所踪。

慕子刚正欲收起长剑,找回老驴继续赶路,却忽然感觉有一股凛冽的寒意直逼面门,急忙抬头望去,赫然发现那只丑陋的怪东西竟如同一只猿猴般挂在前方的一棵大树的树枝上,脸上浮出莫名的笑容。只见那怪物双足猛然一蹬,便如同离弦的弓箭一般迅速朝他的面门直刺过来。

那怪物似乎觉得自己可以一击即中,竟不再护着自己的死穴。

“是你自找的!”慕子刚把心一横,长剑直取对方死穴,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长剑刺穿的咽喉之时,那怪物竟莫名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几片枯黄的树叶穿在剑尖。而就在他万分疑惑之际,却又感觉背后的汗毛猛然立起,心知不妙,连忙转过身去,只见那张丑陋的面孔离他已不过咫尺之遥,双手如同鹰爪般直插向他的胸口。

他连忙挥剑挡去,刚好打在那怪物的利爪之上,顿时只觉得手中长剑像是被铁钳死死钳住,竟无法抽脱,而那怪物长满利爪的双足却已趁机朝他的胸口抓去。情势危急万分,他只得使出全身力气将手中长剑连同那个矮小佝偻的身影向外甩去。巨大的力道将长剑笔直地定在一棵古树的树身上,而那个佝偻的身影却早已平稳地落在了地上,嘴角上扬,发出诡异可怖的怪笑。刚才一击虽没能得手,却已占尽了上峰,更何况它现在面对的只是一个手无寸铁毫无招架之力的凡人。

慕子刚并没有理会这只得意忘形的丑陋东西,只是弯腰从地上拾起了一张照片。他刚才虽然躲过了致命的攻击,但胸前的背包却被那怪物钢刀般锋利的爪子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许多东西随即从中掉了出来,包括此刻他拿在手中的相片。这是一张女孩的相片,但已经被划出一道大口子,已经无法看出女孩的样貌,能看到的只剩下一汪碧草、一袭长裙。他双眼中泪光闪动,手指不断地擦拭着照片的缺口,却再也无法拼出女孩的模样。

“以后真的只能回忆了吗?只能回忆了吗?可是回忆真的靠不住吗……”他兀自念着,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泪光交叠之下隐藏着的是一种出奇的愤怒,他已动了杀心。

他抬头望了一眼前方那只丑陋的怪东西后,又侧转过头望向身边看了几眼,恶狠狠地说:“不管刚才你们中的哪个搞的鬼,我今天谁都不会放过!几天前我放了你一马,只是见你可怜,想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但既然你不想要,我也就不必多此一举。”说着,右手握拳猛然向下一甩,霎时间金属强烈抖动的声音撕破长空,定在树上的长剑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吸力,突然间从树身抽脱,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迅疾向那只丑陋的东西的砸去。那怪物反应极快,连忙向旁边躲闪,但还是被长剑生生地斩断了右足,疼得它发出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

慕子刚猛然向前跑去,抓起插在前方地面上的长剑,不等那怪物多做反应,他已再次拨动剑柄上的转环,随即朝着那怪物用力掷去,只听得阵阵清脆的金属音响起,长剑在半空中变作七枚长锥,映着深秋的血红霞光齐齐扎进那个惊魂未定的佝偻身影中。

他朝着那东西狂奔而去,拔出那枚连着剑柄的长锥,拨动转环,余下的六枚自行从那怪物的身上抽离、聚拢,再次合成一把长剑。他随后再次轻轻拨动转环,一枚长锥脱离剑身破空而出,伴随着一阵凄厉的女人惨叫声,长锥已直直插入一棵大树的树身之中,眨眼之间便又回到长剑身上。他踏在那怪物身上,双手握剑,一剑一剑地扎向那个已经死去的佝偻身子中。他大声嘶喊着、痛哭着、咆哮着,任凭那怪物的鲜血、体液飞溅在自己身上,像是已经发了疯一般。

“慕子哥……”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之后,他身后传来一声女子轻轻的呼唤,声音中满是怜悯。

他转过已经满是泪水和血污的脸,看到身后不远处的古道上已站着一个年轻女孩,刚刚二十出头的模样,短发齐肩,五官清秀,眉宇间还透着几分稚气。女孩手中所牵的正是他那头受惊而逃的老驴。

女孩显然没有见过这种状态下的慕子刚,一时间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看着,双眼中含着泪花。

慕子刚抽出长剑,刚才一场激斗,长剑之上竟没沾染丝毫血痕,光洁如初,映着晚霞秋色。这是一把名为‘弑魂’的古剑,是他的佩剑。弑魂剑可分成七枚长锥,其中与剑柄相连的一枚四棱锥名曰天地,其余六枚皆为三棱锥,分别叫做风、雷、水、火、山、泽。他转动转环,随着转环的转动,剑身迅速收缩聚拢,重组成一根其貌不扬的短棒,被他别在后腰。

他拾起洒落一地的物件,向女孩走去,接过她递来的缰绳,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杨姐姐的事儿我听说了,对不起……”女孩说。

他冷冰冰地说道:“这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踏着古老地石阶向前走去,他不想再和自己那段不堪的回忆再有什么瓜葛,也不想在见到那些故人。此刻,他唯一想做的,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带着自己珍藏着的所有美好爬上布泉山主峰的峰顶。这几个月以来,他走遍了布泉山山脉的所有角落,终于在这两天走到了布泉山的主山峰,而到达山顶之后,这趟旅行也将画上终点。这两天他刻意地放慢自己的步伐,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今后还有什么可做的,而那些想做却无力做到的,都已被他搁下。可是现在他却加快了脚步,快速的远离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孩,一如当初甩掉过去时那般坚决。

然而走着走着,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对女孩说:“这些可能地方并不是太安全,你还是早些离开吧。”语气也变得温和许多。

“我,我……”女孩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儿吗?”

