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大哥,你这是去哪儿换了个身体回来?”
简易之不可思议的看着几个月前还瘦瘦弱弱的覃家志,当初他要是有这体格的话还至于被徐红梅给逼成那样嘛,就这体型往那里一杵,那绝对的实力表现啊。
“没有,就是最近去参加了特训回来。”
覃家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嗯,很好,那羞涩的样子还是她们认识的那个覃家志,这她就放心了。
“好啊,特训好啊,最起码你别的不说,好歹去混了身腱子肉回来不是。”
简言之说话一向是这样,越是熟悉的朋友越是说话没个谱,反倒是跟那些不熟的人说话会显出她身为律师的理智来,还好覃家志跟她们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也了解了她的脾性,否则光凭这句话,他立马站起来走人都不算过。
“言之。”
沈青小声的提醒着她,嗔怪了一句,拎起茶水把覃家志面前的茶杯续满,不好意思的解释到。
“对不起,她这嘴就是没个遮拦,你可千万别怪她。”
从很久以前开始,简言之就是那个惹事的主,而沈青就是负责给她收拾屁股后头烂摊子的人,别人都觉得沈青这是被简言之迫害得,可是沈青知道,她那是在信任自己而已。
“没,没事,她说的也是实话。”
覃家志比二人都要稍小一些,才离了学校不久,而且又是外地派到她们这个地方来的,除了带他的师傅以外基本没有熟人,这两人已经算是他在这个城市难得的朋友了,这点玩笑他还是不会计较的。
就是因为有着这些朋友的娇纵,简言之才会越来越没个溜儿,见沈青不再说自己,她感情拿着写好的菜单,亲自去找老板点菜去了,回来的时候手上理所当然的拎着半打子啤酒。
不是,这丫头倒是想撸串了,还是想喝酒了,怎么她最近嚷嚷着要出门吃饭的话哪顿都没离了那玩意儿啊。
看着沈青有些责怪的眼神,简言之聪明的选择了视而不见,而是把酒放到了自己和覃家志中间的位置上,她提起一瓶递给了他。
“来一个?”
“嗯,今天休息,可以的。”
覃家志接过酒瓶没有忙着打开,倒是又从箱子里拎起一瓶递给了沈青,这让沈青想要拒绝都不好开口,简言之打的就是这主意,知道自己是被简言之算计了,沈青冲着她用嘴型比划了个“回家再收拾你”的无言的警告以后,这才笑着接过了覃家志递来的啤酒。
撸串从来都是聊天为主,撸串为辅,这点人多,老板上菜也有点慢,倒是先烤了十个鸡翅够他们边喝边聊着,他们也就不催了。
这简易之平日里看起来还是个成熟稳重的律师,这一旦只要喝上酒了,那嘴里都跟跑火车似的,你不知道什么事情会从她嘴里蹦出来,好歹她还有点职业道德,工作上的事情一点没聊,聊的净是些最近听来的八卦新闻,沈青的嘱咐她当然是一直记得的。
覃家志在上次和她们聚餐以后就被推荐去了特训,唯一能在餐桌上聊的也都不过是些训练时的趣事而已,就这样三人还聊得挺开心的呢,话到差不多的时候,简言之突然拉着凳子,猛地靠近覃家志的身边坐下,把正在喝酒的他吓了一跳,差点没被酒给呛着,还好沈青上洗手间去了,要不她看见了又得说道说道。
“诶,兄弟,咱们是哥们不?”
她这句话就是句病句,她都叫人兄弟了,人家好意思说不是她哥们吗?覃家志老实的点了点头。
有了回答就成,她四下张望的了下,看沈青还没从洗手间出来,她立马神秘兮兮的贴了过来,搞得覃家志跟着紧张起来,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情况要跟自己了解呢,结果……
“你这次去培训的时候有没有那种熟人啊?”
覃家志有些不明白。
“什么熟人?”
