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辉眼还疼着，顾惜乍一叫，吓了他一大跳，反射性回头看，马路上毛都没有。
只是瞄到司机的时候，居然看到那电不死的老东西拿着电话在报警？！
陈向辉毕竟不像绿毛一样业务熟练，第一反应是“完了”，紧接着就是不能让他报警。
顾不得眼疼，冲过去要抢司机手上的手机。
“关门关门！”
顾惜看到司机报警电话讲完了，因此只是想转移下两人的注意力，给她腾出一秒的时间，当然不想好心的司机大叔为她挨揍挨打。
司机听到了顾惜的喊话，可是仍然很犹豫，他既忧心自己，但也忧心顾惜。
陈向辉手上有匕首，而且明显是个未成年，就算他被捅死了，这个少年也不会被叛死刑！反而会让他有恃无恐，这该死的未成年保护法！
可是留一个小姑娘单独面对手持凶器的两个男人，他怎么做得出来那种懦夫的事。到底还是没关门，反正警也报了，哪怕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帮不上忙，可是如果关上门，他怕小姑娘会心理崩溃。
他挨点揍也算是分担点注意力，兴许不反抗还死不掉呢。
也只好这么安慰自己了。
在顾惜喊救命的时候，绿毛就猜到是虚张声势，车轮声都没听到他才不会被骗。只是后面司机报警，还有有点吓到他了，他以为那肥猪已经瘫了，早知道应该再补一下或者先收了他的手机。
绿毛没忍住，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毁得他肠子都青了，后脑勺立马被十块板砖砸中了的感觉啊！
学霸的书包你不要小看，这是吴妈都心疼的重量。
绿毛毕竟有经验，知道顾惜有喷雾，挨了一下立马眯着眼睛转过来抓人。
可是顾惜她矮啊，就等着这个机会抓人呢，你要是闭眼那我继续砸，对着鼻子砸。你要是睁眼，那感情好，喷完反正朝上喷，不怕喷不中，然后接着砸，还砸鼻子。
所以绿毛还是被喷了一点进去，反射性闭眼，又被砸了一脸。
陈向辉这时候正在抢司机的手机，他也是蠢过头了，这时候抢手机还有什么用。接着就听身后闷闷的挨揍的声传来，回头一看，眼睛都红了。
这婊、子，他今天弄不死她！
司机手麻脚麻浑身都痛，可是陈向辉表情太不对，他还是用力翻过身企图用身体压迫陈向辉，那边好不容易才占了上风，绝对不能让这个过去添乱。
陈向辉身板毕竟不如成年人，挣扎的时候刀尖乱挥，扎到了司机胸口，春装没那么厚，直接就见血了。
一开始他还没反应，直到挣扎出来，发现自己胸口斜斜的老长一道血迹擦痕才反应过来。
原地懵了两秒，看司机趴地上不动了，脚底板一会儿凉一会儿热，哦，热的是脑子。
他杀人了？
杀人了。
杀人了！
他不会被判死刑。
在他敢带刀出来就知道了，原本只是想划她两刀，一张脸划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跟他耍心眼。但是现在，反正已经杀死了一个不相干的，那本来要杀的那个肯定得杀。
杀了她！
有时候杀人只是特定氛围里激发的一股冲动，不需要有多么大的仇恨。
顾惜懂。
所以她现在不能耍小聪明了。
司机被她连累了，从来没把无辜人害死的顾惜，此时脑子里是无尽的愤怒和后悔。
现实给了她结结实实一耳光，她就是一孤魂野鬼，哪里来的傲慢来对待这个世界的人。
原来的顾惜在哪里？会不会她死了，原来的小姑娘就回来了？
但是至少，得让这个人偿命！
未成年保护法，对她也是适用的啊。
“他杀人了。”顾惜对准备对她下狠手的绿毛道。
声音平静地让人害怕。
“电击棍给我，你不想惹上人命官司吧？”
绿毛被这意外的发展已经弄傻了，他打过人，腿都打骨折过，可是从来没杀人。
“我家住在这里，后面是片富人区。我从小被富人收养，不管得不得宠，富人都是爱面子的，扯出人命来你也是跑不了的。看你这年纪，有钱人操作一下说你是成年人犯案也是可以的。”
顾惜轻飘飘道，手伸着，笃定他会把电击棍给自己。
“给我吧，这是我的东西，你可以走了。”
绿毛这时候听出来了，只要把工具给她，她可以不指控他。
顺利拿到工具，顾惜眼里似乎只有陈向辉。
至于绿毛，背转身就跑。
所以才说又蠢又毒啊~
女人的话也信？
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绿毛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电击倒，加上原来就被砸了个半昏迷，现在是真的躺平了还在抽搐。
“小婊、子，今天我们必须死一个了。”
是啊，得死一个，受害人防卫过当失手杀死的。
为他坐牢，想得太美！
顾惜只是讥笑：“死的肯定是你，一坨屎一样东西。你放心，你死了我还会让我爸妈弄死你奶奶，你们全家都得死！”
“去！死！”
陈向辉被激红了眼，他的心态已经崩了，一点点刺激都受不得。
顾惜左手拉着书包带，书包垂在地上，右手拿着电击棍，整个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傻了一样。
陈向辉刀尖对着顾惜肚子的地方冲过来，应该是想捅穿她再杀吧。
两人相遇，都没有系统的杀人经验，全凭反应。顾惜用书包成功挡住了陈向辉的刀，但同时陈向辉力也将顾惜连人带包一起被撞倒在地。
陈向辉压下来，抽刀扎顾惜脖子。
顾惜同时也狠狠电击了他的腰，持续电流打的陈向辉刀柄都握不住。
水果刀掉下来，顾惜没偏头，刀锋到底还是划破了顾惜的脸。
不过谁在意呢。
顾惜把陈向辉翻了个个儿，她想捡起刀捅死他，要拿刀的时候，突然想到刀上有陈向辉的指纹吧，万一被她抹掉了怎么办。
可是万一法律从轻判怎么办？
她找了找身边可以用来做武器的东西，只有刀最合适…
一击毙命符合失手杀人的设定。
顾惜握住刀刃上端，刀尖对准胸口的位置，其实捅脖子最好，她犹豫了下，要么还是捅脖子吧，比较不容易失手，肯定能死透。
“别…别…”陈向辉涕泪横流，临到死了才知道怕。
可是顾惜不为所动，匕首划破顾惜的手掌，血滴在陈向辉的脖子上。
她要专心，要用力，找到那个点，能一击毙命。