女孩冲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却又缓缓摇了摇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没事就赶紧下山吧!再不走天可就要黑了。”他说完又向前走出了好长一段距离,却始终没有听到女孩的任何声音,又走了几步,终于还是没能狠下心肠,只好转身向来路望去,看到女孩依旧站在原地,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对女孩说:“你怎么会来这里?是你姐姐让你来吗?”但转念一想,她家里人对她是何等地宠爱,断不会让她孤身一人跑到这原始森林中来。而且他出来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认识的那些人中能推测出他行踪的可能也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周永泰,另一个是廉汐,但这两个人绝不会轻易将他的行踪透露,尤其是那个叫廉汐的家伙,什么事都懒得管,除非……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不由得脱口而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说好的要和过去一刀两断的话,似乎竟是自欺欺人的笑话。再精致的谎言,再娴熟的演技,终究还是无法欺瞒自己的内心。

女孩摇摇头,说:“没人叫我来,是我自己要来的!也没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冲他微微一笑,指着他胸前的那个背包问,“她就在这里,是吗?”

他点了点头,没有多作回答。

“那……以后能……能不能……”女孩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想说的话,耸了耸肩,转而说道,“知道你没事就好,你今后可要好好保重啊!”泪水掩盖之下,是一双落寞的眼睛。话刚说完,就转身踏上了回去的路,只留下他茫然地站在原地。

女孩的身影渐渐融入山林之中,终于在他的视线中消失不见,他转身想继续赶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个倒在地上的佝偻身影上。他走回来挑开那件已经被他斩烂的麻衣,发现这东西几乎已经被他刺成了一堆肉泥,浑身已经被鲜红的血液包裹。这东西身形与一个七八岁小孩的相差不多,只是背部拱得很严重,裸露在外的皮肤也都是那种快要腐烂的青色,满是褶皱,而手足长出的都是无比锋利的利爪,加上那张狰狞恐怖的怪脸,让他始终无法猜出这东西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着眼前的这个令人作呕的东西,他不由得心头一惊,猛地站起身来,朝着女孩离去的方向看去。此时,天边的晚霞淡去了最后一抹绚烂,黄昏已逝,森林渐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暗色使人变得无助,自身的虚弱感会在其间无限放大,任何防备都会不攻自破。他屏息凝神,眼球又泛起了淡蓝色的光晕,黑暗渐渐隐去,但茂密的树林阻挡了一切,即便他拥有这极佳的视力,却也无法在这层层叠叠的林木中找到女孩的身影。

突然间,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将他带回到那段遥远却又恍如昨日的记忆中。

“慕大哥救我,救我!慕大哥,我不想死!快救救我!”

在那个漆黑阴冷的石窟中,与他同行的一个女孩被突然从石壁中生出的无数黑色的怪手死死捉住,一点点地拉进石壁之中。女孩拼命地抓着地上的一块石头,绝望地呼喊着,向他求救。他奋力地向前跑去,可终于还是迟了一步,女孩被石壁完全吞噬,只留给慕他一截衣袖和半生的悔恨与罪疚。

想起前尘旧事,他不由一声叹息,自顾自地说道:“不管怎样,总该送她离开吧,这辈子的遗憾的事已经足够多了!”擦了擦脸上、身上的污渍,牵着老驴,便向山下走去。

古老的山林,木叶遮天,月光斑驳惨淡。他引着老驴寻着来路返回,转过几道山弯,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火光闪动,似是一户人家。他辨出了通往火光处的一条分岔道,只是这条岔道极为细窄,而且路面已经被杂草掩盖,不像是常有人走动。

他沿着小道缓步而行,走了不一会儿,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搭着一个窝棚,里面传出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老妇人问。

“婆婆,我叫铁思琪。”

“哦!好名字!这月份山里边晚上会很冷,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山上晃悠啊?”

“我……我白天玩疯了,忘了时间了。”

“是这样啊!这月份很少有人上山来了,我在这林子里守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时候还有人来这儿玩的。下午的时候,婆婆我可看到有个帅小伙往山上走去,然后过了不知道多久,就又看到有个小姑娘也匆匆跑了上去。你真是来玩的吗?不是来找什么人?”老妇人笑呵呵地说。

“是……是来玩的。”铁思琪直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好了,婆婆不和你玩笑了。幸好你找到我这儿来了,晚上林子里很危险,就算不被冻死,也有可能被什么野兽给盯上。”

“这山上有很多野兽吗?”铁思琪慌张地问,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急忙向门外跑去,“婆婆,我有个朋友还在山上,我先出去一趟!”刚打开门,却见到慕子刚已牵着老驴来到了门前。

“慕子哥,你……你下来了……”见到慕子刚,铁思琪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山上冷,所以下来了。”慕子刚边说着,边将老驴绑在木桩上,见到老妇人走到门口,忙深鞠一躬,“婆婆,打扰您了!”

“没事,没事!我这儿好久没来人了,我一个人怪冷清的,你们来了能陪我聊聊天,我可是求之不得啊!”老妇人乐呵呵地将他们让进屋中,十分热情,“山里边没什么好吃的,我刚好熬了点汤,你们喝了包管暖和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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