“就是那种的。”
简言之想要比划一下,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形容的,手在半空中划拉了半天也没划拉出个所以然来,然后她果断的放弃了,打算还是改用语言描述好了。
“就是那种器大活儿好的……”
“噗!”
覃家志一口酒喷了出来,简言之还没开口呢,脑袋被推了一下,然后跟着过来的就是沈青质问的声音。
“你又搞什么幺蛾子呢!”
她不过就上个洗手间而已,她怎么就那么能来事呢,看看覃家志被呛得咳嗽不止,她都不知道怎么说她好。
“能有什么幺蛾子,这不是关心一下你的感情生活嘛。”
简言之委屈巴巴的缩到一边对手指,沈青拍着覃家志的背帮他缓解着咳嗽带来的那种痛苦感觉。
她倒是委屈上了。
好不容易猛咳了几声以后,覃家志终于把心口的那口气给疏离顺畅了,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庆幸自己今天挺过来了,要不然他将成为警界史上第一位因为啤酒被呛死的警察,这连悼词都不好写,说出去也不光彩啊。
“我谢谢您了,您能不能不操心我的事情,你能不能管管您自个儿!”
沈青算是知道了,她要是一天不找个人把感情稳定下来,她就一天得揣着这当媒婆的心是吧,不行,在被卖掉之前她一定得先把她卖掉才成。
“那什么,她刚才说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她都是瞎胡说的。”
沈青一边道歉一边收拾着桌面,覃家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着一起收拾。
“没有,都是我自己,连这点小事都控制不好。”
一边说话,他那眼神一边往简易之那边飘,这还真是犯困遇上枕头了,沈青写情感小说久了,对于那样的眼神立刻就解读出来更深处的意思。
嘿嘿,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得遭殃,既然简易之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了,嘿嘿。
一想到这里,沈青的动作就慢了下来,等着覃家志把桌面收拾干净,她又招呼老板又点了些烤串,然后这才语重心长的开始卖队友。
“唉,你不知道啊,我这妹妹啊,就是一天到晚太爱操心了,你知道我感情不顺,婚姻也没落个好下场,她总想着不能让我就这么对婚姻失去了信心,就总琢磨着给我找对象,这一来二去的,倒是把她自己给耽误了,唉~~”
她当然不会告诉覃家志,过年的时候简易之相亲到吐的,这种时候就得把她塑造成没人疼没人爱的才好往出卖不是。
“那她家人就没帮着找找合适的?”
乖宝宝的好处就是给个饵儿就能吃,覃家志一点都没怀疑的问出口,一点都不符合他警察的职业敏感来。
“找了。”
这种时候适当的谎言可以,但是不能太过分。
“当然找了。”
还不少呢。
“可是她都没看上啊。”
这倒是实话。
“为什么呀?”
覃家志有点难受的问道,脸上有了一些愁云,沈青倒是看得很欢喜,最起码证明她没有猜错,他是在乎她的。
“哎呀,你是不知道,简爸爸给她介绍的全是他的学生。”
什么律师啊,法官啊,反正公检法那一套简易之都相过,不算得假话。
“你不知道,就那帮没出学校的小屁孩儿,哪儿懂的心疼人。”
没出学校不假,这小屁孩儿可就不一定了。
“哦。”
他点点头,貌似懂了,沈青却觉得还不够。
“跟何况言之不喜欢那些柔柔弱弱的男生,你知道她的职业的,太柔弱的男生她觉得缺少些男人的阳刚之气。”
言下之意就是喜欢他这样魁梧有身型的。
这句暗示覃家志倒是明白了,瞬间那晒得有些黝黑的脸上显露出一点点的红晕来。
好样的,她就差再加把火了。
“所以啊,她才……”
“我才怎么样啊~”
刚刚还在角落里委屈的简易之笑着勾住了沈青的肩膀,额角的青筋一个劲儿的狂跳,看着她假笑的样子,沈青知道要完,刚要想办法找补,谁知道覃家志这时候放大招了。
只见他脸色绯红,就算那黝黑的肤色都不能掩盖住他现在脸上的羞涩,眼神局促,,不敢直视着二人,手在桌下不停的搅动着,整个人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看见他这个样子,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愣了一下。
“呃,那个。”
“嗯?”
