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扫了一眼风陌,似是随意的说道:“是感情,也就是亲情,爱情,友情,师生情等众多的感情。”
随即,便又变得不靠谱起来,露出大灰狼的笑容:“所以啊,乖徒,为师也是对你无私奉献啊!怎么,感不感动?”
风陌皱眉,面无表情的吐槽了一句:“好麻烦!”
老者似真似假的叹息道:“乖徒,着你就不懂了吧?”他挑着眉梢,假装为难:“还是为师告诉你吧。”
“不需要。”风陌来到一颗桃花树下,半靠着。
“这可不行!必须告诉你,别以后让我的乖徒给人骗走了。”老者上下两片唇一碰即离:“乖徒,你要记住,感情虽然不与利益挂钩,但是真心的不多。”
他只点了点,什么真心不要轻易的交出去这种话他是不会说的,风陌这种情况本来就疏离的冷漠,就算是交出真心,那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他乖徒感情虽然是个小迷糊蛋,可是性子却不是一般的冷,也不是个白痴。
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乖徒心里有那么一丁丁点的位子没有,毕竟连名字都没有告诉他呢。
对于风陌的郁闷心情老者溢于言表,而当事人却选择了无视。
虽然风陌还是一副清冷疏离,但是三颗桃花树和老者都感受到她身上的那一股低压没有了。
其实不用老者提醒那一句,她前世是医学领域的领头人,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绝症患者中间。
而她以旁观者的身份见证了太多的感情爆发的结果,正是如此,感情在她眼里是个麻烦体。
可是,这个师傅还挺……不错。
被她靠着的桃花树还看见她似乎勾出几分笑,但太淡了,淡的几乎没有。
“师傅,”风陌突然出声,语调清冷微扬:“我有两个名字。”
“所以?”老者故意装作不知,但嘴角几乎列到了耳根处。
三颗桃花树哗哗作响,提醒他收敛收敛。
“我告诉你,”她顿了顿,沉默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有两个名字?”
她的话多了。
意识到这一点,老者眼中溢满了笑,却又故作庄重感,语调确是贯有的随意:“不想不想!乖徒告诉我名字就好了!”
风陌扫了老者一眼:“那你的名字?”
老者秒懂,但还是顿了顿,一咬牙:“莫泽,这是为师的原名,这个世界没有几个人知道。乖徒,这下可以告诉为师了吧?”
风陌很满意:“第一个名字是萧鱼。”但是她不想承认,那是萧鱼,不是她风陌。
莫泽追问:“那第二个呢。”
“风陌,我自己起的。”风陌的眸光凉了几分,她想起了起这个名字的含义。
风过一切如同陌路人……
莫泽看出了风陌的不对劲,眸光一动:“乖徒,给为师说说,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风陌抬了抬垂着的眸,让莫泽看清了她的眸,清冷疏离,薄凉孤寂,却清澈见底。
“我喜欢风,”风陌说:“它挺自由的,世界各个角落都有它的身影。”
说到这儿,风陌顿了顿,眸色暗沉如墨:“但是感情什么的太麻烦,走过的地方,这种麻烦的东西就不要有了。”
莫泽一顿,眸中掠过震惊,接着他便听风陌轻声说,那声音像是要随风飘散:“所以,风过一切如同陌路。”
莫泽瞳孔瞬间放大,他知道风陌对感情的陌生和懵懂,,却不知道这个……九岁的孩子对感情漠视到这种地步,起个名字都含有命令的意味。
命令自己不能陷入感情。
如果别人说这样的话,莫泽可能还觉得是因为被感情背叛过,可风陌……她对感情的理解只是文字表达,懵懂的如同一片白纸……
可是,她竟然对感情拒绝的这么彻底,而且微凉的眸中的凉意不是表面,是骨里,是灵魂!
不管莫泽内心有多不平,表面依旧随意的接话过去:“乖徒啊,你小小年纪怎么就没爱了?”
“这很重要?”风陌蹙眉,表示不解。
“当然重要了!”莫泽一巴掌拍到石桌上:“乖徒,正如你所说啊,感情都是很麻烦的,但是你想啊,既然麻烦,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甘之如饴?”
“那是因为他们无聊。”风陌回答的果断,完全忘记了自己拿到藤木镯的表现。
莫泽不拍桌了,改拍头了,一巴掌打狠了,有点懵,但那股眩晕劲过去后,抬头便看见风陌那清冷的眸。
可莫泽偏偏从中得到了看傻子的眼神。
一囧,把自己拍晕,他发誓,这是第一次!而且是被眼前这家伙给噎的!
“那你自己不无聊吗乖徒?”莫泽开口:“整天一样的生活,做一样的事,身边没有人陪你,只有你自己。”
“不无聊啊!”风陌歪头,动作出奇的呆萌可爱:“医术很有趣,修炼很充实。”想了想,勉为其难地加了句:“你传承中的阵法也不错。”
莫泽叹了口气,他之前也不是这个样子,更何况风陌这个感情不多的徒弟,可今天就是莫名其妙的想板正这孩子的感情观,就算再心塞。
但风陌这是现实中的“学习使我快乐,我爱学习”啊!于是莫泽心里的众多滋味化作嘴边的一声叹息,忽略三颗桃花树的沙沙作响,整个人有些丧气:“你随意,你开心就好。”
说完之后又觉得这样妥协自己之前就白用功了,于是又不甘心的加了句:“但是,乖徒啊,你要试着融入这个世界啊,这样你会发现更多有趣的事情。”
风陌这次不吭声了,这一天说的话太多了,累,不想说。
莫泽也不吭声了,眸光在完全黑下的天里看不出来情绪。
风陌蹭了一顿饭后,表示要留在莫泽这里,就倚着桃花树入眠。
另一边,萧家一家人都不在柳家庄的消息只有少数人知道,柳克柳西柳次三家知道,还有的就是崔家。
是夜,只有崔家崔明房中的灯没灭,兄弟两个坐在榻上谁都没说话,半晌崔明轻笑开口:
“老二,小鱼只是个小孩子,这话本来就不该当真的。”
崔恩双眸通红:“大哥,我……我不该心。”
“谁又该心?”崔明淡淡反问。
崔恩不语。
半晌,灯灭。
第二天天刚亮,早起的崔明打开窗户,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