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骷髅白骨在红妆手里的银粉光照下更加瘆人,仿佛得不到救赎的冤魂想要向生人索命,红妆捂住眼睛不敢再看一眼,手里装银粉的袋子一时失手掉在了地上,银粉洒了一地。
“有人吗~~`”声音开始颤抖,腿脚也无力行走,不行不行,不能还没遇见鬼就自己吓自己,吓死在这里,还有大事要办,大事要办。红妆不断给自己壮胆,看着脚边的地上亮晶晶的,在一堆枯骨中间好像有朵花,引起了红妆的注意。她蹲下来察看着,一时之间不那么害怕了。
小心翼翼地用枯枝拨开枯骨,红妆采下了那朵奇异的花。在暗无天日的枯井里一堆白骨中生长存活的花,想必有它的精妙之处,红妆小心收进口袋,等出去后再好好查查。
连花儿都这么顽强生长,我红妆怎么能输给一朵花?红妆冷静下来,小脑袋开始飞速运转着,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来吴叔说过,当初他是从澄园的枯井里逃出来的,想必这里应是有通往外面的路。
有了生的希望,红妆开始试探着走出银粉圈,向黑暗深处摸索着走去。渐渐一股刺鼻的味道飘来,湿漉漉的空气中混杂着腐臭的气息,红妆用衣袖捂住鼻子,感觉快不能呼吸了,突然脚底一滑,身体失去了重心,红妆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想要爬起来,浑身像变成棉花一样柔弱无力,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眼皮好似千金重,一个意念在脑海中缭绕不断,不能死不能死,若有机会活着出去,一定要吃一次醉仙楼的叫花鸡、月广楼的珍馐美酒、看一场梨苑的梅戏,还有,还有,再见一次十里吧,还未来得及报恩……红妆闭上了眼睛,眼泪流了下来。
一只发光的蝴蝶在红妆的身边飞舞,绕来绕去,最后消失在井的上空。
“公子,找到人了,就在下面,怎么办——”
未来得及回复,只听到“咻”的一声双脚着地的声音。
一只火舌子燃了起来,立时照亮了整个枯井,“红妆,醒醒,红妆……”没想到红妆的脸色白得骇人,嘴唇乌紫,身体发凉,苍白如雪瓷娃娃样的姑娘让人心疼,洛书悝赶忙将她抱起来。
“令云,带她出去!”急切的声音不容置喙。
“公子,你怎么办?”令云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担忧。
“把她送到未老那,我随后就到。”令云相信公子一向说到做到,从不食言,就扔下绳子,将红妆拉了上来,令云抱起红妆,捏了咒,御风离开。
洛书悝从锦袋里掏出一个大雁气球状的东西,吹了口气,“大雁”逐渐变大,洛书悝赶忙拽住它的两翼,“大雁”停止膨胀,接着拍了拍它的背,“大雁”开始往上升,幸好天色已晚,不然让凡人见到,怕是以为自己见到了鬼魂。
洛书悝当初离开云国的时候还曾想过要不要带上这只飞行坐骑,为此烦恼了许久,直到师父对他说在凡间不可使用仙法的那一刻,他才下定决心,此去生死未卜,他不能在凡间有任何闪失。为了尽量少占用锦袋的地方,要压缩这只坐骑,他去取来东海的海盐,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才使它变成小巧玲珑的模样,要知道,它原本的大小是比变小后大上一千倍的,遮住一个屋顶也毫不夸张。而且一旦使用,恢复起来也比较困难,所以不到危机关头,他没想过要用。
直到看到红妆的模样,仿佛再晚一刻,她就会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