“嗯?”
假笑姐妹不约而同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那个。”
听见了!
“那个……”
快说!再不说老娘揍你了!
简言之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沈青拍了拍她勾在自己肩头的手臂。
淡定,要淡定。
反正她大概猜到什么了,这时候她只想要看好戏而已。
“那个……”
大哥,你要是再不说脸都要给憋炸了好嘛。
沈青都忍不住翻白眼了。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就是缺个引导之人嘛,她这么温柔大方,善解人意,这点事情还不是小菜一碟。
覃家志偷偷的抬起头来,看了简言之一眼,又迅速的把脑袋低了下去,敏感的简言之立马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刚要开口阻止,沈青已经大笑着捂住了她的嘴,然后那句在心头憋了八百年的话终于从他的嘴里出来了。
“简言之,我喜欢你。”
“嘭!”
火山喷发了!
看着简言之的脸由白转绿,又由绿转紫,最后由紫转红,直到红得跟个熟透的虾仁一般,沈青才松开了手。
有些话一旦说出来,后面的事情就要好办得多了,就像他们现在一样,那层窗户纸一直都糊在两人的中间,没有任何人选择先去触碰一下,如果不是沈青,恐怕这一辈子,简言之都会以为覃家志是喜欢她的吧。
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沈青就察觉到覃家志看自己的眼神不简单,不像是警官看报警人的那种眼神,反而是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里面。
一开始她也误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甚至在简言之极力撮合的时候她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理智让她冷静了下来,她仔细的观察过,在经过上次请他到家吃饭以后,沈青终于肯定他看自己的有原因的,而原因嘛正是因为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
简言之对自己而言是很特殊的存在,自己对简言之而言也是一样,别人能在简言之的眼中看见她看着自己时的那种光彩,那么别人也一定能在自己眼中看见自己看着简言之时那种特别的光彩,而吸引覃家志的正是那种光彩,那种看着眼前人一切都生动起来的光彩。
不关乎爱情,不关乎友情,就像是彼此的雨后彩虹一般,相依相伴,她们可以分离却又紧紧相依。
她曾经都怀疑过自己对简言之的感情,两人也曾经彻夜的长谈过,可是双方都明确的表示一点都没有爱情的因素在里面,最终长谈的结果就是因为相处的时间太久了,她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完全像是亲姐妹一般,才会有着这么模糊的感情。
或许覃家志当时只是在寻找着自己眼中最美的她吧。
而现在,他再也不用在自己的眼中寻找了,他可以自己亲自去看看那不一样的风景了。
而她,做为那位引路者,现在可以功成身退了。
把位置留给两位熟透的大虾,她悄悄的把账结了,站在外面的街道上,看着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出来遛弯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人在身边陪伴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这样孤家寡人的自己在这街道之上显得如此的扎眼。
不过她又是庆幸的,虽然自己在感情上失败了,可是自己的好姐妹那飘荡了多年的感情眼看着也能有个归宿,她怎么能不开心,有她这位经历者在旁边支招,她相信这二人的感情一定不会像自己的婚姻那样的失败,再说了,她对自己的眼光一直是很有信心的。
回家吧,外面起风了,甚至有点冷了,明明已经三月了,为什么天气还可以冷成这样呢?
她一边叨咕着,一边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坐在车子里报出了家里的位置,她倚靠在座位上任由窗外的霓光在自己眼前流过。
再转个弯就要到家了,沈青直起身来,正准备掏钱包,却发现前面大门处好像站着一个人。
司机稳稳的把车停在了路边,沈青赶紧给了车钱下车,在车停住的那一刻,大门处等候的人稍稍往旁边让了让,当他看清下车的人的时候,又往前走了一步。
“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