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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过个温馨年

小丁铃觉得今年是她最快乐的一年了,快乐了就会觉得病痛都变得温柔了。刚迈进冬季的脚步开始,小丁铃就没有踏出过门。

转眼已经是大年二十八了,生日过了已经有两个月了。

二十八这天,父亲早早的出了门,他跟李叔最终谈到一个妥贴的价格,用家里全部的积蓄买下了那头小毛驴。李叔说那毛驴放他家也每天再吃食物,那可就是一天一个价了,而且他家也着急用钱才卖的这么着急,所以尽管赶着年脚,父亲还是狠狠心用完了家里全部的家当买下了这头小毛驴。当然了,大部分功劳还是因为大哥每月给家里寄生活费存下来的。

二哥,三哥,小丁铃和小四弟围着母亲盘腿坐在炕上。早前母亲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那是父亲夏天的衣服,穿了有好几年了。家里的衣服每个人都只有一身,父亲的衣服算是最多的,如果买新衣服也是只给父亲买,孩子们穿的都是父亲的衣服改小的,大的衣服给小的换,以此类推,以至于最小的孩子的衣服是最破旧的。

母亲拿着针线筐盘着腿坐在炕头上,头上依旧裹着她那个都掉没了颜色的蓝色布头巾,母亲说过,生完大姐坐月子的时候落下的毛病,一见风就头疼,所以习惯的带了一个头巾,这也是父亲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给母亲置办了一件。

母亲眼睛有点近视,看不太清,穿了好一阵的线才穿过去,拿着针母亲说“今天给们换一换衣服,也算是新衣服了”即使这样大家都很开心,只要是新得来的东西,母亲给缝制过的衣服就算是新衣服了。

二哥和四弟把衣服脱下来交给母亲,母亲用剪刀把四弟的衣服剪出最大最好的一整块布来,缝在了父亲那件夏衫的里面,不够的地方就用碎布头一点一点的补起来直到最后里子缝完整了。母亲拿着四弟衣服里那一坨发黄发旧的棉花揪了揪,还抖出了不少土然后塞进新衣服里面,感觉有点不够就把老三的衣角裁开从里面揪了些,揪揪拽拽终于好了,母亲缝好了里子,把衣服拿在手里用力的甩了几下,一见崭新的衣服就这样出炉了。

随后把老二的衣服也缝了补了补,拿起来甩了甩递给老三,衣服大的地方三五针给锋了起来,等长大了再放下来穿。母亲说甩一甩衣服就算是新干净了,就是一件新衣服了。

老二的衣服用同样的办法给了老三,老三的衣服给了老四,小丁铃今年的新衣服是大姐换下来的,大姐嫁人的时候家里穷什么都给不了也童谣什么要求都没有,但是男方有工作赚了钱,也比大姐大好几岁存了一些,给大姐置办了两身衣服,一身棉的一身单的,大姐出嫁的时候是穿着新衣服走的,旧衣服就留在了家里。

小丁铃穿上了大花的棉衣棉裤心里开心极了,她头发长,用麻绳扎了辫子,村里的好几个女娃头上都带着一根大红色的头绳好看极了,她也想要...

缝完衣服时间差不多了,到了该做饭的时间了,母亲拿着针线筐下炕放到了大红木柜子里。

父亲从李叔家回来了,拉回来了那头小毛驴,几个孩子都跑出去了看,只有小丁铃透着窗户纸逢朝着外面看。

小毛驴可能第一次出远门,很害怕,不听话的乱扯缰绳,父亲手里捧着一小捧玉米粒沫边引着边顺着小毛驴的身上摸慢慢的把小毛驴牵到了早前腾出来的驴棚里。

转头对二哥跟三哥说到“你们要看好了,别让跑出来找它妈去,下午拿上半袋子玉米去村头场面碾碎了喂它,断了奶没多久,先这么喂着,再拔点干草让它习惯的吃着,水不能给断了。”两个哥哥应下了。

二哥玩笑的说了句“这驴子金贵呀,吃的都赶上我了!”说完就拿着榔头和盆去门前的小水渠里糟冰准备化了给小毛驴喝。家里的水都是院里的井打的,冬天的井水也不好打,都是要提前备好的。

