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赶紧走。”黄夫人也不计较挨了一巴掌,快速让人扶着上了马车。
快六十的人了,一张保养得宜的脸此时满是沧桑,珠钗乱了,头发散了,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她要见儿子。
“马上走,立刻。”此刻她拿出当家夫人的气势,也不准黄老爷上车。
平时她在家霸道惯了,她的女儿黄夫人也是遗传了她的霸道,心狠手辣。
黄老爷叹了口气和老三坐了后面一辆马车到医馆。
一下马车,黄夫人由人扶着,就开始哭天抹地的进入医馆。
“我儿子在哪儿?”黄夫人一来就抓住大夫的胳膊,用尽了全身力气。
要不是入冬的衣服穿得厚些,此时指甲都要掐到肉里。
“黄公子在内间。”大夫忍着疼痛道。
甩开大夫胳膊,也不让人扶,踉跄着来黄四床前。
黄四还在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大夫,我儿还有救吗?”黄夫人颤着声音问道。
大夫摇摇头,他把了脉肋骨断了刺伤了内脏,他实在无能为力,何况子孙根已废。
“庸医,庸医。”黄夫人近乎疯狂,头发散乱,此时就像是个市井泼妇。
而躺在床上装死的赖子和老二,此时一点不敢动弹,他们怕这黄夫人疯了。
加上为了逼真,腿上打了石膏,想跑都跑不了。
“我儿,到底伤在哪儿了?”此时黄夫人突然平静了下来,理了理头发,仿佛她还是如以往般华贵。
“黄公子断了三根内骨,折断的骨头插入内脏,药石无医,子孙根也废了……”大夫小声的说道,他怕这黄夫人真的疯了。
“是谁,是谁伤了我儿”她要知道是谁,她要把人碎尸万段。
黄夫人眼底闪过疯狂的杀意。
似乎眼前人都是杀她儿子的凶手,然后看着另外两张床上躺着的赖子和老二,这两人她认识。
那淬毒的目光,看得两人脊背一凉。
“说,是谁?”黄夫人一把揪着赖子的衣衫,咬牙切齿的问道。
“是,是,是一女子,我们并不知道她是哪里人,”赖子颤着声回答。
“你们怎么没事,啊,我儿废了,你们怎么好好端端的。”
他们不敢说,就全身包成这样都要被黄夫人数落,幸亏他们提前包了,不然今天也得死在这疯子手里。
“夫人,夫人,公子好像没气了。”随着黄夫人一道来的丫鬟大声道。
黄四躺在病床上口吐鲜血,大口大口的吐,咳嗽两声,眼睛望着黄夫人,还没说话家断了气。
“不,不会的。”黄夫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到黄四床前,抖着手试了试呼吸。
随后晕了过去。
而黄老爷此时刚刚赶到医馆,就闻见夫人晕倒了,儿子去了,只觉得眼前发黑,身体发软,差点晕了过去。
他不能晕,不然这个家就倒了。
“爹,怎么回事?”此时匆匆赶来的王夫人,黄小花到了。
“你弟弟去了。”黄老爷哭丧着脸悲愤欲绝。
“什么,不可能?”王夫人失声尖叫,这落云镇谁敢动她弟弟,她不相信。
随即跑进内室,看见已经断了气的黄四,以及晕了过去黄夫人。
王夫人差点没晕了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细细说来。”他到底是当家主母,当年王员外花心,好几房小妾,她都得整得后院只有她有儿子,论心力论手段,黄夫人是不及她女儿的。
老三还没歇口气,差点让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瘫软在地。
强忍着不适,把那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么说你们也不知道那女子是什么人?”王夫人强忍着怒火问道。
“我们不知道,我们以为是一农女,”老三摇头道。
“农女,一农女敢将你们打成这样?查,马上查,查到那贱人我要她死。”王夫人眼底闪过近乎疯狂的恨意。
她就这么一个弟弟,又是酿老娘得子,和她成儿一般大,平时她这个大姐都是当儿子般疼爱。
现在,还那么年轻就去了,天要绝她黄家啊。
“爹,你放心,我一定为四儿讨回公道。”王夫人坐在椅子上捏着帕子,一张肥胖的脸近乎扭曲。
一屋子人大气都不敢出,这位王夫人的手段大家多少都是知道的。
黄老爷并未出声,但女儿的话他是赞成的。
他知道他没教好儿子,但是他却不允许别人弄死他儿子,那是他的独子啊,黄家断了香火了。
一想到这儿,儿子没了,他也老泪纵横。
老天不公啊,为什么儿子就突然死了,连句遗言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