小丁铃听着二哥的唠叨咯咯的笑起来。

中午吃了母亲给了玉米糊糊配野菜,野菜是秋天的时候挖的,母亲给腌起来了,可以下饭,没有野菜的玉米面糊糊窝窝头还真是不好下咽。

大年二十九的早晨,一大家子都起来开始忙碌着为过年做准备,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有没有钱,过年一定是开开心心朝气蓬勃的样子。

父亲去了村里他“办公”的地方,就是一间大外屋带一个耳房的窑洞,属于村办干部工作室,放着各种资料,开会什么的村里的活动都在那里举行。

每年过年的时候,村里家家户户的当家人都会在那里等老村长来,不为公示,其实就是大家聚在一起找村长来整对联的。

对联是用红墨水兑了水染了颜色晾干以后就能用的,所以每年的对联颜色都是半红不白的还皱皱巴巴的,上面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识字的就自己家写了,不识字的就让老村长写了,对联的内容都是从书里抄来的,大多都会写***的语录。对联用的费用大家均摊,能省不少钱,所以年年都是这样到也成了独特的风景线。

对联拿回来的时候父亲还带回来一根大骨头,说是明天过年给大家补补身体,是公社的书记给村长发的这一年的福利。

二哥用镰刀削了几跟细小的树枝,用树枝小心的把对联挂在墙上,这就贴完了对联。

母亲用面加水熬了半碗浆糊,父亲拖鞋上了炕,母亲从大红柜子里拿出了早先买好的窗户纸和半碗浆糊递给父亲,父亲接过东西小心的放在窗台上,细心的撕掉旧的窗户纸。

每年的窗纸都是一年一换,今年也是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今年的窗户纸是塑料的,可以看清外面还不会冷,保暖极了,有了新鲜不一样的装饰进了自己家,个个都开心,小丁铃最喜欢!

父亲用筷子一点一点糊好浆糊把窗纸粘了上去,家里的视线立马就亮起来了。

西屋也同样收拾了换上了新型窗户纸。

三哥拿拿着一根木杆上面拴着一把鸡毛仔细的代着污梁尘蜘蛛网,土房子里最不缺的就是蜘蛛网跟老鼠了,好在丁铃家的顶子是很久的装修刮了大白的,没有塑料布包裹,不然老鼠也得翻天了。

母亲今天给吃的是土豆粘胡麻,土豆特有的味道跟胡麻特有的麻配在一起有一种特别的香味关键是管饱。

下午父亲拿水土牛粪和了泥把炕抹了一边修不了修补,年年过年的炕都会修补,所以大问题没有,只是个别的墙根处漏烟给补上。

今天的工作就算是完活了,大家在凳子上坐着,有在外面坐着晒太阳,晾着炕,也晾凉味道,村里老一辈的人都会告诉自家的孩子说“牛粪其实是最干净实用的东西,因为牛只吃草,不吃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是干净的,牛粪也是最干净的”如果老人碰到干一点的牛粪就会直接用手捡起来揣进怀里拿着回家去,不知道的以为揣了个宝贝。,,

大年三十如约而至。

早晨起来收拾好了,母亲就把父亲拿回来的大骨头放在了锅里,倒了满满的一锅水煮着,骨头只有一个,汤要够才行。

随后又蒸了几个大馒头和窝窝头,馒头一人一个,不够就吃窝窝头,管够,过年这一天都尽量让饱着过,来年才有力气。

一家几口人坐在一起吃饭,父亲吃着几乎干骨头没几块肉的骨头,其余的人都喝着骨头汤人手一个大馒头,哥哥们不够都吃了好几个窝窝头配着野菜,这个年过的明显富足了。大家心里开心,喝了骨汤就像喝了酒一样,兴奋的脸都红扑扑的。吃完饭,父亲拉着小丁铃说“等过完了年,天气暖和一点,趁着地里不忙,爹带你去看大夫!”

这是小丁铃做梦都想听到的话,她不用盼着长大了...

每天的她都很难受,但是看着父亲越来越弯的腰她拼命的忍着,越来越懂事的她好像越来越理解父亲了,她很久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哭泣埋怨父亲了,她的父亲老了,父亲跟村里很多女娃爷爷奶奶的年龄一样大了,可她才九岁,弟弟才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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